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泳课安排在周四下午两点，春日的阳光透过体育馆高高的玻璃窗洒进来，在池水上投下晃动的光斑。
墨清池提着装有泳衣和洗漱用品的防水袋，和柳梦璃一起走向体育馆。路上已经能看到不少同样提着袋子的同学，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混合着期待和轻微紧张的气氛。
“紧张吗？”柳梦璃问，她的声音比平时轻一些。
“有一点。”墨清池如实说。虽然完全适应了现在的身体，但要在全班同学面前穿泳衣，还是会有些本能的紧张感。
“我也是。”柳梦璃深吸一口气，“不过想想大家都一样，就好些了。”
体育馆二楼的恒温游泳池，推开厚重的玻璃门，温暖湿润的空气立刻扑面而来。泳池很大，长50米的标准池，水面平静如镜，反射着头顶的灯光，波光粼粼。水温明显比室温高，走近池边就能感觉到温热的水汽，带着淡淡的氯水味道。
更衣室里已经有不少人在换衣服。墨清池找了个靠里的位置，从防水袋里拿出那件青色泳衣。换衣服的过程很快，她把换下来的衣服叠好放进储物柜，只留了条浴巾披在肩上。
“清池你换好了？”柳梦璃从隔壁隔间探出头，她已经换上了深红色的泳衣，正用浴巾擦着头发，“哇，你穿青色真的好看！”
“你也是。”墨清池说。深红色确实很适合柳梦璃，衬得她肌肤白皙，整个人显得活泼明亮。
这时，林丝韵也从更衣间出来了。黑色泳衣在她身上显得格外简洁利落，没有任何多余装饰，只有肩带和背部的交叉设计。她手里拿着泳帽和泳镜，头发已经利落地盘起，露出修长的脖颈。
“丝韵！”柳梦璃挥手，“这边！”
三个人会合，一起走向泳池边。老师已经在那里等候，是体育组的陈老师，四十多岁，穿着深蓝色的运动服，脖子上挂着哨子。
“同学们先热身！”陈老师的声音洪亮有力，“绕泳池慢跑三圈，然后做拉伸！”
热身开始。墨清池跟着队伍慢跑，脚下是防滑的瓷砖地面，身边是同样穿着各色泳衣的同学。跑过池边时，能感觉到水汽更重了，温热的，带着泳池特有的味道。
做完拉伸，身体已经微微出汗。陈老师开始讲解今天的课程内容：“今天我们主要练习自由泳的基本动作。会游泳的同学可以自己练习，不会的同学跟着我学。注意安全，不要打闹，不要跳水。”
自由泳是墨清池最擅长的泳姿。她戴上泳镜，走到泳池边，先用脚试了试水温——很温暖，比体温略高，很舒服。她深吸一口气，慢慢滑入水中。
温水瞬间包裹全身，那种感觉很奇妙——既温暖又清爽，水的浮力让身体变得轻盈。墨清池适应了一下水温，然后潜入水中。
水下的世界很安静，只有自己划水的声音和呼吸时吐出的气泡声。透过泳镜，能看到池底蓝色的瓷砖，还有从水面透下来的、晃动着的灯光。她开始游自由泳，动作流畅，身体像一条鱼在水中滑行。
游了一个来回，她回到池边，摘下泳镜。柳梦璃还在不远处练习打腿，动作认真但有些不协调。林丝韵则已经游了两个来回，正靠在池边休息，水珠从她脸上滑落，在锁骨处聚集成小水洼。
“丝韵游得很好。”墨清池说。
林丝韵抹了把脸上的水：“小时候系统学过。你游得也很好，动作很标准。”
这时柳梦璃游过来了，喘着气：“自由泳好难啊！我老是呼吸不顺，一转头就呛水！”
“节奏要控制好。”林丝韵说，“转头呼吸的时机要和划水动作配合。”
“我教你？”墨清池问。
“好啊！”柳梦璃眼睛一亮。
墨清池开始给柳梦璃讲解自由泳的呼吸技巧，林丝韵在旁边补充。三个人围在一起，水波轻轻荡漾，拍打在她们身上，温热的，有节奏的。
“试试看，”林丝韵说，“我托着你，你找感觉。”
柳梦璃深吸一口气，开始游。林丝韵一只手轻轻托着她的腹部，另一只手示意她转头呼吸的时机。这个动作很自然，但墨清池注意到林丝韵的手很稳，手指修长，贴在柳梦璃的腹部，随着她的动作微微调整着力道。
“对，就是这样。”林丝韵的声音在水声中显得很清晰，“再放松一点，不要用力抬头。”
柳梦璃又试了几次，果然进步了很多。她开心地直起身，水花四溅：“真的！呼吸顺多了！”
“再练几次就会更熟练。”林丝韵说，手很自然地放开。
接下来的练习时间里，三个人时聚时散。有时各自练习，有时互相指导。墨清池发现林丝韵不仅游泳技术好，教人也很有方法——她会先观察对方的动作，然后指出关键问题，再亲自示范。她的示范动作干净利落，入水时几乎没什么水花。
而柳梦璃，虽然技术不是最好的，但学得很认真。她会在每次进步后开心地笑，会在累了的时候趴在池边休息，但很快又会继续练习。她的坚持让人印象深刻。
