搂着林晚的胳膊来到卫生间，苏瓷在隔间里拿出手机点开绿泡泡消息。
【夜宸】:我看到了，放学别走
？
这是苏瓷脑海中的第一想法
“不是，兄弟，你看到了？你看到了你刚才不来英雄救美？会不会把握机会啊，还放学别走…是要安慰我还是要打我两拳啊…这年纪的小男生这么…“
很是无语的苏瓷在信息栏打了又删、删了又打，实在不知道发什么好，直到林晚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苏瓷，没事吧？“
随手回了个好字后，把手机揣兜里推开门“没事啦，晚晚~“
听到甜腻娇俏的称呼林晚羞红了脸颊“晚晚？“
“对呀，晚晚~刚才要不是你，我都怕死了，我想叫你晚晚~不行嘛~“
“可…可以…“
“嘻嘻~晚晚~你真好~“
“呜…“
看着要被击沉的林晚苏瓷神色满意“晚晚~你可以叫我苏苏或瓷瓷噢，甚至…是瓷儿~嘿嘿“
“啊啊啊——“
“苏苏、苏苏，叫苏苏，别说那么让人害羞的话啊！“
“好好好，晚晚，走吧，陪苏苏回教室上课啦~“
“嘿嘿~好…“
放学后，顾夜宸果然等在校门口。
“听说早上有人找你麻烦？”他看着她，目光深沉。
苏瓷轻轻咬了咬下唇，露出一丝强颜欢笑的脆弱：“没什么…都解决了，还好有晚晚帮我。”
顾夜宸看着她这副故作坚强的样子，想到她被张薇堵截、以及隐隐牵扯到白珊珊的事，再对比她此刻风轻云淡的态度，心中某种莫名的情绪更清晰了些。
不是当时他不想站出来，而是他觉得他们两个人还没那么熟悉，最重要的是如果他站出来影响怕是会更大。
他对自己在学校的名气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不过
“她和他认识的那些动不动就哭哭啼啼或者仗势欺人的女生，都不一样。“
“饿了没？”他忽然转移了话题，语气随意得像是在问今天天气怎么样，“听说后街新开了家糖水铺，味道不错。”
这是…主动邀约？
苏瓷心中微动，面上却适当地露出一丝惊讶和犹豫：“糖水铺？我…我很少去那边…”
“试试看。”顾夜宸的语气不容拒绝，但眼神里少了几分平时的淡漠，多了点难以言喻的意味，“因为…今天的事，我没帮你，想安慰一下你。”
他把理由说得冠冕堂皇。
苏瓷垂下眼睫，似乎在挣扎，指尖无意识地绞着书包带子，过了几秒，才像是下定决心般，轻轻点了点头，声音细若蚊蚋：“…好。”
后街小吃街人声鼎沸，充满了市井的烟火气。
顾夜宸显然极少来这种地方，虽然极力掩饰，但眉宇间还是透着一丝与环境格格不入的疏离。
苏瓷却仿佛对一切都充满了好奇，她小口吃着顾夜宸为了缓解尴尬，随手买的老酸奶，眼睛微微亮起，像是发现了新大陆。
“好吃吗？”顾夜宸看着她，问道。
“嗯！”苏瓷用力点头，嘴角沾了一点奶渍，她有些不好意思地伸出舌尖舔掉，这个无意识的动作却带着一种纯真的诱惑。
顾夜宸眸光暗了暗，移开了视线。
两人之间话不多，但气氛却有种微妙的平衡。
双方都会主动找着话题，每次顾夜辰说话的时候，苏瓷都会安静地听着，声音软软的回应几句，带着恰到好处的仰慕和距离感。
步行一段时间，他带着她来到学校后街的一家糖水铺，坐下后，顾夜宸主动帮她点了招牌的桃胶西米露和红豆双皮奶。
“尝尝看，应该合你口味。”他将甜品推到她面前。
苏瓷小口吃着，眼睛微微弯起，像是蒙尘的珍珠被拭去灰尘，流露出纯粹的光彩：“很好吃，谢谢顾同学。”
她顿了顿，像是无意间提起，“我以前…很少来这种地方，妈妈工作忙，我平常除了学习，多余的时间都会去打些零工，要知道这家糖水铺味道这么好，开业的时候我就来应聘试试啦~”
顾夜宸拿着勺子的手顿了顿，看了她一眼，没说话。
苏瓷继续小口吃着，拿出自己那个屏幕碎裂、边缘掉漆的旧手机，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顾同学，这里的灯光和烟火气好特别，我想多拍几张发朋友圈和v博…”
顾夜宸看着她手中那部与周围环境、甚至与她本人都格格不入的旧手机，眉头几不可查地蹙了一下。
“拍吧。”他语气淡淡。
苏瓷开心地笑起来，像得了糖果的孩子。
她认真地调整角度，拍下了窗外熙攘的街景和桌上暖黄的灯光。
然后，她像是突然鼓起勇气，脸颊微红地看向顾夜宸：“顾同学…我，我能和你拍一张吗？就…就拍个背影或者侧影就好…我想留个纪念，今天…谢谢你带我来这里。”
她的请求带着少女的羞涩和小心翼翼的试探，眼神清澈，让人难以拒绝。
这就是她今晚的目的，这不仅仅是拍照，更是在顾夜宸心里种下一个特殊记忆，这是他们第一次单独出来，是他们共同的回忆。
顾夜宸沉默地看着她，看着她眼中那份纯粹的期待和不易察觉的依赖，心头某种陌生的情绪再次涌动。
他几乎没有和女生拍过这种纪念照，但对着这样一双眼睛，他鬼使神差地点了头。
“嗯。”
苏瓷立刻露出欣喜的笑容，小心地调整位置，将两人的侧影和一部分街景纳入镜头，咔嚓一声，定格。
照片里，灯光朦胧，人影模糊，只能看到少年优越的侧脸轮廓和少女纤细的剪影，氛围感十足。
“谢谢你，顾同学！”苏瓷看着照片，眼睛亮晶晶的，珍重地将手机收好。
这一刻，顾夜宸看着她珍视的模样，心中那份特殊感和隐隐升起的掌控欲、保护欲，似乎又加深了一层。
他觉得自己好像离这个谜一样的女孩近了一点。
晚上回到家，苏瓷编辑了今天的微博。
她今天没有发自己的照片，也没有发和顾夜宸的那张纪念照，那是留给顾夜宸的独家，不能轻易示人。
只是发了一张在月光下、路灯下，小吃街熙攘人流的夜景，高洁的月亮，暖黄色的灯光，蒸腾的热气，模糊却充满生活感的背影。
配文:是烟火人间，有感而发（ps:顾城的，改了几个词，看着应景就行。）
《夜归》
聚集的人流漫溢着
路灯和霓虹的微光
却无法抵消
月亮的圆润
脚步响着
回应固定的幽暗
是炊烟
是微温的杯盘
在远方
为我铺开柔软的夜晚
她没有提及任何人，也没有说明地点。
但这首诗与市井烟火的照片结合，瞬间营造出一种在日常生活中发现诗意的文艺氛围，又隐隐透出一丝眷恋的暖意。
微博一发，评论区再次热闹起来。
“瓷语大大又发诗了！好有感觉！”
“这是在哪儿？感觉好有烟火气！”
“是不是有人陪瓷瓷去逛小吃街了？【狗头】”
“这诗写到我心里去了！”
苏瓷看着迅速增长的评论和点赞，关掉了手机。
看着屏幕上温暖的照片，脑海里回想的却是顾夜宸那双逐渐被挑起兴趣和占有欲的眼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