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克在垮塌城墙的豁口外刹住，梅巴赫发动机咳出一口黑烟。林梓猛掀开舱盖，冷风卷着呛鼻灰烬灌进来，像有人朝领口撒了一把玻璃碴。
“咳咳咳，真该死，本来还想看看能不能出城”林梓呢喃到。
豁口外是一片开阔地——本该是护城河与菜畦，如今只剩被炸烂的工事，到处都是尸体远处还有几具履带轧烂的尸体和翻扣的94式豆战车，像是敢死队用炸药包爆破的。更远处，约莫七八百米，三辆89式中战正沿官道缓缓推进，炮塔上的57mm短管炮像半截烟囱，高大的车身后面跟着两列步兵纵队，膏药旗在风里猎猎作响。
"车长，"艾莉卡盯着潜望镜，"正面三辆铁王八，步兵队至少两挺九二重机和一门山炮，硬冲等于自杀。"
林梓舔了舔嘴唇，尝到硝烟和血腥的甜味。她当然知道自己的座驾有几斤几两：两挺MG13，7.92穿甲弹还是难以在300米内能打穿12毫米钢板，对付94式这种炒青豆丁还算够用；可89中战正面17毫米倾斜装甲，根本啃不动，更别说后面可能还有被步兵携带山炮击毁。
"先退。"她拍了拍舱盖，"回城里，找巷子钻。"
发动机倒档轰鸣，坦克履带卷着一些泥巴和碎石慢慢退回城墙阴影。
......
城内，烟更浓。履带碾过之前那条血巷，三具日军尸体已经冻成青灰色。林梓让坦克停在瓦砾后面，熄火，耳膜里还残留着心跳的回声。
"车长，弹药统计。"艾莉卡把脑袋探出炮塔，声音压得极低，"MG13两条满弹，共500发；备用枪管一根；手榴弹三颗；急救包×2，口粮×6，淡水1.5升。"
林梓点头。她注意到系统语音提示：
（当前区域：南京西北隅——安全倒计时 00:14:59 主线：活下去（00:23:59）奖励：商城激活。提示：可以击杀敌人赚取积分。
"十四分钟......"她喃喃，"先摸清楚附近的情况吧。"
她让艾莉卡留守，自己翻下坦克。黑色装甲兵制服太大，下摆塞进腰带，袖口挽了三道。车上翻到的一个小的皮质医疗包也背在身上，她笨拙的给c96上膛慢慢向一堵矮墙摸了过去。
林梓顺着废墟一样的街道慢慢摸索，突然听到在一个商店瓦砾堆后面，有细微的呻吟。她猫腰过去，吃力地搬开几个沙袋掀开一块倒扣的棺材板——底下压着个少年兵，灰棉裤被血浸透，左大腿开放性骨折，骨头茬子白森森地露在外面。他怀里还死死抱着一把汉阳造，枪托裂成两截。
"别出声。"林梓用低语，"能爬吗？"
少年眼神涣散，却在看清她袖口铁十字徽时猛地一抖："......鬼子？"
"中国人。"她把徽标扯下来扔远，"借的衣服。"她包扎着少年的腿。
还好大学时候，自己学的是护理专业。虽然成社畜后就不干了，但是幸好手艺还没忘。
少年咬牙忍着痛说："后面......还有三个，被堵在绸缎庄地窖......鬼子放火，想熏他们出来。"
林梓抬头顺着街底的方向看了过去，浓烟果然从百米不到一栋两层楼房檐往外涌，火舌舔着褪色的"裕泰祥"招牌。几个鬼子坐在店门口的沙袋上，旁边放着着一挺歪把子，两个鬼子正往里面扔火把，笑声隔着一条街都能听见。
“你先在这里等着。’
她返回坦克，打开舱盖跳了进去："艾莉卡，发动！我们低速绕后，机枪压制——只打短点射，节省子弹。"
"收到！"
......
