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尼那句“无限量供应的甜甜圈仓库”还在训练场里回荡，苏然刚抓住他的手借力站起来，肚子又发出一串更响亮的“咕噜”声，像是在热烈附和这个提议。她羞得耳朵尖都红了，几乎想把自己缩进那件过于宽大的粉色卫衣里。
托尼嗤笑一声，松开手，对着空气打了个响指。“贾维斯，别等采购了，现在就去楼下甜品店，把看起来能填饱肚子的东西都扫荡一份上来。”
“已下单，先生。预计十二分钟后送达。”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变成了斯塔克大厦顶层的奇观。苏然盘腿坐在训练场边缘，面前堆着小山一样的甜甜圈、披萨、汉堡和能量棒，她以令人瞠目结舌的速度消灭着它们，腮帮子塞得鼓鼓囊囊，像只储存过冬粮食的仓鼠。而托尼则围着她，操作着全息投影屏，上面流淌着复杂的数据流和三维人体模型。
“心率异常……不，是常态性地维持在超高水准。基础代谢率是普通人的……见鬼，贾维斯，你确定传感器没坏？”托尼盯着数据，眉头拧成了疙瘩。
“传感器工作正常，先生。苏然小姐的能量消耗速率与她在静止状态下身体自发产生的能量场波动相匹配。理论上，她需要持续摄入高热量的食物来维持生命体征。”
托尼摸着下巴上的胡茬，若有所思：“自产自销的能量循环？有点意思。试试这个，苏然，别吃东西了，集中精神，感受你身体里的‘那个’，试着让它……慢下来。”
苏然努力咽下嘴里的巧克力甜甜圈，闭上眼睛，皱着小脸，全身紧绷。几缕金色的电火花不受控制地从她发梢蹦出来，噼啪作响。
“不是让你便秘！”托尼没好气地吐槽，“放松！想象你在……泡温泉？”
苏然尝试放松，结果“咻”地一下又消失在原地，下一秒，她手里拿着半个没吃完的甜甜圈，一脸茫然地出现在训练场对角，嘴角还沾着糖霜。
托尼：“……算了，你还是先吃吧。”
他算是看明白了，这丫头的能量和控制力就像一辆油门焊死、刹车失灵的超级跑车，要么静止，要么直接飙到极速，中间档位基本是摆设。
几天后，神盾局的“临时监护与评估”程序正式启动。菲尔·科尔森特工再次出现，这次他带来了一个穿着干练套装、表情严肃的女特工，以及一整套据说是“目前最先进”的体能和反应测试设备。
测试场设在神盾局某个高度保密的基地。第一个项目是反应速度。苏然站在场地中央，四周的发射器会随机射出软质橡胶球。
“苏然小姐，请尽量躲避。”女特工的声音通过扬声器传来，毫无波澜。
测试开始。最初是低速，苏然还能笨拙地扭动身体躲开。随着速度加快，橡胶球如同暴雨般倾泻而来。
“太快了！我躲不开！”苏然惊慌地叫道，身体下意识地做出了反应。
嗡——！
金色的电光猛地一闪，如同一个短暂的太阳在测试场中心亮起。在场的所有人，包括通过监控观看的托尼和科尔森，都只觉得眼前一花。
下一秒，所有的发射器都哑火了。不是故障，而是每一个发射口，都被一个橡胶球精准地塞住了。苏然还站在原地，保持着双手微微抬起的防御姿势，气喘吁吁，小脸发白。她刚才根本没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只是本能地不想被砸到。
监控室里，托尼吹了声口哨，带着点幸灾乐祸：“哇哦，看来你们的设备需要升级了，科尔森。”
科尔森面不改色，在本子上记录着什么：“惊人的微观控制力潜质，以及……对公共财产潜在的巨大威胁。下一个项目，极限速度测量。”
这次是一条长长的、布满传感器的真空管道。理论上可以承受极高的速度。
“苏然小姐，请沿着管道跑到尽头。”
苏然深吸一口气，看了一眼管道尽头那遥不可及的光点。她集中精神，努力回想着托尼说的“感受能量”。
她冲了出去。
没有像之前那样瞬间失控，这一次，她似乎找到了一点感觉。金色的电光不再是狂暴地包裹全身，而是如同流淌的溪流，在她周身环绕。她的身影化作一道持续的金红色残影（她依旧穿着那件顺来的红色外套），在管道中疾驰。
监控屏幕上的数据疯狂跳动。
“速度突破音速……1.5马赫……2马赫……还在提升！”一个技术人员惊呼。
然而，好景不长。就在速度接近管道设计上限时，苏然脚下猛地一个趔趄，不是撞到东西，而是她突然不会“转弯”了——管道有一个微小的、用于校准的弧度。她就像一颗出膛的子弹，笔直地……
轰！！！
真空管道的侧壁被硬生生撞开了一个扭曲的窟窿，苏然带着一身的电光和碎片，跌跌撞撞地冲了出来，一头扎进了管道外用来缓冲的巨型泡沫积木堆里，只剩下两只穿着运动鞋的脚在外面无力地蹬动。
整个测试场一片寂静。只能听到泡沫积木摩擦的“嘎吱”声和苏然闷闷的、带着哭腔的“呜……”声。
科尔森默默地合上了本子，看向托尼：“斯塔克先生，我认为基础评估可以暂时告一段落。当务之急，是教会她如何刹车和转弯。”
托尼看着屏幕上定格的、那令人绝望的“直线运动轨迹图”，又看了看正被特工们从泡沫堆里拔出来、头发乱糟糟、眼神呆滞的苏然，忍不住扶住了额头。
“我怀疑全世界最好的物理学家加起来也不够用……”他喃喃自语，但眼神却越来越亮，那是一种面对前所未有的技术挑战时的兴奋，“看来，我们得给你造个专属的‘学步车’了，小麻烦精。”
他走过去，无视旁边特工们复杂的目光，再次向那个刚从泡沫废墟里爬出来、惊魂未定的小女孩伸出了手。这次，他的指尖似乎带着点跃跃欲试的电流。
苏然抬起头，看着托尼那只手，又看了看周围一片狼藉的测试场，瘪了瘪嘴，最终还是把自己的小手放了上去，小声嘟囔：
“我……我有点饿了。”
科尔森在一旁，默默地从西装内袋里掏出了一块独立包装的甜甜圈，递了过去。动作熟练得让人心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