娜娜眼中氤氲的粉红光芒炽烈得几乎要流淌出来，她像是终于破解了某个困扰已久的谜题，呼吸急促，声音因狂喜而颤抖：“原来……原来这就是前辈们说的感觉！我、我明白了！”
话音未落，那双惯常怯生生的手，此刻却被药效催化出惊人的蛮力，带着不容置疑的急切，猛地抓向离她最近的卡米尔和艾塞娜的衣襟。
“刺啦——”
布帛撕裂声清脆地响起。卡米尔袍子肩头的衣料应声破开一道口子，露出一小片光洁的肌肤。
娜娜喘着粗气，眼中迷乱更甚，她的目标又明确地转向了艾塞娜。
她带着一股蛮横的冲力，将猝不及防的艾塞娜向后推去，后背撞在桌沿才勉强停住。
滚烫的、带着甜腻香气的气息喷洒在艾塞娜的颈间，娜娜的手不再满足于衣襟，而是急切地摸索着，试图探入那层层叠叠的礼服之下。
“给我…让我试试……”她含糊地呓语着，手指带着惊人的热度，胡乱地抚过艾塞娜裸露的锁骨，甚至扯开了领口繁复的系带，让一小片雪白的肩头暴露在微凉的空气和娜娜灼热的视线下。
艾塞娜试图抓住娜娜的手腕，但那双手此刻力气大得惊人，肌肤相触的地方传来滚烫而湿滑的触感，让她一阵战栗。
另一侧，稍微恢复一点行动力的卡米尔冲上来想要拉开娜娜，却被娜娜另一只手臂胡乱地挥开，指尖划过卡米尔刚刚被扯破衣袍、裸露出的肩部肌肤，留下一道淡淡的红痕。
卡米尔吃痛地吸气，肌肤上残留的触感和体内药效的余波让她头晕目眩，几乎站立不稳。
“不对……还是不对！”短暂的得手后，娜娜脸上却浮现出更大的迷茫与焦躁，动作也随之迟滞。那熟悉的怯懦感，如同跗骨之蛆，再度纠缠上来，让她在最后关头畏缩不前。
“感觉……感觉还不够！一定是药量太少了！”她像是抓住了问题的关键，竟将手中剩余的粉红药液一股脑倒进口中。
刹那间，她周身散发出的魅惑气息暴涨，空气都仿佛变得甜腻粘稠，危险的临界点近在咫尺。
就在娜娜即将彻底被本能吞没的瞬间——
“够了！”
卡米尔强忍着体内翻腾的燥热与眩晕，把手迅捷地探入内兜，精准地抓住一个用微型符文阵禁锢的透明水晶瓶。
指甲划过，符文应声而碎，瓶中那如同被囚禁的月光般清冽澄澈的液体，随着她手臂挥动的弧度，尽数泼洒在娜娜潮红的面颊与脖颈上！
“嗤——！”
清寒刺骨的气息猛地炸开，瞬间驱散了满室甜腻。娜娜如被冰锥刺中，浑身剧颤，喉咙里发出一声短促的吸气声。眼中狂乱的粉红光芒像是被极寒冰风暴席卷的野火，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黯淡、龟缩，最终只余几点残烬，在她骤然清明的眸底熄灭。
“咳、咳咳……”她剧烈地咳嗽起来，脸上狂热的红潮急速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高烧退去后的虚白与茫然。她踉跄着后退，脊背撞上冰冷的墙壁，才勉强支撑住发软的身体，只剩下大口喘息的力气。
“你……你干什么啊！？”娜娜的声音带着浓重的、不解的哭腔，她低头看看自己被撕破的袖口，又抬头看向眼前同样狼狈、衣襟凌乱的两人，一种熟悉的、沉重的挫败感攥紧了她的心脏
“大家……大家不都是这样的吗？这种事情……不就是应该这样做的吗？我这次、这次好不容易才鼓起的勇气……”
在她的认知里，亲密与欢爱便是如此直白、甚至带着些许粗暴的掠夺与给予。她所见所闻，无人拒绝，甚至多有邀约，只是那最后一步的勇气，她始终欠缺。