泳池里的气氛很好。有的同学在认真学习，有的已经熟练地在水中穿梭，还有三三两两凑在一起玩水。水声、笑声、老师的指导声混杂在一起，热闹但不嘈杂。
中途休息时，三个人靠在池边。温水让身体完全放松，靠在池壁上，能感觉到水流轻轻拍打着后背。
“下节课学什么泳姿？”柳梦璃问，她的脸红扑扑的，不知道是运动还是水温的缘故。
“应该是蛙泳。”林丝韵说，“然后是蝶泳。”
“蝶泳好难的样子……那个波浪形的动作。”
“慢慢学就好。”墨清池说，“先掌握基础。”
休息够了，陈老师组织了一个小游戏——两人一组，一个人背着另一个人游泳比赛。自愿参加，不计成绩，主要是趣味性。
“我们三个怎么办？”柳梦璃问，“多了一个人。”
“你们俩一组，”墨清池说，“我当观众。”
“不行！”柳梦璃立刻说，“我们三个可以轮流！先你和丝韵一组，然后我和丝韵，然后我和你！”
这个提议让林丝韵和墨清池都愣了一下。但柳梦璃说得理所当然，眼神清澈，没有半点勉强。
“可以。”林丝韵先开口，声音平静。
于是第一轮，墨清池和林丝韵一组。谁背谁？两人对视了一眼。
“我背你。”林丝韵说。
墨清池犹豫了一下，点点头。她趴到林丝韵背上，双手轻轻环住她的肩膀。林丝韵的背很稳，皮肤因为水的浸泡而温热光滑，能清楚感觉到背部肌肉的线条。墨清池的手臂环过她的肩膀，胸口贴着她的背，脸几乎贴在她的颈侧。
这个姿势很亲密。她能闻到林丝韵头发上淡淡的洗发水味道，混合着池水的氯味。能感觉到林丝韵呼吸时背部的起伏，还有她划水时肌肉的收缩和舒展。
“准备好了吗？”陈老师在池边问。
“准备好了。”林丝韵的声音从前面传来，有些闷，但很稳。
哨声响起。林丝韵开始游。她游的是蛙泳，动作稳健有力。墨清池趴在她背上，能清楚看到她手臂划水的弧度，感受到水从身边流过的触感。林丝韵游得很稳，即使在水中负重，节奏也没有乱。
游到25米处的折返点，林丝韵一个流畅的转身，继续回游。这个转身动作很漂亮，墨清池能感觉到她腰腹发力的瞬间。
回到起点，林丝韵停下，墨清池从她背上滑下来。两人对视一眼，都微微喘着气，脸上挂着水珠。林丝韵的呼吸还算平稳，只是额角有细密的汗珠——或者是水珠，分不清。
“你们好快！”柳梦璃在池边喊。
第二轮，柳梦璃和林丝韵一组。这次柳梦璃坚持要背林丝韵——虽然她技术不如林丝韵，但很认真。
“我可以的！”她说，“丝韵你轻一点。”
林丝韵趴到她背上时，明显调整了姿势，让自己更轻一些。柳梦璃游得很努力，虽然速度慢，但很稳。游到一半时，她明显有些吃力，呼吸变得急促。
“可以了，换我背你。”林丝韵轻声说。
“不！我要坚持完！”柳梦璃咬牙。
她真的坚持到了终点。上岸时，她累得直喘气，但眼睛亮晶晶的：“我做到了！”
林丝韵帮她拍了拍背：“游得很好。”
第三轮，墨清池和柳梦璃一组。这次是墨清池背柳梦璃。柳梦璃很轻，趴在她背上时还小声说：“清池，你要是累了就放我下来，我自己游完。”
“不会累。”墨清池说。
她游的是自由泳，速度比前两轮都快。柳梦璃在她背上开心地笑，手臂环着她的脖子：“好快啊！像坐快艇！”
游到终点，柳梦璃从墨清池背上下来时，轻轻抱了她一下：“清池好厉害！”
那个拥抱很短暂，在水里，带着水的温度和浮力，轻得像一个幻觉。
游戏结束后，所有人都有些累了。陈老师宣布今天的课程结束，让大家慢慢上岸，注意擦干身体，别着凉。
墨清池爬上池边的扶梯，温水从身上流下，在瓷砖地上汇成小水洼。她接过柳梦璃递来的浴巾，披在肩上。浴巾是温的，吸水性很好，很快吸走了身上的大部分水。
柳梦璃也在用浴巾擦头发，深红色的泳衣在白色浴巾的衬托下显得更鲜艳。林丝韵已经披好了浴巾，黑色泳衣在浴巾下若隐若现，她正在拧干头发上的水。
三个人站在池边，身上蒸腾着淡淡的热气。泳池里的水还在轻轻晃动，反射着头顶的灯光，波光粼粼。其他同学也陆续上岸，更衣室的方向传来隐约的说话声和笑声。
“游泳真舒服。”柳梦璃说，她的脸被热水和运动蒸得红扑扑的，“虽然累，但是很爽！”
“嗯。”林丝韵点头，她用手指梳理着盘起的头发，“恒温游泳池确实不错，水温很舒服。”
“下次课我们还一起练习吧？”柳梦璃看向两人。
“好。”墨清池说。
“可以。”林丝韵说。
三个人并肩走向更衣室的方向。墨清池走在中间，左边是柳梦璃，右边是林丝韵。她们的脚步在湿漉漉的瓷砖地上留下浅浅的水印，很快又蒸发了。
池水带来的温暖还留在身体里，那种被温水包裹的放松感，还有那些自然而然的肢体接触带来的微妙感觉，都像水波一样在心头轻轻荡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