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天早晨，阳光终于穿透云层，透过窗帘缝隙洒进房间。墨清池醒来时，看到墨月已经趴在窗边往外看了。
“姐姐，今天天气好好！”墨月转过头，眼睛亮晶晶的，“丝韵姐姐说今天去商场！”
“嗯。”墨清池起身，“你起得真早。”
“因为期待呀！”墨月跳下窗台，“丝韵姐姐说商场里有很多好玩的好吃的，我们可以逛一整天！”
早餐时，林丝韵已经准备好了。今天她穿得比平时休闲——浅蓝色的毛衣配白色长裤，头发扎成简单的马尾，看起来清爽利落。
“S市中心新开了一家大型商场，据说很有特色。”她一边倒果汁一边说，“地下两层是美食街，一楼到五楼是各种品牌，六楼还有电影院和游乐区。我们可以慢慢逛。”
“游乐区！”墨月眼睛更亮了。
“不过人可能会很多。”林丝韵提醒，“周末，又是好天气。”
“没关系！”墨月立刻说，“人多热闹！”
吃完早餐，三人出发。商场在市中心，开车过去要二十分钟。路上车流如织，阳光透过车窗洒进来，暖洋洋的。墨月在后座兴奋地哼着歌，林丝韵和墨清池在前排安静地听着。
商场果然很大，外观设计现代，玻璃幕墙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停车场已经快满了，林丝韵转了两圈才找到车位。
“看来真的很受欢迎。”她停好车，解安全带。
进入商场，暖气扑面而来，随之而来的是各种声音的混合——人们的交谈声，商店的音乐声，孩子的欢笑声。虽然是冬天，但商场里温暖如春，很多人脱了外套拿在手上。
“我们先从哪开始？”墨月左顾右盼，眼花缭乱。
“一楼主要是化妆品和珠宝，你们感兴趣吗？”林丝韵问。
墨清池摇头，墨月想了想：“我想去看衣服！”
“那去二楼吧，女装区在二楼。”
乘扶梯上到二楼，眼前是琳琅满目的店铺。各种风格的服装店一家挨着一家，从淑女装到休闲装，从运动装到正装，应有尽有。墨月像进了糖果店的孩子，眼睛都看不过来了。
“那家店的裙子好漂亮！”她指着一家橱窗。
“去看看。”林丝韵说。
那是一家主打少女风格的店铺，橱窗里的模特穿着浅色系的连衣裙，裙摆轻盈，设计甜美。店内的音乐轻快，灯光柔和。墨月一进去就被一条粉蓝色的毛衣吸引住了。
“姐姐，这个好看吗？”她拿着毛衣在身上比划。
“好看。”墨清池点头，“要不要试试？”
“要！”
墨月拿着毛衣和几条裙子进了试衣间。林丝韵和墨清池在店内的休息椅上等她。店里人不少，大多是年轻女孩，三三两两地挑选试穿。
“清池不看看吗？”林丝韵问。
“我衣服够穿。”墨清池说。
“但出来玩，买件新衣服也算纪念。”林丝韵看向旁边的衣架，“那件米白色的开衫不错，很适合你。”
墨清池顺着她的目光看去，确实是一件设计简洁的羊绒开衫，颜色温润，质感看起来很好。
“可以去试试。”林丝韵站起来，走到衣架前取下那件开衫，“试试又不一定要买。”
墨清池接过开衫，触感柔软舒适。“那……我去试试。”
她拿着开衫进了另一个试衣间。换好后走出来，站在镜子前。开衫确实很适合她，剪裁合身，颜色衬得她肤色更白皙，整个人显得温柔又清爽。
“好看。”林丝韵走到她身后，从镜子里看着，“很适合你。”
墨清池看着镜中的自己，又看看镜中站在身后的林丝韵。两个人的目光在镜中相遇，有那么一瞬间，空气安静了。
