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吕布那份“愿为朝廷先五十步,讨伐国贼”的书信,被八百里加急送到许都时,正为袁术称帝一事而焦头烂额的曹操,正对着地图,彻夜不眠。
“奉孝,你怎么看?”她将那封措辞“恳切”的信,递给了身边一个身着宽大长袍,面色有些苍白,眼神却亮得惊人的年轻女子。
鬼才郭嘉,郭奉孝。
郭嘉接过信,只扫了一眼,便忍不住轻笑了起来,笑得有些咳嗽。
“主公,这吕布,当真是个妙人啊。”她擦了擦嘴角的酒渍,懒洋洋地说道,“她这是算准了,我们绝不敢让袁术这个伪帝,安安稳稳地坐大。所以,便主动送上门来,名为‘请援’,实为‘绑架’,拉着我们,不得不跟她一起,下这趟浑水。”
“哼,我何尝不知。”曹操冷哼一声,那双总是充满了野心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只是我实在想不通,她吕布,区区两万兵马,究竟是哪来的底气,敢正面硬撼袁术的二十万大军?难道,她真的以为,凭她一人之武勇,便能逆转这十倍的兵力差距吗?”
“或许”郭嘉的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的光彩,她想起了濮阳城下,那个如神似魔的身影,以及那股让她至今都心有余悸的独特气息。
“或许,在我们这些凡人眼中‘不可能’的事,对她而言,本就是理所当然。”
淮南与徐州的交界处,战云密布。
袁术的七路大军,如同七道势不可挡的钢铁洪流,从四面八方,向着徐州的核心地带,碾压而来。
其声势之浩大,让整个中原,都为之侧目。
然而,出乎所有人的意料,这股看似能摧毁一切的洪流,在进入徐州境内之后,却像是陷入了一个巨大的泥潭之中,举步维艰。
高顺和张辽,就像两枚最坚韧的楔子,死死地钉在了小沛和下邳这两处战略要地。
高顺的陷阵营,战法如磐石,不动如山。她们依托坚城,深沟高垒,任凭袁术军如何疯狂进攻,都无法撼动其防线分毫。
而张辽,则用兵如鬼魅,神出鬼没。她率领着精锐的并州狼骑,从不与敌军正面交锋,而是利用其机动性的优势,不断地袭扰、破坏袁术军的粮道和侧翼,让其主力部队,不胜其烦,疲于奔命。
整个战线,就以这样一种诡异的方式,僵持了下来。
袁术军虽然在人数上占据着绝对的优势,却始终无法突破吕布布下的第一道防线,更别提威胁到徐州腹地了。
而就在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小沛和下邳的胶着战事所吸引时。
一支谁也没有想到的“奇兵”,却早已在夜色的掩护下,悄无声息地,穿过了层层封锁,如同一柄最锋利的匕首,直插袁术大军的心脏——寿春!
这支部队,人数不多,不过三千。
但它的阵容,却堪称豪华到了奢侈的地步。
统帅,是这个时代,武勇与智谋都已近乎于“道”的吕布。
而她的副将,则是三位同样名震天下的绝代英杰——仁德无双的刘备,义绝千秋的关羽,以及勇冠三军的张飞。
“奉先,我们真的能行吗?”
密林之中,刘备看着地图上,那代表着寿春的那个点,以及周围那密密麻麻的、代表着袁术主力部队的红色标记,声音里,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紧张。
孤军深入,直捣黄龙。
这个计划,实在是太过疯狂,太过大胆!
稍有不慎,她们这三千人,便会陷入数十万大军的重重包围之中,连一丝生还的可能都没有。
“玄德公,兵法有云,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吕布的声音,平静而又充满了自信,仿佛即将面对的,不是龙潭虎穴,而是一场轻松的郊游,“所有人都以为,我会死守徐州。就连袁术自己,也一定认为,我会将所有的主力,都放在正面战场上。谁又能想到,我们真正的杀招,却是这里?”
她伸出手,在那张简陋的军事地图上,轻轻一点。
她的指尖,落在了寿春城外,一处名为“天柱山”的地方。
“根据情报,袁术此人,极好排场,又生性多疑。她虽御驾亲征,却绝不会亲临一线。如今,她的大营,便设在这天柱山下。那里,不仅有她最精锐的‘伪禁卫军’守护,更重要的,还有她从不离身的传国玉玺。”
吕布抬起头,目光灼灼地看着桃园三姐妹。
“我们的目标,从一开始,就不是击溃她的二十万大军。那是痴人说梦。”
“我们的目标,只有一个。”
她的声音,变得无比的清晰,也无比的充满了诱惑力。
“斩其帅旗,夺其玉玺!”
“只要我们能做到这一点,那所谓的二十万大军,便会瞬间群龙无首,土崩瓦解!而我们,则能以最小的代价,赢得这场看似不可能的战争!”
刘备、关羽、张飞,都听得热血沸腾!
她们看着眼前这个女人,看着她那双仿佛早已将整个天下都玩弄于股掌之中的眼睛,心中,最后的一丝疑虑,也烟消云散。
“奉先,你下令吧!”刘备深吸一口气,郑重地说道,“我等姐妹三人,愿为先锋,随你共创此不世奇功!”
