19

作者:卡机慢 更新时间:2025/12/16 12:07:59 字数:3176

王京躺在离阳光最近的地方背着单词,都说梁真是因为得了这齿链才力大无穷,他好奇地搁下书在枕头下面摸了摸,让尖尖的月牙形状的牙齿刮了手,才气恼地掀开枕头将齿链攥在手里。

学校不允许带饰品,当初梁真大摇大摆地先是将齿链挂在脖上,然后是手上,出尽了风头,他恨梁真,两个人的交锋是常有的事,他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不管梁真喜欢什么,他都要从他身边夺走。

或许是前世结下的仇怨,让两人一见面就剑拔弩张,彼此看不顺眼。住在学校统一安排的宿舍,王京像是生活在自己家里一般自如,别人的东西从来是顺手拿起就走,刚开始梁真还没当回事,直到一个雨天王京出门前拿走了他搁在门口的唯一一把伞,他才如梦初醒,对这个油嘴滑舌的家伙嗤之以鼻,令王京颜面尽失。

他当众斥责王京是惯偷,什么东西都不问自取,然而全寝室的人都认为是梁真小题大做,毕竟王京经常在下晚自习后买来烧烤、饮料请他们吃喝,他们便觉得和王京是一家的,拿去用用也没什么。

但是梁真不一样,他的一言一行皆与王京划开了界限,每当他还站在下面,即便是上了床,王京躺在被窝里也要指使他去关门的时候,他总是反问:你怎么不去呢?然后两人心里各自憋着一团火。

渐渐地,整个寝室的人都有意地疏远了他,觉得他格格不入、不好相处,从此,梁真被针对的事便层出不穷,他们谋划将他赶出寝室也是早晚的事。

一天的清晨,梁真早早起床去楼栋的尽头洗漱,等他回来时,王京已经将门反锁,梁真杵在门外无所适从,王京却仍旧心安理得不以为意,他的得意洋洋彻底令梁真与他反目成仇。最后直到他使用下作的手段将拖把扔进梁真的洗衣筒里,梁真才不得已搬了出去。

一个人在使坏的时候,或者是宣泄心中的不满的同时,所造成的对方的痛苦并不能激起他们的同情与悔意,这种报复性的快感使得他们产生了一种跻身于食物链顶端的优越感,所以他们会一而再再而三地向弱势一方施暴,并且死不悔改。

听说叶厘要去男生宿舍找王京,梁真的心里就不好受,他不想再与这个目中无人的小人产生任何瓜葛,凡事都避之、远之,但也不愿他就此事事都压他一头。那齿链原本就是属于他的东西,他没必要拱手让人,更何况对方是王京呢?但是现在虽然已经猜想到齿链在他手里,却没有十足的证据,皑萍也并没有站出来指认是王京拿了他的东西,同样更不能言明齿链的秘密,令事情陷入了焦灼,叶厘也只能前来探探,没有十足的把握。

到了楼下,宿管阿姨拿着一块挂着各寝室门钥匙的木板走在前面引路,叶厘戴着可以自动摄影的眼镜跟在他们身后。班主任说下午同学们刚打扫了宿舍的卫生,学校的安保部门进行了消杀,所以地上湿滑,要叶厘走路小心。

叶厘穿着运动鞋,自然不怕,可是一进楼道门就感到一阵冷意沁满了骨头,四周黑洞洞的,走廊的灯光非常昏暗,是浑浊的黄光,狭长型的走廊连风都吹不进来,空气里霉味和消毒水的气味混合在一起,叶厘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班主任说:现在学校的硬件设施也搞好了,每间寝室都配备了智能空调,所以里面是可以保持恒温的。我们的这个王京同学,一个月的电费都得充上千块,可或许就是这样,他贪凉,可能得了重感冒。咱们把口罩戴上!

叶厘接过他手里的带着皇冠图案的粉色医用口罩戴上后,扎了马尾,宿管在敲门。听到声响,王京急忙把齿链塞回了枕头下面,随即躺下假寐。当宿管拨动钥匙进了门来,开了灯,对他说:同学,我们来查寝的,你好些了吗?

王京背对着侧躺回答说:很抱歉,我还有点不舒服。

说着咳嗽了两声,叶厘想靠近他的时候,被班主任拉了回来,他摇摇头,朝叶厘闭上眼睛又睁开。

叶厘问:有看医生吗?这种卧床的情况要马上跟家里人说的,应该居家隔离,而不是寝室,莫不是把其他人的健康当了玩笑!

班主任笑笑打圆场说:现在学习紧张,他妈妈交代说他得住校,节省路上时间。而且学校里的学习氛围比家里好,免得他被社会上人给带坏了。

王京拱着被子像泥鳅一样滑了进去,他说:我再休息一晚明天就可以上课了,我戴上口罩,保证不会影响别人。

听他这种可怜的语气,宿管阿姨也忍不住摇了摇头:高三了,孩子也辛苦,学校还容不下一个感冒的人吗?

