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把我当成你命中的假想敌了啊?王京?其实你没那么重要吧!”
“真是新鲜啊!我看这句话应该对你自己说才对!”
两人总是争锋相对,梁真胸腔里积聚的怒火让他整个人都燃烧了起来。
眼下,让王京主动交出齿链的想法过于天真,也不切实际,梁真只得打消了这个念头。
焦虑与嫉恨折磨着他,他完全看不惯王京一副尖嘴猴腮的样子。
当王京从走廊那头匆匆走过来时,梁真便掏出兜里的一管长形的香水对着空气喷洒,拧开瓶盖边按边说:
这空气污浊的,一股死老鼠味!
他在原地转着圈圈,余光瞥过四周,王京的脸上闪过一丝异样的神色,像是鄙夷也是怀疑,只见王京不由得拿手捂住了口鼻。
而梁真一心只想完成老罗交代的任务,在交错的刹那,他拂袖将喷头对准王京,轻轻一按说:“你身上太臭了!”
王京因为呼吸不畅即刻咳嗽了起来,涨红了双眼回到座位上。
他仍旧困于感冒中嗅觉失灵的状态,闻不出味道,但他还是特意扭头往肩膀上嗅了嗅。
郝成刚过来跟他借掌上电脑,感觉到了他身上散发的浓臭,便闻着味说:你一个礼拜洗几次?不禁连连作呕。
王京拿眼瞪着他,冰冷的眼神瞬间让郝成刚望而却步。几个女同学也扑闪着鼻子快速从他旁边走过。
他越想越不对劲,刚想起身找梁真质问个干净,但上课铃已响起,尽管他的心里充满了怨怼,也只能暂时偃旗息鼓。
难熬的一节课之后,梁真由于坐在门旁边,一下课就滑出了教室。
王京瞧着他的背影,急匆匆地马不停蹄地追上去,哪怕他去卫生间挨个找了又找,还是没有看到梁真,他跺了跺脚,回到座位上仔细观察,梁真总是踩着铃声进来,又每次赶着铃声出去,好像有意回避他似的。
身上的恶臭还没有散尽,杨皑萍拎着木箕过来,要打扫他脚下卫生,顺便拣一下教室里散落的白色垃圾。
她刚弯腰还没来得及蹲下就干哕了一声,直言不讳地对王京说:你身上滂臭!像是头汗毛猪。
声音一出,王京汗颜到无力自处,周围的同学都忍不住伸长了脖子朝他打望,一时哄笑声四起。
有人讥诮说:体训生运动量大爱出汗,又不爱洗澡,我认识的好几个都跟他差不多。身上都酸了。
梁真早已将自己蒸煮发酵后密封捂臭的菜叶子水给扔进了下水道。
此刻他附和道:一个人不爱惜身体,脏了是迟早的事,由内向外散发的臭味,连香水都掩盖不了。
王京大发雷霆,他腾跃过来想将梁真扭倒在地,顿时带过的风把所有人都逼出了教室。
走廊上人满为患,班主任发现后忙怒吼道:都围站在这里干甚?还不回教室?
班长白心蓉被大家推了出去跟班主任解释说:大家都说王京身上臭,不愿意挨着他,连空气都是一股汗毛猪的气味,大家待不住。
没想到班主任劈头盖脸地把她骂了一顿,说她既然是班长了也不起个好头,还瞎起哄戴有色眼镜看人,不团结同学,责令大伙速速回到教室。
于是就有了接下来的一幕,班上除王京之外的所有人都将卫生纸撕拧成了面具的造型戴在了耳朵上,一片白色小鬼的模样。令人奇怪的是,实习李老师也戴上了口罩教课。
大家都对王京嗤之以鼻。
王京气之不过,恼恨不已。终于在午休时回到了寝室,进了卫生间冲个淋浴。
两间室的推拉门不能上锁,郝成刚偷溜着将他摆在厕所与浴室中隔墙上的衣服一把全拉了出来。
察觉到异样的王京只得关上水拿毛巾遮了屁股根就想出门追。
拉开拉门冷风灌进来又后了悔,几次叫嚣着说:郝成刚我看到你了,你完了。
郝成刚早已偷溜出了门外,和梁真一起在衣服里扒拉着。
王京最后失了控,将拉门从滑索上推倒了下来,砸在洗漱台上哐啷一声,随即奋不顾身地追了出来,寝室人一看,都直呼说:好吊啊!
不得已王京打开衣柜门,遮了半身,重新翻了衣服穿上,郝成刚和梁真早已从裤兜里找出了齿链出了楼栋门。
王京最后才打开寝室门一看,门外只剩一对被翻皱的衣服,像是被人扔掉不要的垃圾堆靠在墙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