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苏瓷刚走进教室，就感受到两道格外灼热的视线。
一道来自后排的顾夜宸，他开始使用身为世家子的特权了！
居然还是穿着自己的便服，与周遭蓝白校服的同学格格不入。
苏瓷有些无语，“真是孔雀开屏啊，不过开屏后变化真大啊，从冷漠试探到傲娇害羞再到毫不掩饰的想法…啧啧，才两个月…真是好搞定的男人。”
另一道则来自早早守在座位上的赵宇，他眼神明亮，带着些许紧张和巨大的期待。
“苏瓷！早、早上好！”赵宇见她进来，立刻站起身，有些手足无措地拿起保温盒“这是…这是我妈妈早上刚做的三明治和鲜榨果汁，还有…你爱吃的甜品。”
他特意强调了我妈妈，试图掩饰自己的用意，但那泛红的耳根却出卖了他。
苏瓷脸上立刻绽开惊喜又带着点不好意思的笑容：“赵宇同学，你太客气了…还有阿姨也是的，上次就已经很麻烦她啦，我这怎么好意思…”
“没事！一点都不麻烦！”赵宇连忙摆手“我妈妈还想着你后面有时间还来我家玩呢，这几天嘴里动不动就念着你，包括你昨晚写的那首诗，我妈也很喜欢！”
“昨天晚上还去书房找毛笔呢，准备着出来装裱一下。”
“啊！？帮我谢谢阿姨啦…还有谢谢你。”苏瓷轻声道谢，声音软糯。
“不、不客气！”赵宇看着她近在咫尺的侧脸，闻到她身上淡淡的馨香，脑海里不由自主地回响起昨晚那条让他失眠半宿的语音，脸颊又开始发烫，慌忙坐回座位，假装翻书。
这一切，都被后排的顾夜宸尽收眼底。
他脸色沉静，看不出喜怒，只是搭在手臂上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着，带着某种隐而不发的节奏感。
课间操时间，顾夜宸不动声色地走到苏瓷身边，与她并肩下楼。
他没有看她，目视前方，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她耳中：
“录音室下午放学老时间，李哥把最终版混音做出来了，去试听。”
苏瓷微微侧头，能看到他线条流畅的下颌线。她轻轻“嗯”了一声，带着点乖巧的依赖：“好呀，辛苦夜宸和李哥了。”
她的顺从似乎取悦了他，顾夜宸敲击了一早上的手指停了下来，嘴角几不可查地扬了一下。
而另一边，看着苏瓷与顾夜宸一同消失在楼梯口的赵宇，眼神黯淡了一瞬。
他捏了捏口袋里的手机，那里存着苏瓷昨晚发来的语音。
没关系，苏瓷接受了他的早餐，还对他那么温柔地笑…他还有机会。
苏瓷完美地维持着这种微妙的平衡。
对顾夜宸，是带着崇拜的、若有若无的亲近和依赖，对赵宇，则是感激的、恰到好处的温柔与偶尔流露的、只对他展现的些许脆弱和依赖。
然而，并非所有人都沉浸在这表面的平静之下。
白珊珊感觉自己快要被嫉妒和焦虑吞噬了，A计划的叶天那边迟迟没有动静！
几次联系，她用绿泡泡发消息给叶天，得到的却是对方没有任何消息回应。
这个废物！难道敢阳奉阴违？
下午最后一节自习课，白珊珊再也按捺不住。
她趁着老师不在，快速从后门走出教室，往叶天所在的班级而去。
林晚看到后示意苏瓷去看，苏瓷瞄了一眼温柔的摇头，仿佛不在意。
另一边白珊珊来到四楼最里面的教室，叶天正心不在焉地转着笔，突然一个纸团落在他桌面上，转头看去，看到了白珊珊，身体几不可查地一僵。
他迟疑了几秒，才在伏下身子悄悄溜了出去。
两人一前一后来到僻静的卫生间
“艺术节没几天了！你到底行不行？不行我找别人！想想你爸！”
末尾的感叹号像淬了毒的针，狠狠扎进叶天心里。
他猛地攥紧了纸条，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父亲在白家小心翼翼、唯命是从的模样瞬间浮现在眼前，那种无形的压力让他几乎喘不过气。
