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浅把手机放回包里，指尖还停在领带夹的位置。那颗星星的震动持续了几秒就停了，像是错觉。
她转身走向出口，脚步比来时稳了许多。顾辰跟在她旁边，没有说话。车门打开，他先她一步坐进驾驶座。引擎启动的声音很轻。
“下周峰会。”她说，“林婉儿不会只盯着网络。”
“我知道。”顾辰目视前方，“她动手的方式会更直接。”
“她恨我。”林浅看着窗外流动的灯光，“不是因为抢了什么身份，是因为她发现自己才是假的。”
顾辰没接话。他知道林浅不需要安慰，只需要一个能听懂她意思的人。
车子驶入主路，城市逐渐远去。林浅靠在座椅上，闭眼休息。这一晚太长，从发布会到海洋馆，信息太多。她的脑子还在整理那些画面——古装的倒影、旧册子上的字、顾辰说的前世。
但她现在不能想这些。
她还有事要做。
林婉儿坐在面包车后座，手里攥着一只黑色布袋。袋子微微动了一下，她手指收紧。
手机屏幕亮着，是刚刚截取的画面：林浅站在水族箱前，胸前闪着一点光。她把画面放大，盯着那枚领带夹看了很久，然后狠狠砸向座椅。
“你得意不了多久。”她低声说。
赵美兰藏在包厢夹层里的东西，她找到了。一盒苗疆蛊虫，用红绳缠着，上面贴着符纸。她撕开符纸的时候，手在抖，但不是害怕，是兴奋。
她等这一天很久了。
从小到大，所有人都围着林浅转。医院里那个昏迷的老头，醒来第一句叫的是她的名字；父亲看新闻，看到林浅救人，眼眶都红了；就连周慕云，嘴里说着合作，眼神却总是追着林浅的身影。
她才是被抛弃的那个。
她打开布袋，里面是一排小瓷瓶。她取出三个，拧开盖子，把虫子倒在掌心。黑褐色的小虫蜷缩着，触须轻轻摆动。她把它们放进通风口，沿着车顶边缘布置好。
这条路是林浅去医学峰会的必经之路。明天早上七点，车队会经过这里。她已经查过风向、温度、湿度，最适合蛊虫激活。
只要林浅吸入一口空气，虫卵就会进入肺部。三天后开始咳血，五天后器官衰竭。没人知道原因，只会说是突发怪病。
她笑了，把最后一个瓶子放在副驾。
手机响了。是卫星电话的专属铃声。
她接起来。
“事情办得怎么样？”周慕云的声音传来，带着笑。
“按计划进行。”她说，“明天她会上不了台。”
“很好。”周慕云顿了顿，“不过我要提醒你，你爸刚签了一份协议，把林氏医疗的控股权转给了林浅。你现在动她，等于动整个公司。”
“我不在乎！”她猛地站起来，“我只要她死！”
“那你最好确保万无一失。”周慕云冷笑，“别像上次那样，数据被区块链反追踪，连累我的人被抓。你知道我为那三家公司花了多少钱？”
“这次不一样！”她咬牙，“这是苗疆的东西，查不到来源，也留不下证据！”
“希望如此。”周慕云说，“我可不想再给你擦屁股。”
电话挂断。
林婉儿盯着黑掉的屏幕，胸口起伏。她把手机摔在地上，用力踩碎。
她不需要任何人帮她。
她一个人就能让林浅消失。
清晨六点，天刚亮。
林浅换上职业套装，外搭一件米色风衣。她检查了随身包，针灸包在，银镯戴着，驱虫器藏在衣领内侧。
那是她和沈墨白私下研发的东西，利用特定频率的声波干扰昆虫神经。原本是为野外救援准备的，没想到会用在这种地方。
顾辰已经在楼下等她。车旁站着冷锋，正在检查路线。
“路况正常。”冷锋递上平板，“沿途监控已接入系统，安保车前后护送。”
林浅点头，坐进车里。
车队出发。
晨雾未散，街道安静。林浅闭眼养神，手指无意识摩挲着银镯。它今天有点异常，表面温度比平时高，偶尔还会轻微震一下。
接近七点，车子转入主干道。
就在这一刻，银镯突然连续震动。
林浅睁眼。
她立刻摸到衣领内的开关，按下按钮。
一声极轻的嗡鸣扩散出去，几乎听不见。
车外，路边草丛里一阵骚动。几只飞虫猛然调头，朝着相反方向疾飞。
林浅看向右侧废弃停车场。
那里停着一辆旧面包车，车窗贴着深色膜。她注意到车顶通风口有微弱反光，像是粉末被风吹起。
“停车。”她说。
司机减速。
冷锋立刻上前查看。他绕到车后，发现车门没锁。他推开门的一瞬，一股腥臭味冲了出来。
车内空无一人，地上散落着几个空瓷瓶，瓶底残留黑色痕迹。通风口附近有抓痕，像是有人匆忙离开。
冷锋拿起对讲机：“发现可疑物品，申请技术组介入。”
林浅站在车边，看着那辆面包车。
她知道是谁。
手机震动。是顾辰发来的消息：“周慕云半小时前乘私人飞机离境，目的地不明。”
她收起手机，没说话。
这时，远处传来警笛声。
林婉儿躲在街角的便利店后巷，浑身发抖。她看见林浅的车队停下，看见冷锋走进面包车，看见警车赶来。她还想再观察一下情况，却被店员赶了出来。
她逃进小巷，靠墙蹲下。
手机早就碎了，但她记得周慕云最后说的话：“你要是失败，别指望我再管你。”
她翻遍口袋，找到最后一瓶蛊毒。瓶身冰凉，液体呈暗红色。
她盯着它看了很久。
然后拔掉瓶塞，仰头灌了下去。
液体滑过喉咙，带着灼烧感。
她扔掉瓶子，靠着墙慢慢滑坐在地。呼吸变得沉重，视线开始模糊。
但她笑了。
至少……她没输给林浅。
至少……这一次，她选择了自己的结局。
警车围住现场，封锁线拉起。
技术组人员戴着手套检查车内物品。一瓶残留物被单独装进证物袋。
冷锋走回林浅身边：“初步判断是活体生物制剂，具体成分需送检。”
林浅看着那条通往市区的路，她还有很多事要做。
医学峰会八点开始，她必须准时到场。
她抬手整理风衣领口，驱虫器还在工作，轻微震动着。
冷锋问：“还要继续吗？”
“当然。”她说，“会议不能停。”
她走向车门，脚步没停。
冷锋跟上，车队重新启动，驶向市中心。
林浅坐在后排，拿出针灸包检查了一遍。三十六根针都在，排列整齐，合上包，放在腿上。
外面阳光渐强，照在车窗上。她没有抬头，但能感觉到光的角度变了，就像有些事，再也回不到原来的样子。
（此小说写的不满意，不打算写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