但是今天，她好不容易拿到了合适的药，本来她都欢欣鼓舞地想踏出这至关重要的一步了，结果……
卡米尔无暇回应，只是迅速将瓶中残余的解药倒入口中。一股清凉如泉流般的感受直冲天灵，将残存的燥热与眩晕涤荡一空。
她又飞快掏出另一瓶，塞进艾塞娜手中。艾塞娜饮下，体内那股灼人的空虚与躁动迅速平息，只余下强烈的虚脱感和衣物被损的尴尬。
她轻轻拢住被扯坏的衣襟，没有立刻斥责，而是走到靠着墙壁滑坐在地、仍在低声啜泣的娜娜面前，缓缓蹲下，让自己的目光与她平齐。
虽然刚刚娜娜的几句话没有什么逻辑，但艾赛娜还是猜出了个大概：作为一只小魅魔，过于勾人的外表，充满刻板印象的种族和前辈们不着调的引导，大概让她的认知产生了偏差。
大概在娜娜的认知里，她就应该尽可能地用身体满足别人，而不会有任何人拒绝她的服侍。
“娜娜，”艾塞娜的声音很轻，“你弄错了一件事，一件很重要的事。”
娜娜抬起泪眼朦胧的脸，粉色的眼眸里盛满了未散的困惑与委屈。
“这种亲密的事，它不是一件必须完成的任务。它是礼物，一份很珍贵、很私密的礼物，只能送给你真心喜欢，而对方也真心喜欢你的人。”
看到娜娜眼中的茫然并未完全消散，艾塞娜微微偏头，试图用更轻柔的语言为她描绘另一种图景。
“想象一下，不是被药力或者别的什么驱使。而是有一天，你遇见一个人。看到他时，你的目光会不由自主地追随；和他待在一起，哪怕只是安静地坐着，平淡的时光也会像被施了魔法，变得闪闪发亮。你会想和他分享所有微小的快乐，也会在他难过时，只想轻轻替他擦掉眼泪。”
她的声音柔和得像仲夏夜的微风，带着令人心安的力量：“到了那个时候，所有的靠近都会是水到渠成。一次指尖不经意的触碰，一个带着安慰意味的拥抱，都会让你的心像是揣了只小鸟，扑通扑通地跳个不停——但那不是因为害怕或急切，而是因为满满的、快要溢出来的欢喜和甜蜜。”
娜娜怔怔地听着，泪水不知何时已停了。那双向来只映照着欲望与懵懂的粉红眼眸里，又多了一点点期待和憧憬。
艾塞娜伸出手，轻轻拍了拍娜娜微微颤抖的肩膀，语气更加柔和：“所以，不要急着把这件珍贵的礼物随便给出去。试着先去找找看吧，找一个能让你产生那种‘欢喜’心情的人。到那个时候，你再去做这种事情，会有更加珍贵的体验的。”
娜娜眼中的困惑，终于被一丝朦胧的、微弱却新生的憧憬所取代。她低下头，看了看自己被撕裂的袖口，又抬眼望向近在咫尺的艾塞娜——对方的目光清澈而包容，没有丝毫责备，只有一种她难以完全理解，却让人鼻子发酸的温柔。
“找一个……喜欢的人？”她喃喃重复，仿佛在咀嚼一个陌生而甜蜜的词汇，似懂，却仿佛又只触摸到了一点“懂”的边缘。
然而没等她细想，甚至没来得及问出口“什么是喜欢”以及“该如何寻找”，卡米尔已经缓过劲来，带着几分残留的尴尬和急切，慌慌张张地半推半请地将她往门外送：“好、好了！今天大家都需要冷静一下！你，你先回去……哦对了，记得顺便找人帮我们送两套合身的衣服过来！”
门在身后轻轻合上，房间内终于恢复了安静，只留下衣衫不整的两人和一片狼藉，以及空气中尚未完全散尽的、一丝若有若无的甜腻气息……
而房间外，娜娜仍然是满脑子的不解，只是端详着手里剩下的最后一瓶药，也不顾身上凌乱的衣着，仅仅是认真思索着“喜欢”到底是什么意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