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赤焰的挑釁
維持白鴉常態具象化，同時將"領域"的祕密深埋心底，成了阿虛新的日常。他感覺自己就像個被老闆壓榨的社畜，每天除了訓練就是訓練，連偷懶的時間都沒有。
"這日子什麼時候是個頭啊..."阿虛一邊維持着白鴉的具象化，一邊在心裏哀嚎，"連週末都沒有，這比黑心企業還黑心..."
不過抱怨歸抱怨，他還是能感覺到自己的進步。精神力在持續錘鍊下變得更加凝實，與白鴉的聯結也愈發默契。現在白鴉就像他的第二層皮膚，自然而然地棲息在他肩頭，赤色眼瞳靜默流轉，將周圍環境的能量流動、結構應力點等信息，化作直覺般的預兆流入他的意識。
"這倒是不錯，"阿虛心想，"至少走路不會撞到牆了。"
凌霜最近的訓練節奏明顯加快，內容也更加變態。這天，他們正在高溫模擬訓練場進行耐受力與精準打擊訓練。空氣中熱浪扭曲，阿虛需要在這種幹擾下，精準操控白鴉擊破遠處高速移動的微型標靶。
"師父，再這樣下去我要變成烤雞了..."阿虛汗流浹背地抱怨，"能不能把溫度調低點？我快中暑了..."
"閉嘴，專注。"凌霜冷冰冰地說，"真正的戰場上，敵人會給你開空調嗎？"
就在阿虛全神貫注鎖定最後一個標靶時，一個張揚的聲音伴隨着熱風捲入訓練場：
"嘖，我說哪裏這麼熱，原來是凌大隊長在這裏烤'小鳥'呢！"
阿虛心神一分散，白鴉的啄擊偏差了毫釐，與標靶擦邊而過。他惱怒地轉頭，看到倚在門框上的赤焰。這女人依舊穿着那身惹火的紅色戰鬥服，指尖跳躍着幽藍色火焰，臉上帶着戲謔的笑容。
凌霜連看都沒看赤焰一眼，冷冷地對阿虛說："專注。外界幹擾也是實戰的一部分。"
赤焰也不在意，邁着貓步走進來，高溫似乎對她毫無影響。她打量着汗流浹背的阿虛，吹了個口哨：
"不錯嘛，小子。能在這種環境下還維持着心獸具象化，看來凌霜這塊冰山，還真把你當回事在雕琢。"她話鋒一轉，語氣帶着挑釁，"不過，光是耐烤可不行。真正的戰鬥，靠的是燃燒的意志！跟着這種冷冰冰的傢伙，能學到什麼？不如來我們第三序列，姐姐教你什麼叫熱情如火！"
她指尖的幽藍火焰猛地竄高，溫度驟升，阿虛感覺自己的頭髮都要被烤焦了。
"我去...這位大姐，能不能把火收一收？"阿虛往後縮了縮，"我這條賤命經不起這麼烤啊..."
"赤焰，"凌霜終於轉過身，眼神比訓練場的高溫還要灼人，"管好你的火，別在這裏撒野。"
"撒野？"赤焰挑眉，"我這是在幫你測試隊員的抗壓能力啊，老同學。你看他，臉都白了，這小身板，經得起真正的戰火洗禮嗎？別到時候上了戰場，還沒碰到清道夫，就先被嚇尿了褲子。"
她的話語刻薄而直接，阿虛聽得直翻白眼："這位大姐，我雖然怕死，但還不至於被嚇尿褲子好嗎？"
凌霜臉上依舊沒什麼表情，但阿虛能感覺到她周身的氣息更加冰冷了。"我的隊員，輪不到你來評價。"
"你的隊員？"赤焰嗤笑一聲，"堂堂第七序列隊長，手下就這麼一個毛都沒長齊的小子，說出去也不怕人笑話！"
這話顯然戳到了凌霜的痛處。她的眼神瞬間銳利如刀，訓練場內的溫度彷彿在她目光所及之處驟然下降。
"靠蠻力和傷亡堆出來的戰績，很光榮？"凌霜的聲音冰寒刺骨，"第三序列的任務傷亡率，一直是各部最高，這就是你所謂的'強者之路'？"
赤焰臉上的笑容一僵，眼中閃過怒意："凌霜！你少在那裏清高！至少我們第三序列能完成任務！不像某些人，佔着序列隊長的位置，卻連個像樣的隊伍都拉不起來！"
"資源是靠自己爭取的，不是靠搖尾乞憐或者蠻幹送死換來的。"凌霜反脣相譏。
兩個女人之間的火藥味瞬間達到頂點。赤焰周身的幽藍火焰暴漲，而凌霜雖然沒有任何能量外放，但那股冰冷的殺意如同實質。
阿虛緊張地嚥了口唾沫，小聲嘀咕："兩位大姐，要打出去打行不行？我這小身板經不起你們折騰啊..."
最終，赤焰冷哼一聲，強行壓下了火氣。她再次將目光投向阿虛，帶着居高臨下的審視：
"小子，好好跟着你的冰山師父吧。但願下次在戰場上見到你，你還能完好無損地站着。"
她留下一個充滿惡意的笑容，轉身離開。那簇幽藍火焰在她肩頭跳躍，彷彿在嘲弄。
訓練場內恢復了悶熱，但氣氛更加凝重。
凌霜沉默了片刻，突然轉身，一把揪住阿虛的衣領，將他拉近。她的眼神燃燒着兇戾的火焰：
"赤焰有句話沒說錯，外面的世界會想盡辦法弄死你。"
她的手指收緊，力道大得讓阿虛感到窒息：
"但是——沒有我的命令，你敢死試試看。"
"就算你真的蠢到把自己作死了，"她眼底翻涌着令人心悸的寒光，"我也會把你從地獄裏拖回來，讓你知道什麼叫真正的生不如死。"
阿虛被她眼中的兇光震懾，心臟狂跳，連忙點頭："明、明白！師父！我這條小命還得留着給您當牛做馬呢！"
凌霜這才鬆開手，替他理了理被揪皺的衣領，動作恢復了平時的冷靜。
"記住，你這條命是我的。"她語氣平淡，卻帶着不容置疑的所有權，"在我準許之前，你連死的資格都沒有。"
"是！"阿虛挺直脊背，心裏卻在想："這什麼霸道條款啊，連死都要經過批准..."
"現在，繼續訓練。"凌霜看了眼數據面板，"剛纔分心導致效率下降，加練五十組精準打擊。"
阿虛眼前一黑，差點暈過去："五十組？！師父，你這是要我的命啊！"
"再加十組。"
"我練！我練還不行嗎！"阿虛欲哭無淚，只能重新聚焦於訓練。
赤焰的出現像一劑猛藥，而凌霜這番"死亡宣告"更是將現實的殘酷刻進他骨子裏。他肩頭的白鴉發出一聲清越的鳴叫，彷彿在給他打氣。
"知道了知道了，"阿虛嘆了口氣，"我這條命現在是師父的了，想死都死不成..."
他認命地開始加練，心裏只有一個念頭：得想辦法活久點，至少活到能領退休金的年紀...
（第七章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