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的事，还没完呢。”
莱恩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一种兴奋的颤音，她的手悬停在莉亚胸口上方，做出抓取的动作。
莉亚在短暂的愣神后，
“你疯了吗？！”
莉亚的声音既小又惊慌，她立即死死捂住自己的睡衣前襟。
“门都没关！万一有人突然过来……”
“那又怎样？你不觉得有人见证会更好吗？”
“好什么啊！”莉亚崩溃的扭动身体试图挣脱，但莱恩压得很实，半精灵的体能优势此刻显露无疑。
莉亚越是反抗，越激起莱恩的欲望，让她想冲破某种禁忌。
没有多言，她空着的那只手忽然落下，不是冲着胸口，而是轻轻搭在了莉亚的小腹上。
莉亚身体猛地一僵。
那只手开始动了，缓缓地，顺着她腹部的曲线，一点点向上移动。指尖划过敏感的肌肤，目标是上方那被莉亚双臂紧紧护住的柔软地带。
“住手，莱恩！别……”
莉亚的声音带上了些许哭腔，她其实并不是害怕莱恩会对她做什么，而是，害怕下一秒凯拉突然回来，看到这荒唐的一幕。
各种可怕的想象在她脑中翻腾，根本无法解释。
就在那只手即将触及之时，莉亚近乎绝望地闭上眼睛。
嗒…嗒…
清晰的的脚步声从门外的走廊传来，由远及近。
是凯拉的脚步声！莉亚对这节奏太熟悉了。
压在她身上的莱恩骤然停下动作，几乎是本能反应，她猛地向下一扑，整个人完全伏在莉亚身上，同快速扯过被子，将两人从瞬间严实地裹了起来。
莱恩尽力蜷缩身体，让自己的轮廓在被子下不那么突兀，只留出莉亚惊慌失措的小半张脸露在被子边缘。
两人屏住呼吸，时间仿佛凝固了。
“吱呀——”
房门被推开了。
凯拉的身影站在门口，她看向屋内，随意扫过微微隆起的被子，最后停在莉亚有点惊慌的脸上。
“莉亚？还没睡？”
“没……马上就睡！”
凯拉的声音如常，而莉亚的声音又细又抖，她的心跳咚咚的在胸口跳动。
莉亚能清晰地感觉到莱恩身体的重量，她那刚沐浴过的身体，黏腻的贴紧自己的身体。某种柔软之物地压在自己的小腹，她的脸甚至就埋在胸口的位置。
温热的呼吸，带着同样紧绷的颤抖，透过轻薄的衣物传来，两人在狭小闷热的被窝里紧紧相贴，每一寸肌肤的接触都无比清晰。
完了完了完了……
凯拉肯定要过来睡觉了，她只要一走近，掀开被子，或者哪怕只是碰一下，就会发现莱恩！
到时候怎么解释？根本不可能解释啊！
凯拉的脚步声在房间里响起，不偏不倚，朝着床的方向走来。
莉亚绝望地闭上眼睛，脚步声在床边停下，她能感觉到凯拉的目光落在自己脸上。
然而，预想中掀被子没有发生。
“我回来拿个东西。”凯拉的声音从很近的地方传来。
凯拉在床边矮柜上摸索着什么。片刻后，拿起一串钥匙。
“你继续睡吧。”
“我还要去楼下工会处理点事，别等我了，早点休息。”
“好的……”
凯拉的脚步声渐渐远去，消失在走廊尽头，莉亚松了一口气。
房间里重新陷入一片死寂，只有两人粗重的喘息声在闷热的被窝里回荡。
过了好几秒，莱恩唰地一下掀开被子，坐起身来。她的金发凌乱，脸颊绯红，单薄睡衣滑落肩头。
莉亚仍旧躺在床上，她被凯拉骑在身下，同样狼狈。
莱恩似乎平复了一下呼吸，目光重新落在莉亚身上，她舔了舔有些干涩的嘴唇，重新抬起手来。
“这下不会有人再来阻止我们了~”
面对眼前将要动手的莱恩，莉亚满脑子里却只有凯拉，她的外表，她的动作，她的话语。
她想起了昨晚电影结束后，凯拉对那部爱情片的评价。
这种事，只有和真心喜欢的人一起，才会是特别的吧。否则，只是空洞的动作而已。
她看着莱恩，心跳重新平稳下来，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平淡，冷漠的表情。
在莱恩再次动作之前，莉亚忽然松开了紧紧护在胸前的双臂，随意摊开在身体两侧，让胸前之物不再束缚。
“想揉就快点揉吧。”
“别浪费我的时间，我想早点休息。”
莉亚的声音很轻，目光直视着上方莱恩错愕的脸。
这突如其来的放弃抵抗，让莱恩完全愣住了，她抬起的手僵在半空，指尖微微颤抖，却怎么也落不下去。