“姐姐！丝韵姐姐！你们看！”墨月的声音打破了安静。
她穿着一身新衣服走出来——粉蓝色毛衣配浅灰色半身裙，头发扎成丸子头，整个人青春活泼。
“好看吗？”她在镜子前转了个圈。
“好看。”墨清池和林丝韵同时说。
墨月开心地又试了几套，最后决定买下那套粉蓝色的。墨清池在林丝韵的劝说下，也买下了那件米白色开衫。
“丝韵姐姐不买吗？”墨月问。
“我衣服够多了。”林丝韵摇头，“而且我买东西很挑，不容易遇到特别喜欢的。”
买完衣服，继续逛。三楼是运动品牌和书店，四楼是家居用品和工艺品。在四楼的一家工艺品店，林丝韵停住了脚步。
那家店卖的是手工陶瓷，每一件都是孤品。她站在一个展架前，看着上面的一套茶具——青瓷质地，釉色温润，造型简约，只在杯底有一圈细细的冰裂纹。
“这个……”她轻声说。
“喜欢吗？”墨清池走到她身边。
“嗯。”林丝韵难得直白地承认，“釉色很好，冰裂纹也很自然。是手工拉胚的，你看这个弧度……”
她说着专业术语，但语气里有种纯粹的欣赏。墨清池虽然不懂陶瓷，但能看出那套茶具确实很美——不张扬，不华丽，但有种沉静的气质，很像林丝韵本人。
“那就买吧。”墨清池说。
林丝韵犹豫了一下，还是让店员包了起来。“放在书房用，看书时喝茶。”
从四楼下来，已经是中午了。三个人决定去地下美食街吃饭。
美食街果然热闹。各种小吃摊位一字排开，香气扑鼻。中餐、西餐、日料、韩餐、甜品、奶茶……什么都有。人群熙熙攘攘，每家店门口都排着队。
“想吃什么？”林丝韵问。
“我都想尝！”墨月眼睛发亮。
最后她们决定分开排队。林丝韵去排一家很有名的日式拉面店，墨清池去排一家本帮菜馆，墨月则去排奶茶店。
约好在公共就餐区见面，三个人各自行动。墨清池排了十几分钟，买到了几样招牌菜——红烧肉、糖醋小排、清炒时蔬。端着餐盘找座位时，看到林丝韵已经坐在一个靠窗的位置，面前摆着三碗拉面。
“这么快？”墨清池走过去。
“那家店效率高。”林丝韵接过她手中的餐盘，“月儿呢？”
“来了来了！”墨月端着三杯奶茶小跑过来，“我买了三种口味！珍珠奶茶、芋圆奶茶、还有水果茶！大家分着喝！”
三个人把买来的食物摆在一起，满满一桌子，丰盛诱人。拉面汤色浓郁，面条劲道；本帮菜色泽红亮，香气扑鼻；奶茶甜而不腻，珍珠Q弹。
“开动！”墨月先夹了一块红烧肉。
红烧肉炖得酥烂，肥而不腻，入口即化。拉面汤头醇厚，叉烧肉片得薄薄的，入口即化。奶茶甜度适中，珍珠嚼劲十足。三个人边吃边交换食物，分享着不同的味道。
“这个好吃！”墨月把糖醋小排夹给林丝韵，“丝韵姐姐尝尝！”
“这个拉面汤很特别。”墨清池喝了一口汤，“有柴鱼的香气。”
“是熬了八个小时的骨汤。”林丝韵说，“所以特别醇厚。”
周围人声鼎沸，但她们的小桌子像一个小小的岛屿，温暖而安宁。阳光透过商场的天窗洒下来，在桌面上投下明亮的光斑。
吃完饭，墨月提议去看电影。商场六楼的电影院正在上映一部动画电影，评分很高。
“动画片？”林丝韵有些意外。
“听说很好看的！”墨月说，“而且我们已经两天没一起看电影了！”
“那就去吧。”墨清池说。
买票，买爆米花和饮料，进场。电影果然不错，画面精美，故事温暖。影厅里坐满了人，大多是家长带着孩子，也有像她们这样的年轻人。
黑暗中，只有银幕的光明明灭灭。墨清池坐在中间，左边是墨月，右边是林丝韵。墨月看得投入，随着剧情时而笑时而紧张。林丝韵看得很安静，但墨清池能感觉到她也沉浸在故事中。
