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浅握着手机，耳边还残留着那声轻笑。她把手机放在桌上，屏幕朝下，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了两下。
没过几分钟，电话响了。是顾辰打来的。
“刚才那个电话，是你接的？”他的声音很稳，没有多余的语气。
“嗯。”她说，“对方没说话就挂了。”
“冷锋已经把芯片送去技术组。”顾辰顿了一下，“你那边别动，我马上到。”
林浅没回话，只是站起身走到书架前，抽出一份文件夹。里面是最近三个月所有项目资金的流转记录。她翻到最后一页，用笔圈出两个账户编号。
门铃响的时候，她正把文件重新装好。
顾辰走进来，外套还没脱，直接走到她面前。“我已经联系药尘老师，他正在调你们项目的审批资料。”他说，“如果有人想拿医疗基金做文章，一定会留下痕迹。”
林浅点头。“服务器扫描记录我也拿到了，不只是伪造照片的问题。他们试过入侵顾氏医疗系统两次，时间都在深夜。”
顾辰眼神一沉。“这不是简单的抹黑，是冲着整个体系来的。”
他拿出手机拨通号码。“让铁手安排经侦支队的人等我们，带齐材料过去一趟。”
林浅看着他。“你现在就去？”
“这种事不能拖。”他抓住她的手腕，“你信我一次，让我处理。”
她没挣开，只说：“证据要完整。”
“我知道。”他松开手，转身去打电话协调车辆。
二十分钟后，两人上了车。路上，顾辰接到了药尘的回电。
“查到了。”老人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有三笔科研拨款被转到了境外公司，名义上是采购设备，实际收款方注册地在东南亚，主营药材走私。我比对过用药清单，里面有几味禁制药材，属于药王谷明令禁止流通的类别。”
顾辰看了眼林浅。“能作为司法证据吗？”
“我已经写了鉴定书，盖章发给你们。”药尘说，“这不只是洗钱，是在利用合法项目掩护非法交易。”
电话挂断后，车内安静了几秒。
林浅开口：“林婉儿不可能单独完成这些操作。她需要技术支持，也需要渠道。”
“周慕云的手下还在活动。”顾辰盯着前方，“这次我不再让他们只被抓一个替罪羊。”
车子停在警局外时，市经侦支队负责人已经在门口等他们。顾辰递上U盘，里面是完整的证据包——图像伪造的技术路径、资金流向交叉分析、药尘的专家意见、以及赵美兰旧账户与匿名钱包之间的IP关联记录。
负责人看完初步材料，立刻组织立案会议。
中午十二点，警方正式发布通告：对林婉儿、周慕云等人涉嫌伪造文书、网络诽谤、非法资金转移等多项罪名展开调查。
林浅坐在车上等消息，手机震动了一下。是冷锋发来的简讯：“林婉儿离开别墅，携带行李箱，目的地机场。”
顾辰立刻拨通一个号码。“边检那边准备好，以配合调查名义拦截，不要惊动其他人。”
两个小时后，冷锋再次回复：“人已被控制，护照和假证都搜出来了，还有一个U盘，内容正在提取。”
林浅靠在座椅上，闭上眼睛。肩膀终于不再绷着。
顾辰没说话，发动车子往回开。回到林家别墅时天色已暗，他停好车，绕到副驾驶帮她开门。
林浅刚下车，就被他拉进怀里。
她愣了一下，没有推开。他的手臂很紧，体温透过衬衫传过来。她听见他胸口的心跳声，一下一下，稳定有力。
屋里的灯亮着，窗外风有点大，吹得廊下的风铃晃动。她抬手抓住他背后的衣料，指尖微微发烫。
“以后这种事，不用一个人扛。”他在她耳边说。
“我知道。”她低声答。
“我会比你更快出手，更狠地压下去。”他的声音低，“谁想动你，先问过我。”
林浅没再说话，只是往他怀里靠得更深了些。
书房的灯还亮着，桌上那份资金记录静静摊开，最后被圈住的两个账户编号，在灯光下清晰可见。
顾辰抱着她站在门口，没有进去。
过了很久，他才轻轻说：“结束了。”
林浅睁开眼，抬头看他。“还没有。”
她伸手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一个新的账户号码，字迹潦草，像是匆忙抄下的。
这是今天早上清理残骸时，她在烧毁手机的SIM卡槽里发现的东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