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猫抬起爪子，轻轻拍了下笼壁。林浅站在安全屋门口，手指还搭在门把手上，目光没离开那只猫。
她转身走进监控室，冷锋正在调取血蝶被捕后的全部录像。画面里，血蝶从被押入审讯室开始就一直很安静，只有在听到“信号”这个词时，眼皮跳了一下。
“她不是一个人行动。”林浅说，“有人在远处看着我们。”
冷锋点头：“我已经切断了这栋楼的外部通讯，但她的反应不像被动接收指令，更像是……提前知道我们会做什么。”
林浅走到屏幕前，放大血蝶的眼神。那双眼睛里没有恐惧，也没有愤怒，只有一种奇怪的笃定。
顾辰推门进来，手里拿着刚打印出的音频波形图。“背景音里有频率干扰，极低频脉冲，能影响人的情绪判断。”他把图纸放在桌上，“这是催眠信号的一种，持续三分钟以上就会让人产生信任错觉。”
林浅盯着图纸看了几秒，忽然问：“你有没有一个叫苏晴的女人联系过你？”
顾辰一顿：“有。父亲安排的联姻对象，三个月后解除了。”
“她说她掌握我的身世秘密？”林浅又问。
“她说过。”顾辰直视她的眼睛，“但我没信。我也告诉她，别再打你的主意。”
林浅低头看了看手机，屏幕上刚收到一条匿名短信：【我知道你母亲当年为什么离开林家。今晚八点，城西艺术馆B区3号展厅，单独来。带上海外医学档案复印件，否则视频全网发布。】
附件是一张模糊的照片，一个男人背影站在老式红砖楼前，楼门口挂着“仁济诊所”的牌子——那是她童年住过的地址。
“是陷阱。”冷锋说，“周慕云的手法，他知道你一定会查身世。”
顾辰走到林浅身边：“我不让你去。”
“我去。”林浅收起手机，“但他要的是我一个人出现。如果我不去，他会换方式，也许下次就是针对你。”
顾辰没说话。
林浅抬头看他：“你信我吗？”
“信。”他说得很快。
“那就让我按我的方式处理。”她转身走向装备柜，取出一个黑色文件夹，“装定位器的位置在哪？”
冷锋指了指夹层内侧：“微型芯片，信号每三十秒更新一次，断电会自动报警。”
林浅把假文件放进夹层，合上盖子。她戴上项链，耳钉也换成了特制款。出门前，她发了一条消息给顾辰：【我去见真相，但我不一个人去。】
七点五十分，她推开艺术馆生锈的铁门。大厅空荡，应急灯闪着微弱的光。脚踩在地板上发出轻微回响。
她沿着指示牌往B区走，走廊两侧挂满抽象画。第三幅画框边缘贴着一张小纸条：【3号厅，门没锁。】
她停下脚步，伸手摸了摸耳钉按钮。信号已激活。
推开门，房间里只有一台老式投影仪架在桌上。她没靠近，站在门口按下播放键。
画面动了。一个穿着白大褂的男人搂着年轻女人站在医院门口，女人怀里抱着婴儿。镜头拉近，婴儿手腕上戴着一只银镯。
接着画面切换成新闻片段：【药王谷秘方失传，唯一继承人失踪……】
最后出现一行字：【你体内的基因密码，才是打开一切的关键。而他，只是想用你。】
林浅站着没动。声音从头顶传来：“你以为他是真心对你？他顾家三代都没能解开药王谷的锁，现在你回来了，他当然要抓住你。”
她抬头看去，通风口格栅微微晃动。
“我不是为了解什么密码才跟他在一起。”她说，“我是因为他从不骗我，也不让我猜。”
话音落，她按下耳钉。
外面警笛响起，灯光瞬间亮满整栋建筑。无人机穿过天窗降落在大厅中央，特警组从三个方向包抄进来。
顾辰站在指挥车里，盯着实时画面。冷锋在他旁边说：“B通道发现撤离痕迹，展架倒了，地上有东西。”
画面切换，一名队员捡起一枚玉佩。墨绿色，表面刻着一圈纹路，中间是一个火焰形状的印记。
“拿回来。”顾辰说。
二十分钟后，林浅走出艺术馆。冷锋递给她密封袋，里面装着那枚玉佩。
她接过袋子，指尖隔着塑料摸了摸火焰纹路。
“这不是周慕云的东西。”冷锋说，“他身上没戴任何饰品。”
顾辰走过来，接过袋子看了看：“但他一定知道这是谁的。”
林浅抬头看他：“你见过这个图案吗？”
顾辰摇头，把袋子收进外套内袋：“我会查。”
他们一起上了车。车子启动时，林浅忽然说：“血蝶被捕前，猫接收到的指令是什么？”
冷锋在后座回答：“一段加密代码，我们破译了一部分。意思是‘计划照旧’。”
“不是失败了吗？”林浅问。
“也许在他们看来，这才是开始。”顾辰说。
车窗外夜色沉沉。林浅靠在座椅上，闭眼片刻。再睁眼时，她拿出针灸包，把那根刻了纹路的金针重新夹进袖口。
顾辰注意到她的动作。
“你还带着它。”他说。
“它救过我两次。”她说，“一次是赵美兰的毒，一次是血蝶的针。”
顾辰伸手握住她的手，掌心朝上，轻轻把她的手指合拢。
“下次危险来临前，我会在你前面。”
林浅没回应这句话。她只是把手抽出来，调整了一下耳钉的位置。
车子驶入地下车库，电梯直达顶层安全屋。秦岚已经在等，手里拿着一份刚传来的报告。
“恒瑞康名下的实验室，昨晚有人进出。”她说，“时间是凌晨两点十七分，人脸识别系统被绕开。”
林浅接过报告翻看。照片显示一个穿白大褂的人背影走进实验室，左手腕上戴着一块旧式机械表。
她指着照片：“这个人，查到了吗？”
秦岚摇头：“面部被遮挡。但我们找到了他留下的东西。”
她递过一个证物袋。里面是一张折叠的纸条，上面写着一行字：【钥匙不在锁孔里，而在握钥匙的人心里。】
林浅盯着那行字看了很久。
顾辰站到她身后，低声说：“这张纸条是写给你的。”
“嗯！”林浅点头。
冷锋突然开口：“刚才技术组反馈，那枚玉佩的材质成分和二十年前一场火灾现场残留物一致。”
“哪场火灾？”
“城南制药厂大火。”他说，“当年死了七个人，其中包括药王谷的一位守方人。”
房间安静下来。林浅拿起玉佩特写照片，放大火焰纹路。那形状像极了一个胎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