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浴室的大门被推开时，扑面而来的是仿佛能将肺叶都烫熟的浓郁白雾。
极北要塞的浴室并不是普通的澡堂。
它直接引流了地下深处的熔岩地热，是一个由黑色玄武岩砌成的巨型室内温泉池。
水面上漂浮着不知名的香木托盘，蒸汽缭绕，如同仙境。
如果是在平时，作为一名重度嗜睡患者，我会毫不犹豫地把自己煮在这个池子里，直到皮肤起皱。
但现在……
我看了一眼身后那个手里拿着鬃毛刷，眼神比磨刀石还锋利的安娜。
又看了一眼身旁那个光着脚丫，一脸警惕地盯着水面，仿佛那是一池子硫酸的艾尔薇拉。
我有一种预感。
这一澡，怕是要洗掉一层皮。
“……呼。”
我深吸一口气，不再犹豫，赤足踏入了水中。
“哗啦！”
温热的泉水瞬间包裹了我的脚踝，随即没过膝盖，漫过腰肢。
当整个身体都浸没在那适宜的温度中时，我发自内心地长叹了一声。
“极乐……”
之前因为高热而酸痛的肌肉在热水中舒展开来，那根一直紧绷着的名为恶役千金的弦，也终于松懈了几分。
我就这样靠在池边的岩石上，任由长发在水中散开，像是一团黑色的水草。
然而，岸上有人显然不想让我独自享受这份安宁。
“……水。”
艾尔薇拉站在池边，那双苍白的小脚趾试探性地伸向水面。
“呲……！”
就在她的脚尖触碰到热水的瞬间，竟然发出了一声像是把冰块扔进热油锅里的声音。
一缕白烟升起。
紧接着，以她为中心，一小块扇形的水面瞬间结了一层薄冰。
“痛。”
艾尔薇拉缩回脚，眉头紧紧皱起，一脸委屈地看着我。
“烫……咬人。”
她是极寒的化身。
这种对常人来说舒适的热水，对她而言就是一种持续的灼烧伤害。
但如果不洗澡，安娜又不让她靠近我，以脏为理由。
而且，看着我一脸享受的样子，她眼中的渴望都要溢出来了。
“真是个麻烦的小鬼。”
我叹了口气。
看来，哪怕是在泡澡的时候，我也没办法卸下中央空调的职责。
“……过来。”
我向她伸出了双臂。
“来我这里。”
艾尔薇拉犹豫了一下。
但对于热源的渴望战胜了对水的恐惧。
她闭着眼睛，纵身一跃。
“哗啦！”
她跳进了池子里……
准确地说，是直接跳进了我的怀里。
“唔……！”
那一瞬间的冲击力，让我差点呛水。
但更要命的是那种温差。
她的身体是零度以下的冰块，而周围的水是四十度的高温。
而我，就是那个夹在中间的缓冲层。
“好冰……”
我倒吸一口凉气。
“……不痛了。”
艾尔薇拉却发出了满意的叹息。
她整个人挂在我身上，像个八爪鱼一样手脚并用。
她把冰凉的小腹贴着我温热的小腹，把脸埋在我满是水汽的颈窝里。
有我在中间作为滤网，热水的高温被我的身体吸收，转化为温和的热量传递给她。
而她身上的寒气，也有效地中和了温泉带来的燥热。
“哼……”
就在这时，一声极其不爽的冷哼从背后传来。
安娜手里拿着天然海绵和沐浴精油，仿若幽灵一般悄无声息地滑入了水中，来到了我的身后。
“大小姐……您现在的姿势，真是……”
她的声音里带着浓浓的醋意。
“像是在哺育幼崽一样。”
她看着挂在我胸前的艾尔薇拉，眼中的敌意几乎要将水面煮沸。
“明明是来清洗的……结果却又沾上了这种东西。”
“既然甩不掉……”
安娜伸出手，沾满了玫瑰精油的海绵，重重地按在了我赤裸的后背上。
“那就请您忍耐一下，我要开始大扫除了。”
她的动作一点也不温柔。
甚至带着一丝惩罚的意味。
粗糙的海绵摩擦着我的脊背，从后颈开始，一路向下，用力地刷洗着每一寸肌肤。
“嘶……轻点。”
“轻点怎么能洗干净呢？”
安娜凑到我也耳边，温热湿润的气息喷洒在我的耳廓上，与怀里艾尔薇拉呼出的冷气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这里……还有这里……”
她的手指代替海绵，沿着我的脊柱滑过。
指甲有意无意地在那道深陷的背沟里轻轻刮蹭。
“都有别人的视线残留。”
“我要把它们……统统刮掉。”
这种感觉太疯狂了。
前面是极寒的冰块少女，正在贪婪地吸取我的热量，她那光滑冰冷的肌肤紧贴着我的胸口，带来一种麻木的快感。
后面是满怀妒火的侍女，正在用粗暴却又充满了挑逗的手法，侵/犯着我的后背。
冰火两重天。
真的是字面意义上的。
我的意识开始变得有些模糊。
在迷蒙的水雾中，我低头，看到艾尔薇拉正仰起头看着我。
水珠挂在她长长的睫毛上。
“……想尝尝。”
她突然说道。
“尝什么？”
没等我反应过来，她就伸出舌头，在我锁骨那个积了一点温泉水的浅浅小窝里……
舔了一口。
“……咸的。”
她评价道，然后似乎是觉得有趣，又或是被安娜刚才的话刺激到了。
她开始模仿安娜的动作。
她伸出那双冰凉的小手，并没有用海绵，而是直接覆上了我那一对在水中浮浮沉沉的……柔软。
“这里……也要洗吗？”
她一脸天真无邪地问道，手指却在无意识地收紧，揉捏。
“唔……！”
我浑身猛地一颤，腰肢发软，整个人向后倒去，正好撞进了安娜的怀里。
“你在干什么？！”
身后的安娜瞬间炸毛了。
她一把扣住我的肩膀，像是要宣示主权一样，把我更紧地按向自己。
“那种地方……那是只有贴身侍女才能触碰的禁区！”
“那……我也是侍女。”
艾尔薇拉学得很快。
她虽然面无表情，但手里的动作却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反而因为感觉到了那种Q弹的触感而更加爱不释手。
“我也要……帮忙洗。”
“你……！”
安娜气结。
为了不让这个外人占便宜，她不得不从后面伸出手，试图把艾尔薇拉的手挡开。
于是。
在这充满了硫磺味和玫瑰花香的水池里。
以我那可怜的身体为战场。
两双手……
一双冰冷苍白，一双温热有力。
开始了一场名为帮忙洗澡，实则是在争夺每一寸肌肤控制权的……拉锯战。
滑腻的泡沫在皮肤上游走。
指尖滑过敏感的肋骨，掌心包裹着沉甸甸的柔软。
那种触感混乱又无序，却又充满了令人羞耻的快感。
“哈……嗯……等等……”
我感觉自己的理智快要断弦了。
“别……别碰那里……”
“大小姐，放松，这里必须洗干净……”
“软软的……还要……”
我仰起头，看着被蒸汽模糊的穹顶。
眼角的泪水混着汗水滑落。
我后悔了。
我真的后悔了。
早知道这样，我还不如去跟教会那帮神棍打架。
至少那是物理伤害。
而现在……
这分明就是精神和肉体上的双重……
沦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