叶厘知道这句话是说给她听的,没想到宿管也站到了王京一边,据她的了解,应该是王京在她那充钱缴费,是大客户,她有意袒护他,现在这间看上去整洁如新的屋子就像专属于他一样。

班主任说:王京,好好休息。说完宿管关上了灯,一行人便关上了门出了寝室,将空调的凉风关在了门内,连同那一方从阳台射进来的一丝昏暗的光线。

宿管和班主任走在前面有说有笑,反倒叶厘被晾在了最后,刚刚她的态度无人附和,不免落了个难堪,心里正别扭着。在她走过转角下楼梯的时候,她感觉到一扇门开了,有人在朝她打望。等她刚迈出楼栋的大门,一个绿植陶瓷花盆就从门楼的开阔处砸了下来,正中她的头顶。

花盆破裂了,瓷片碎了一地,洁白的玉簪花开得正盛,有的花瓣上深深地沾着叶厘的鲜血。顷刻间,叶厘的耳朵嗡嗡作响,班主任惊恐的呐喊声以及宿管冲出来的脚步声,再然后是打电话声、救护车的声音,呼啸而来,叶厘在一阵混沌中摘下了破裂的眼镜,被围观着送上了急救车。

事情发生的时候,梁真正坐在教室里安静地看书,当救护车不断的鸣响声由远及近,他偏着头跟随声音的路线看去,一辆头顶闪着红蓝灯光的白色急救车正从窗外的山包路上往宿舍方向疾驰而过,紧接着保卫科的巡逻车一辆跟着一辆。

学校的重要领导都第一时间跟去了事发地,恰好黑色的天幕盖了下来,将一切都隐藏在了黑暗中。据宿管阿姨描述,那花盆年生日久,早已不知是何人所放,大家都猜测是风吹掉下来的,为叶厘感到惋惜。

天台没有监控,老罗得知了叶厘的遭遇急忙赶到医院,连连掉泪,声称是自己害了自己的表侄女,让她白白遭了这份罪。梁真在教室里坐着,感觉到了一丝混乱,不少人都在谈论说花盆砸了个人,直到班主任在临近晚自习放学时进来说:叶厘被掉下来的花盆砸中了,是意外,任何人都不能把这件事传出去,否则学校将一一进行处理。众人都开始缄默无言。

铃声一响,所有人都哄乱着走出了教室。学校的大门一开,将走读生都放了出来。

梁真在靠近学校的一套别墅外停下,心里久久不能平静,他蹲坐在篱笆外的花坛石上频频喘息,他愤怒、自责,悔恨又内疚,因为一件齿链闹出人命,不管是不是意外,他都不能原谅自己。

皑萍下了课,在一间咖啡馆打零工,梁真找到她时,她正在案台后面磨着咖啡。

梁真拉开椅子咆哮道:现在你满意了?

皑萍解下围裙摔在台上说:你有事咱出去说,别在人店里撒野。

最终在其他人的注视下,两人一前一后出了门厅,在布着彩灯的遮阳伞下面的椅子上坐下。

皑萍毫不在意地说:那只是个意外,你别怨天尤人了!我知道你想说那是王京干的,可是校方都一口咬定那是意外!

梁真看着她说:我这是在帮你好吗?因为一条齿链,我不想牵连更多的无辜之人受伤!

皑萍问:你这是什么意思?

梁真扭头又伏在桌面撑着拳头冥想,皑萍站起身想要进去,被他拽着手臂停了下来。

最后他才缓缓地说:其实我想谢谢你的,如果不是你拿走了那沓现金和我的手机,它们全都会被清剿了。

皑萍假意赔了一个笑脸说:不用客气。咱们两清了。

梁真站了起来,扶着她的肩膀问:那齿链呢?啊?

皑萍从他的眼神中看到了愤怒的血色,心里重如挂铅,一时间被梁真的气势所压倒,不得已冷笑说:我本来去求他找找关系救你,可是他不肯!而他一心想夺走你所有的东西,最后只能用齿链作为交换,我太天真了,他就是个伪君子,满嘴谎言。

梁真本想将狼齿的秘密告诉皑萍的,告诉她狼齿是如何让他拥有神力,可以对抗所有的黑暗和压迫,可是话到了嘴边又咽了下去。只能婉转的地说:你知道,我刚返校,若再惹事,恐学籍不保,王京定是不会把齿链交还于我。

皑萍问:那你想怎么样呢?

梁真说:不如你去吧!

皑萍往后退了两步怯怯地说:他就是个魔头,你说我帮你跑跑腿还行,如果和他作对,指不定要怎么对付我!我不去。

梁真无奈地看着她回了店里,虽然他在这受了挫,但更让他坚定的是找回狼齿这事他是当仁不让的。他走了好一段路程,才回了争楼。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大小:
字体格式:
简体 繁体
页面宽度:
手机阅读
菠萝包轻小说

iOS版APP
安卓版APP

扫一扫下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