莉亚那副毫无防备，却又全然无所谓的样子，让她一时间不知道做什么好。
莱恩的手缓缓垂落，不是落在莉亚身上，而是抓住自己的衣角。她低下头，金色的长发遮住了她的面庞，颤抖的声音传出。
“我……”
“我有时候想……如果我不是女性就好了。”
“唉？”
莉亚微微一怔，没想到她会突然说起这个。
“我的父亲过世之前，常常告诉我，我是他最后的希望。”
莱恩的声音很低，像是在自言自语，也许是对唯一知晓她秘密的人倾诉。
“精灵族的幸存者们，已经所剩无几了。要想重新凝聚剩下的族人，必须成为精灵们的「王」才行。”
“而王……只能是「男性」，这是我们一族的古老传统。”
她的手指无意识地将衣服攥的更紧。
“所以，我必须是「男性」。也不得不是「男性」。”
“我学男人的举止，穿他们的衣服，用相同的方式说话，战斗。”
“我以为我伪装得很好，哪怕连相处许久的同伴都不曾发现过。”
她抬起头，碧绿的眼眸里翻涌着复杂的情绪，她的挤出一个像是哭泣的笑容。
“所以我恨你。”
“那天，在下水道里你为了救我，解开我的衣服……”
“我才发现，无论我怎么假装，我的身体，我的反应……什么都没有改变。我会因为触碰而害羞，颤抖。”
“我恨那个让我重新意识到我仍是个女人的你。”
她说不下去了，猛地吸了口气，重新看向莉亚。
“所以，只要我像个男人一样对你做出些什么，我不就能重新忘记自己是个女人了吗？”
她的眼中有不甘，有迷茫，还有一丝羡慕。
“但是为什么……”
她看着莉亚，声音里充满了困惑。
“莉亚，你明明看起来这么娇小，这么柔弱……我却觉得，你的举动比我更像个男人。”
不是指身体，而是那种内心深处的某种东西。
一种莱恩在拼命模仿却始终无法触及的东西。
莉亚静静地听着，没有回答，她能理解莱恩，特别是当她意识到自己喜欢凯拉之后。
莱恩忽然俯下身，将额头轻轻抵在莉亚的肩窝处，停留了几秒钟，莉亚能感觉到她身体的轻微颤抖，莉亚没有推开她，反而用手在她金色的秀发上揉了几下。
很快，莱恩直起身，她翻身下床，背对着莉亚抹了抹脸颊。
“……我不会再报复了。”
她丢下这句话，声音恢复了平时的中性清冷，她没有回头，走出房间，重新关上，屋内的光线渐渐消失，陷入一片黑暗。
房间里只剩下莉亚一个人，她躺在原处，望着天花板，轻轻吐出一口气，她对莱恩的了解更深了一些，也理解她那些奇怪的举动。
不知过了多久，房门再次被悄无声息地推开，熟悉的脚步声靠近床边。
被子被掀开一角，凯拉钻了进来，她习惯性地伸出手臂，将背对着她的莉亚轻轻揽进怀里，紧紧贴上莉亚的后背。
“睡了吗？”凯拉的声音在耳后响起。
“还没。”莉亚小声回答，在经历了刚刚的事后，她似乎不再那么紧张了。
“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你今天，好像一直在躲着我。”
凯拉忽然问，声音里带着一丝犹豫与困惑，这让莉亚的心跳突然加快了一下。
对呀，她就是这样的人，看似对很多事漫不经心，其实观察得很敏锐，并且会直截了当地问出来。
听到她这么问，莉亚反而有种释然的感觉。那些纠结和紧张，都没有必要。
“没有……你没有做错任何事。”
“真的？”
“嗯。”
她想说点什么，关于昨晚的吻，但话到嘴边，又觉得无从说起，或者说，没必要刻意提起。
她忽然明白了，凯拉就是凯拉，她遵循自己的心意行动，如果那个吻对她有特别的意义，她总有一天会自己告诉我。
如果那真的只是一时兴起的模仿，那自己再怎么忐忑猜测，也改变不了事实。
与其继续纠结试探，不如就像现在这样，保持平常的相处。
如果自己真的那么希望那份感情能有得到回应，那么，她要做的不是焦虑地等待，而是让自己改变。
变得更值她喜欢，让她的目光，自然而然地为自己停留。
如果是凯拉的话，只要她心里有了确定的答案，她一定会亲口告诉我。
就像她会直接问「是不是做错了什么」一样。
想通了这一点，莉亚只觉得浑身一轻，她向后靠了靠，更紧密地贴进凯拉的怀里。
“晚安，凯拉。”
“明天见。”
“嗯，明天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