三日后,天柱山,夜。
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雨,笼罩了整个袁术大军的营地。
豆大的雨点,疯狂地敲打着营帐,发出的声音,足以掩盖住一切异响。
中军大帐之内,灯火通明。
新晋的“伪仲家皇帝”袁术,正搂着几名美貌的侍女,喝着闷酒。她一身华贵的龙袍,脸上却满是挥之不去的烦躁。
前线的战事,迟迟没有进展,让她这位急于向天下人证明自己的“皇帝”,感觉颜面尽失。
“一群废物!饭桶!”她将手中的酒杯,狠狠地摔在地上,“几十万大军,连吕布的两座小城都打不下来!要你们何用?!”
就在这时,帐外,忽然传来了一阵轻微的、几乎难以察觉的骚动。
紧接着,一声凄厉的惨叫,划破了雨夜!
“什么人?!”袁术惊得从座位上跳了起来。
“保护陛下!”帐外的禁卫军,乱作一团。
然而,她们的话音未落。
“轰——!”
一声巨响!
整个中军大帐,那厚实的牛皮帐幕,竟被一股无法形容的巨力,从中间,硬生生地撕开了一个巨大的口子!
狂风暴雨,瞬间倒灌而入!
在帐外那闪烁的火光与电光的映照下,四道如同鬼魅般的身影,出现在了裂口处。
为首一人,白衣如雪,手持一杆画满了诡异符文的方天画戟。她的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那双眸子里,却燃烧着比雷电还要炽热的杀意。
在她身后,左边一人,绿袍高马尾,手持青龙偃月刀,凤眼半阖,威风凛凛。右边一人,黑甲短发,手持丈八蛇矛,豹头环眼,煞气腾腾。最后一人,双持宝剑,神色温和,却自有一股不容侵犯的王者之气。
正是吕布与桃园三姐妹!
“你你们吕布?!”
袁术看着这四个如同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杀神,吓得魂飞魄散,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裤裆处,瞬间一片湿热。
“袁术,”吕布的声音,冰冷得不带一丝感情,“你窃据玉玺,僭越称帝,乃天下公敌。今日,我奉天之命,特来取你狗命!”
“护驾!快护驾!”袁术连滚带爬地向后退去,发出了杀猪般的嚎叫。
帐外,无数的禁卫军,如同潮水一般,疯狂地涌了过来!
“翼德,云长!”吕布头也不回地喝道。
“在!”
“杀出去!为我,清出一条路!”
“是!”
关羽和张飞对视一眼,眼中,同时燃起了熊熊的战意!
她们娇喝一声,一左一右,如同两柄最锋利的尖刀,瞬间凿进了那密集的人群之中!
一时间,刀光如雪,矛影如龙!
青龙偃月刀,大开大合,每一次挥舞,都带起一片腥风血雨!
丈八蛇矛,灵动如蛇,每一次突刺,都精准地贯穿敌人的咽喉!
这两位当世顶尖的猛将,在这一刻,爆发出了她们全部的力量!竟硬生生地,在数千禁卫军的包围之中,杀出了一条由尸体和鲜血铺就的通道!
“玄德公,看好她。”
吕布对刘备交代了一句,随即,她的身形,也动了。
她没有像关张那样,去进行无谓的屠杀。
她的目标,从始至终,只有一个。
那就是袁术!
她的脚步,看似不快,却带着一种奇异的韵律。所有试图靠近她的禁卫军,都会被一股无形的气墙弹开,根本无法近其分毫。
她就像一位漫步在自家后花园的君王,闲庭信步地,穿过了层层的“护卫”,一步一步地,向着那个早已吓破了胆的“伪帝”走去。
“不不要过来别杀我”袁术看着那个不断逼近的白色身影,感觉自己像是在面对死神。
她忽然想起了什么,手忙脚乱地,从自己怀中,掏出了一样东西。
那是一个方圆四寸,上纽交五龙,缺了一角,又用黄金镶补的玉印。
传国玉玺!
“别杀我!”她将玉玺高高举起,色厉内荏地尖叫道,“我有玉玺!我才是天命所归!你杀了我,就是逆天而行!你会遭到天谴的!”
吕布的脚步,停了下来。
她的目光,落在了那方玉玺之上。
一股莫名的、源自灵魂深处的渴望,瞬间涌上了她的心头。
仿佛,那件东西,本就该属于自己。
“天命?”
吕布的脸上,忽然露出了一丝讥讽的笑容。
“袁术,你似乎,搞错了一件事。”
“不是拥有了玉玺,才叫天命。”
她的声音,在这一刻,变得无比的清晰,也无比的狂妄!
“而是,我站在哪里,哪里”
“才是天命!”
话音落下的瞬间,她的身影,消失了。
袁术只觉得眼前一花,一股无法抗拒的巨力,便扼住了她的咽喉!
而她手中那方代表着“天命”的玉玺,则轻而易举地,落入了那只白皙修长,却又充满了绝对力量的手中。
吕布单手将肥硕的袁术,如同拎小鸡一样,提到了半空中。
她另一只手,则轻轻地,摩挲着那方温润而又充满了历史沧桑感的玉玺,感受着那上面传来的一丝丝奇异的共鸣。
“好东西。”她由衷地,赞叹了一句。
然后,她抬起眼,看着帐外那些因为主帅被擒,而投鼠忌器,不敢再上前的禁卫军,以及远处,正浴血奋战,为自己死死守住退路的关羽和张飞。
她将手中的玉玺,高高举起,如同举起了整个世界的权柄。
随即,她那如同惊雷般的声音,响彻了整个天柱山!
“国贼袁术,已被我生擒!”
“传国玉玺,在此!”
“尔等,还不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