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浅站在窗前，窗帘只拉开一条缝。楼下车灯熄灭后，那道身影一直没动。她盯着看了几秒，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腕上的银镯。
手机在掌心震动了一下。顾辰发来新消息：“行程已调整，明天起你不再公开出诊时间。”
她刚想回复，又一条信息跳出来：“恒瑞康公司有问题，别接他们送来的患者。”
她抬眼再看窗外，那人已经上车离开。她放下手机，转身走向卧室。床头柜上放着针灸包，她打开检查了一遍，把一根刻了纹路的金针单独取出，夹进袖口内侧。
第二天上午九点，医馆前台接到预约电话。对方自称从国外回来，患有神经性肌萎缩，听说林医生擅长针灸治疗，希望能安排加号。
秦岚打来视频通话：“这是林婉儿昨天传出去的行程表里写的时间段，你要不要见？”
“见。”林浅说，“但所有安检程序加倍，宠物也必须过扫描仪。”
十一点整，一个穿洛丽塔裙的女孩抱着黑猫走进医馆。她个子不高，妆容精致，说话声音很轻：“我叫小蝶，之前一直在瑞士治病。”
护士引导她通过安检门。她抱着猫走过时，机器发出提示音。安保人员拦下她，要求对猫做检查。
“它是情感陪伴动物。”女孩说，“医生允许的。”
冷锋站在监控室里，盯着屏幕。他按下通讯键：“让猫过手持探测仪，不许碰它。”
探测仪扫过猫笼时，轻微响了一声。安保翻查笼子，在底部发现一块金属片。取出来一看，像是某种信号接收装置。
“放行。”冷锋说，“但全程双人盯控，诊疗室摄像头开启备用电源。”
诊室内，林浅看着病历本。上面写着“慢性神经退化症”，附有瑞士某医院的诊断书和治疗记录。
“脱掉外套，把猫放在旁边。”林浅说。
女孩解开风衣扣子，露出里面白色连衣裙。她动作缓慢，把笼子放在椅子上。黑猫耳朵抖了抖，眼睛一直盯着林浅。
林浅戴上手套，开始检查神经系统反应。她用针轻轻刺患者指尖，观察收缩速度。一切看起来正常。
“我要开始施针了。”她说。
女孩躺平，闭上眼睛。林浅取出三根金针，分别扎入肩井、曲池、合谷穴。每下一针，她都留意对方肌肉反应。
第四针准备扎入颈部风府穴时，她手腕突然一热。银镯贴着皮肤发烫，持续震动。
她动作没停，顺势低头查看穴位位置，余光瞥见对方右手袖口滑出半截细管。管口朝向她的手背，距离不到十厘米。
她猛地抽手后撤，同时左手甩出袖中金针。针尖撞上细管，发出清脆一声响。
门外冲进四名保镖。冷锋一脚踹开房门，枪口对准病床。
“动手了？”他问。
林浅盯着床上的人：“注射器藏在袖子里，刚才差一点就碰到我。”
女孩坐起身，脸上没有慌乱。她把细管收回去，慢条斯理地卷起袖子：“你们早知道我会来。”
“不是知道。”林浅说，“是猜到林婉儿手里的情报断了，下一步一定会换方式。”
冷锋示意手下将人控制住。搜身时，在裙子夹层找到一支微型注射器，里面残留透明液体。
“带去地下审讯室。”冷锋说，“别走电梯，用货运通道。”
两小时后，林浅走进安全屋。房间角落放着一个铁笼，黑猫蹲在里面，一动不动。
血蝶坐在椅子上，双手被铐住，脸上还是那副平静表情。
“谁派你来的？”林浅问。
“周慕云。”她直接回答，“但他只负责付钱。”
“谁策划的？”
“林婉儿提供的地址和时间。”她抬头看林浅，“你说她恨你，其实她怕你。每次提到你，手都会抖。”
林浅没说话。她走到桌边，打开检测仪分析注射液成分。屏幕上跳出结果：一种新型神经抑制剂，三分钟内可导致呼吸衰竭。
“这种药还没上市。”她说，“从哪来的？”
“恒瑞康实验室。”血蝶笑了笑，“下周慈善晚宴，他们会捐赠一批医疗设备。其中一台空气净化器里装了炸药，引爆时间是晚宴高潮。”
冷锋立刻接通外部通讯：“通知警方排查所有入场设备，重点查恒瑞康名义捐赠的物件。”
林浅盯着血蝶：“你为什么这么轻易就说出来了？”
“因为我知道你们不会信。”她说，“就算报警，他们也会换方案。周慕云从来不只准备一条路。”
冷锋皱眉：“什么意思？”
“你们查到了信号接收器。”她看向角落的猫，“但它不是用来远程引爆的。它是反向监测装置，确认我有没有被捕。”
林浅走过去看猫。它耳朵忽然动了一下，瞳孔收缩。
“它接收到什么？”她问。
“指令。”血蝶说，“现在，有人知道计划失败了。”
冷锋马上下令：“切断建筑内所有无线信号，启动电磁屏蔽。”
林浅转身往外走。她边走边打电话给顾辰：“晚宴不能取消，但我要改流程。”
“你想做什么？”顾辰问。
“我去参加。”她说，“而且要坐在主桌最显眼的位置。”
电话那头沉默两秒。“你要当诱饵。”
“不是当诱饵。”她说，“是让他们以为我是诱饵。”
挂掉电话后，她回头看了眼审讯室。血蝶正望着猫笼，嘴角微微扬起。
黑猫抬起爪子，轻轻拍了下笼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