他烦躁地扒了一下头皮，胸口剧烈起伏了几下，最终，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他掏出手机，低着头，飞快地打了几个字。
放学铃声响起。
苏瓷照例和顾夜宸一起离开，叶天看着他们并肩远去的背影，眼神复杂。
他默默起身，没有立刻离开，而是不远不近地跟了上去。
他需要确认苏瓷和顾夜宸的去向，更需要找一个…或许能让他不那么愧疚的方式，来完成白珊珊的命令。
他跟着他们出了校门，看着顾夜宸习惯性地接过苏瓷的帆布包，看着她微微侧头听顾夜宸说话时，露出的那截白皙优美的脖颈。
夕阳给她周身镀上了一层温暖的光晕，美好得不像话。
叶天的心一点点沉下去，他真的要亲手去破坏这份美好吗？
他跟着他们的车来到了那栋高级公寓楼下，看着李哥迎出来，看着他们三人走进大楼。
他站在街对面的树影下，点了根烟，却没有抽，只是任由烟雾模糊了他的视线，也模糊了那个看似与他生活在两个世界的少女的身影。
他不知道的是，在他跟踪苏瓷的同时，另一个人也注意到了他的反常。
赵宇因为想着苏瓷，磨蹭了一会儿才走出校门，正好看到叶天鬼鬼祟祟地跟在苏瓷和顾夜宸后面。
他心头一紧，联想到白珊珊最近对苏瓷的敌意，以及叶天和白家的关系，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这个叶天，想干什么？
赵宇几乎立刻就想冲上去拦住叶天质问，但脚步刚迈出又顿住。
他莽撞地冲过去，没有证据，叶天肯定不会承认，说不定还会打草惊蛇。
他犹豫了一下，悄悄尾随在叶天身后，直到看见叶天停在录音室大楼对面，神情晦暗地抽烟观望。
赵宇的心沉了下去，他躲在不远处的报刊亭后，紧紧盯着叶天的一举一动，拳头不自觉地握紧。
苏瓷有危险！他必须做点什么！
录音室内，苏瓷对此一无所知，她正戴着耳机，沉浸在最终完成的伴奏里。
编曲比昨天更加丰满精致，她的声音融入其中，相得益彰。
顾夜宸站在她身后，透过巨大的隔音玻璃看着她专注的侧影。
少女随着音乐微微晃动身体，宽松的校服外套滑落肩头，露出里面紧身的白色打底衫，勾勒出纤细腰身和初具规模的浑圆弧度，饱满的胸型在呼吸间微微起伏，形成青涩又诱人的曲线。
她微张着唇，吐露出清越的歌声，每一个音符都像羽毛，轻轻搔刮着他的心尖。
他眼神幽暗，某种躁动的情绪在体内流窜。
他忽然很想走上前，从后面拥住这具散发着致命吸引力的身体，想知道那柔软的腰肢在他掌心会是何种触感，想听她在他耳边用这把好嗓子发出不一样的声音……
但他最终还是克制住了，只是那目光，愈发深沉。
试听结束，苏瓷摘下耳机，脸上带着兴奋的红晕，转身看向顾夜宸，眼中满是真诚的赞叹：“太完美了！夜宸，李哥，谢谢你们！”
她的喜悦感染了顾夜宸，他压下心底翻涌的暗流，走上前，极其自然地伸手，替她将滑落的校服外套拉回肩上，指尖若有若无地擦过她颈侧细腻的皮肤。
“你喜欢就好。”他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
苏瓷身体微僵，脸上刚刚褪去的红霞瞬间又漫了上来，比之前更艳。她垂下眼睫，没有躲闪，只是细若蚊蚋地应了一声：“嗯…”
那副含羞带怯、任君采撷的模样，让顾夜宸的呼吸又是一窒。
大楼对面，叶天掐灭了不知第几根烟，终于转身，沉默地融入了下班的人潮。
而报刊亭后的赵宇，看着叶天离开，又抬头望了望那栋大楼，眼神里充满了担忧和决心。
他拿出手机，点开与苏瓷的聊天界面，打了几个字，又删掉，反复几次，最终只发出去一句：
【小赵的赵】：苏瓷，你那边…还好吗？什么时候结束？回家注意安全。
发送完毕，他并没有离开，而是决定继续在这里等下去。
他至少要亲眼确认苏瓷安全地离开这里。
夜色悄然降临，城市的霓虹次第亮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