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伊莉雅通知后,北境分部的教会修女们很快赶来。
幸而瘴气在众人的神圣的净化面前消失殆尽,腐毒魔也不负所踪。
在修女的帮助治疗下,贫民窟很快就恢复过来,但北境中心城市的出现魔族依旧引起高度重视。
扎尔顿被教廷带走审讯,在被带走前,肥腻的脸还在叫嚷着自己无罪。
但伊莉雅依旧觉着很奇怪,凭一个没用的扎尔顿如何能指使自恃高贵的魔族发起攻击?
但当前需要处理的很多,她很快就把这件事抛之脑后。
……
此时,一个少女赤足踩在覆满薄冰的屋脊上,裙摆上的银线随着轻笑声叮当作响,尖耳朵上悬挂的冰棱耳坠却折射出几缕幽暗的光。
这位少女半眯着眼,眼底翻涌着病态的快意,愉悦地望着那群正在忙碌的众人。
“一个无用的卒子足以让你们开心成这样,无趣无趣,”少女的浅蓝色眼眸突然看向正在帮忙治愈的瑟蕾西娅,“魔王大人,可是很期待你的改变呢~”
……
处理好银石城突发的麻烦事,瑟蕾西娅顺势推广了红薯,处理好银石城突发的麻烦事,瑟蕾西娅顺势推广了红薯,这本是为了让贫民窟的亚人奴隶与贫苦民众熬过北境漫长的寒冬,却在三日后掀起了轩然大波。
银石城的贵族议会大厅里,鎏金烛台的火光映着一张张铁青的脸。身着貂皮大氅的贵族们拍着雕花长桌,唾沫星子随着怒斥声飞溅。
“简直是荒谬透顶!”
须发皆白的马尔科伯爵猛地站起身,厚重的衣料摩擦出窸窣声响,他手指颤抖着指向厅外,“那种贱民才会碰的粗粮,也配出现在北境的土地上?更别提分给那些亚人奴隶!”
“伯爵所言极是!”一旁的撒切尔夫人捂着嘴,满脸嫌恶,脖颈间的珍珠项链随着晃动叮咚作响,“瑟蕾西娅大人怕不是被瘴气熏坏了脑子!那些亚人天生就是供我们驱使的牲畜,饿其体肤、劳其筋骨才会乖乖听话。如今给他们吃饱了红薯,养得身强力壮,谁还肯下矿坑挖银矿?谁还肯顶着风雪修城墙?”
附和声此起彼伏,肥胖的矿场主巴顿更是涨红了脸,拍着桌子嘶吼:“我的矿坑里三百多个亚人奴隶,每天只给两顿黑面包渣,他们才不敢偷懒!要是让他们顿顿吃饱红薯,怕是转头就敢抄起矿镐反抗!到时候北境的银矿断了供应,诸位大人的金库,怕是要瘪下去一大半!”
有人跟着煽风点火,搬出古老的奴隶契约,声称亚人奴隶的口粮本就该由主人定夺,教廷无权干涉;有人甚至暗指瑟蕾西娅此举是在“养虎为患”,是魔族安插在北境的阴谋。
整个议会大厅吵吵嚷嚷,贵族们的嘴脸扭曲又贪婪,全然忘了那些亚人奴隶也是活生生的性命,只将他们视作不会说话的工具。
坐在主位的议长皱着眉,听着众人的聒噪,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
他知道瑟蕾西娅的初衷是好的,可这些贵族的怒火,却像是北境的暴雪,一旦燃起,便难以平息。
伊莉雅无疑也听说了这件事,把事情丢给了瑟蕾西娅,虽是美其名曰自己的事自己处理,但在瑟蕾西娅看来,这终于是给了自己一点权力˃ ˄ ˂̥̥
……
金烛台的火光在瑟蕾西娅银质圣徽上跳跃,她立于议会大厅中央,纯白长裙在贵族们的斥骂声中纹丝不动。
面对巴顿挥舞的奴隶契约和马尔科伯爵喷薄的怒火,瑟蕾西娅虽有些紧张,但强装镇定,她抬手示意众人安静,声音清冽如北境的冰泉:“红薯的推广,是为了使北境的人民不在忍受饥饿,你们难道不明白吗?”
话音未落,便被巴顿粗粝的吼声打断:“人民?那些亚人也配被称作人民?!他们不过是会喘气的矿镐,是能走路的麻袋!给他们吃饱?简直是暴殄天物!”
他肥硕的手掌狠狠拍在契约上,羊皮纸的褶皱里沾着未干的酒渍,“这契约上写得明明白白,亚人奴隶的生死荣辱皆由主人定夺,教廷凭什么插手?!”
马尔科伯爵捋着花白的胡须,冷笑一声,语气里满是居高临下的傲慢:“瑟蕾西娅大人年轻,怕是没见过北境三十年前的饥荒。那时为了保住贵族与教廷的根基,多少平民易子而食,亚人奴隶更是成批成批地饿死在矿坑——可北境终究是撑过来了。为何?只因秩序从未被打破!如今你要给奴隶饱腹,要让他们拥有尊严,这不是仁慈,是颠覆!”
厅内附和声四起,鎏金烛火被激得乱颤,将众人的影子投在墙壁上,狰狞如鬼魅。
瑟蕾西娅指尖微微发颤,握着圣徽的力度却陡然加重。
她抬眼望去,目光掠过一张张因贪婪而扭曲的脸,声音比之前更添了几分坚定:“秩序?若秩序是建立在累累白骨与无尽苦难之上,那这样 我以圣女之名废除奴隶条约,自今日起,在北境试点执行!”
“瑟蕾西娅大人疯了!”撒切尔夫人尖声惊呼,珍珠项链因剧烈晃动发出刺耳的碰撞声,“这契约可是延续了三百年的传统,是元老院亲批的律法!”
“传统若为罪恶的遮羞布,便该撕毁;律法若纵容奴役,便需改写。”瑟蕾西娅目光扫过一张张扭曲的面庞,语气坚定如铁,“亚人奴隶不是工具,他们会流血、会痛苦、会为生存挣扎——魔族来袭时,是他们用瘦弱的肩膀扛起沙袋加固城墙,是他们在瘴气中救助伤员,凭什么要在和平年代忍受饥饿与枷锁?”
贵族们的抗议声浪几乎掀翻屋顶,巴顿气得浑身肥肉颤抖,扬言要联合矿场主罢工;马尔科伯爵则怒声宣称要向元老院弹劾。
瑟蕾西娅不为所动,转身向议长颔首:“此事我意已决,北境不能再靠奴役维系繁荣,这腐朽的制度就应废除。若有种族歧视者,或依然剥削压迫者,按最高刑事处罚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