坦克从废墟后面斜插，履带碾过碎瓦从街角开了出来是，那位置是个死角很难被注意到，发出磨牙般的声响。距离绸缎庄还有六十米，林梓打开了机枪的保险，猛地把MG13上膛，炮镜瞄准压住歪把子附近人群的后背，短点——
"哒哒哒——" 三发7.92钢芯弹撕开呢子大衣，对方扑倒在机枪上。主射手刚转身，第二组点射已到，脖子炸出血雾，人仰面翻进火堆。
那俩放火的的鬼子连滚带爬的冲出来，刚露头就被扫翻在地。
还有幸存的三个鬼子散兵还在反击。
白梓指挥着坦克慢慢靠近，然后掀开舱盖。
1
2
3
丢出一枚木柄手榴弹。
“轰！”战斗就这样潦草地结束了。
楼里传来咳嗽和哭喊。林梓跳下坦克，一脚踹开地窖盖板，底下冒出三张熏黑的脸：一个戴圆眼镜的教员，两个女学生，头发焦了大半。
"出来！快！"
她先把拉着一个黑框眼镜的女学生出来，让艾莉卡操作炮塔警戒，再回头拉教员。最后那名女学生刚爬出一半，街角突然传来柴油轰鸣——
一辆94式豆战车晃着铁皮身子，从巷口探出脑袋，前机枪塔"咯咯"地喷起火舌。子弹打在坦克负重轮上，火星四溅。
但是还好由于是移动射击，又刚好在一号坦克后面，装甲裆下了所有子弹
"上车！"林梓把女学生推上车尾，艾莉卡默契的钻到驾驶位置，把车歇着停了下来摆了个角度，趁着94换弹的功夫，林梓一下自己翻身狼狈地钻进进舱盖。另一个女生也马上手脚并用爬在一个沙袋后艾莉卡一脚油门，坦克原地甩尾，两挺MG13同时吼叫——弹道像两条火鞭，抽在豆战车薄皮上，叮叮当当一串窟窿。对方油箱被打穿，火苗"轰"地窜起，炮塔舱盖掀开，一个鬼子火人惨叫着爬出来，没走两步就栽倒在地上。
【击杀94式机枪型×1，物资提前刷新】 蓝框一闪，炮塔地板"咔哒"冒出两只新弹箱、一瓶磺胺粉、两包压缩饼干。
林梓没空高兴。她透过观察缝，看见更远处街口又出现两辆95式轻战车。
"倒！退进后巷！"她吼。
发动机咆哮，坦克撞塌半堵土墙，退进狭窄巷道。
......
巷道尽头，是一处被炸塌的教堂。彩色玻璃碎了一地，圣母像只剩半截身子。林梓让坦克熄火，让三名平民拖着那个经过简单包扎的少年兵进祭坛后面。 少年兵已经昏死，他刚刚爬着过来——刚好遇见撤退的林梓，教员用碘酒给他清洗伤口，两个女学生抱在一起缩在角落发抖。
林梓靠在炮塔上，大口喘气。
‘还好那两辆坦克没发现我们‘
她听见系统蓝框静静闪烁：
坚守30分钟达成，商城将在主线完成后激活 （当前存活平民×3，友军x1，额外奖励：？？？）
艾莉卡递给她一块压缩饼干，小声问："车长，接下来？"
林梓望向教堂穹顶的破洞，那里漏下一道灰白的日光，像一把倒悬的剑。
她指了指那个教堂。
"我们先去那里等天黑。"她撕开油纸包装咬了一口饼干，尘土味混在舌尖，"晚上，我们沿城墙根走，去下关......找船。"
她顿了顿，又补一句：
"如果路上遇到更多自己人，就尽可能救；救不了——"她摸了摸MG13滚热的机匣，"至少保证其他人能走。"
教堂外，零星的枪声又起，像远处有人在撕布。林梓把最后一粒饼干渣咽进喉咙，抬头对艾莉卡笑了笑，笑得比哭还难看。
"别怕，"她说，"只是地狱而已，咱们一寸寸磨。"
布满刮痕和未击穿弹孔的坦克，像一头受伤的兽，舔着爪子，等待下一次出击。
......
林梓把坦克倒进半塌的耳堂，履带碾过断柱，发出"咯吱"一声叹息。艾莉卡用破布条缠住排气管，让废气贴着地面散开，减少白雾。
太阳落山后，风像一把钝锯，来回拉着南京城的瓦砾。教堂穹顶的破洞倒灌冷气，月光碎在彩玻璃茬上，泛着冷蓝的磷光。
林梓躲在跑塔里搓着手呼气
炮塔侧壁，原本只映着林梓影子的地方，忽然浮出一层淡蓝微光——
一块书本大小的全息投影，像从冰里长出来的水幕。
【战场面板——林梓（车长）】 积分：34（军曹5×1，步兵2×7，94豆战15×1） 可兑换：燃料＋10L需要5分。7.92×57mm 250发需要5分。生活套组（米1kg/水壶1/棉被1）需要3分。药品包（小包抗生素＋止痛药＋绷带）需要3分。15分半径200米内的小地图信息（注：和RTS游戏一样存在战争黑幕，可识别部分友军信号）
没有浮夸图标，只有最简单的白底蓝字，像医院走廊的导医台的电子屏。林梓伸手，指尖穿过投影，毫无触感，却能在心里"点"选。
"先换吃的。"她默念。
蓝光一闪，炮塔地板"咔哒"弹出一只帆布袋：三斤上好的大米、一只搪瓷水壶、三只压缩棉被——墨绿帆布面，印着"军政部民二十六年产字样"，带着霉味却干燥。再换药品，又是一只铝制饭盒大小的医疗包，码着四支磺胺粉、两小瓶止痛药、一卷纱布。
积分剩28。她犹豫片刻，还是花了15分换"友军信标"。投影缩成箭头，指向西北1.7km处闪着一个黯淡白点：3人。
"明早去。"她轻声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