电影里有一个温暖的场景——主角们围坐在篝火旁，分享着食物和故事。那一刻，墨清池忽然觉得，此刻她们三人坐在一起看电影，也是一种类似的温暖。
电影散场时，已经是下午四点了。走出影厅，商场里的灯光已经亮起，比白天更璀璨。
“还想逛吗？”林丝韵问。
“我想去一楼的化妆品区看看。”墨月小声说，“就看看！”
“那就去。”林丝韵微笑，“反正时间还早。”
一楼的化妆品区香气弥漫，各品牌专柜灯光明亮，柜姐们妆容精致。墨月被一家主打少女彩妆的品牌吸引，站在柜台前试色。
“这个颜色好看吗？”她涂了一点唇釉在手上。
“好看。”墨清池说。
“那这个呢？”她又试了另一个颜色。
林丝韵站在旁边看着，忽然说：“月儿，你适合橘色系的，衬肤色。”
“真的吗？”墨月眼睛一亮。
“嗯。”林丝韵拿起一支橘色调的口红，“试试这个。”
墨月试了，果然很适合，整个人显得更有气色了。她开心地买下了那支口红，还选了一个眼影盘。
“丝韵姐姐不用化妆品吗？”她问。
“用，但很简单。”林丝韵说，“粉底、眉毛、口红，就够了。”
“那姐姐呢？”
“我也很简单。”墨清池说，“和丝韵差不多。”
从化妆品区出来，天已经完全黑了。商场的玻璃幕墙外，城市的夜景璀璨如星河。
“回去吧。”林丝韵说，“逛了一天，也累了。”
回程的路上，墨月在车里睡着了，怀里抱着今天买的所有东西——衣服、口红、眼影盘，像抱着宝贝。林丝韵开得很稳，车里的暖气开得恰到好处。
“今天很开心。”等红灯时，林丝韵轻声说。
“嗯。”墨清池看着窗外流动的灯光，“谢谢你带我们来。”
“不，应该谢谢你们陪我。”林丝韵说，“我很少这样逛商场，通常都是买了需要的东西就走。今天这样慢慢逛，慢慢看，感觉很不一样。”
她顿了顿：“像真正的生活。”
车继续前行。墨清池看着林丝韵专注开车的侧脸，忽然想起今天在商场里的种种——试衣服时的建议，分享食物时的自然，看电影时的安静，还有帮墨月选口红时的认真。
这些细节拼凑起来，是一个更生动、更真实的林丝韵。不是那个在展览中掌控一切的负责人，也不是那个在青璃学园里总是一丝不苟的同学，而是一个会为了一套茶具驻足，会为了一碗拉面排队，会为了陪朋友看动画电影的普通女孩。
回到林丝韵家，墨月已经睡得很沉。林丝韵和墨清池轻手轻脚地把她扶上床，盖好被子。
“你也早点休息。”林丝韵对墨清池说。
“你也是。”
各自回房前，林丝韵在客房门口停了一下：“清池。”
墨清池回头。
“明天……你们就要走了吧？”
“嗯，下午的车。”
林丝韵点点头，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轻声说：“晚安。”
“晚安。”
门关上了。墨清池靠在门后，听着隔壁房间门关上的声音，心里涌起一股说不清的情绪。
这四天，从一起做饭，到逛园林，到爬山，到逛商场……每一个瞬间都很平常，但正是这些平常的瞬间，让她们从工作伙伴、同学，变成了朋友。
而明天，这段短暂的同居生活就要结束了。
窗外，城市的灯光依旧璀璨。窗内，三个女孩各自在房间里，回味着这四天的温暖。
明天，她们将回到各自的生活轨道。但有些东西，已经悄然改变——就像商场里那件开衫，穿在身上，就成了记忆的一部分，温暖而真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