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的话音刚落,教堂厚重的木门便被一股蛮力从外推开。
“哐当——”
阳光被门外高大的人影挡住,投下压迫性的阴影。为首的是一位女性,身着剪裁考究的深红色骑装,腰间佩着一柄镶嵌宝石的细剑。她的面容美艳而冷酷,目光扫过教堂内部,带着一种审视的压迫感。
伊格纳修斯神父看到进来的人,脸色一白,立刻躬身行礼:“伯爵大人。”
女伯爵伊莎贝拉的视线越过神父,径直锁定了病床上的桐藤渚。
她缓步走来,马靴踩在石板地上发出清脆的回响,一步步都像是踩在人的心脏上。
当她的目光落在渚身后那对收拢的光翼上时,那双冷漠的眼睛里第一次迸发出炽热的光,仿佛猎人锁定了世间最珍贵的猎物。
“神啊……”伊莎贝拉无意识地低语,声音里混杂着贪婪的惊叹。她看着渚那张充满异域风情的脸庞,以及那头顶上若隐若现、象征神圣的光环,嘴角的笑意愈发浓烈,带着毫不掩饰的占有欲。
桐藤渚全身的肌肉瞬间绷紧。这个女人的眼神,她太熟悉了——那是志在必得的眼神。
在伊莎贝拉伸手试图触摸翅膀的瞬间,渚动了。
她像一头敏捷的幼豹,从床上一跃而下,不顾背部未愈的伤口传来撕裂般的剧痛,猛的朝着侧面的彩绘玻璃窗冲去。
“抓住她。”伊莎贝拉的声音没有丝毫波澜,仿佛早已预料到她的反抗。
两名早已守在门口的重甲护卫如同铁塔般移动过来,轻易地挡住了她的去路。渚咬牙,试图从缝隙中穿过,却被一只铁钳般的大手抓住了手臂,骨骼几乎要被捏碎。
“放开我!”
剧痛传来,她被粗暴地按倒在地。冰冷的石板地撞得她头晕眼花,背后的伤口仿佛再次裂开,温热的血液浸透了单薄的衣料。挣扎是徒劳的,她的力量在这种重甲士兵面前,显得无比孱弱。
伊莎贝拉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狼狈的样子,轻笑一声:“真是个充满活力的小东西。帮我把银链拿来。”
一条闪着寒光的银色锁链被呈上,链身刻着细密的符文。
冰凉的金属环扣上了渚纤细的手腕和脚踝,链条缠绕过她的身体,甚至小心翼翼地绕过了那对翅膀的根部,将它们牢牢固定在收拢的状态。每一次金属碰撞的声音,都像是在宣告她自由的终结。
“带走。”伊莎贝拉下达命令,转身向外走去,“直接送进我的专属囚室,不许任何人靠近。”
桐藤渚被两个护卫粗暴地架起,双脚几乎离地,冰冷的银链拖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刮擦声,在寂静的教堂里格外清晰。她艰难地扭过头,透过凌乱的银发,视线的余光只能瞥见伊格纳修斯神父低垂的头颅和他那身在阴影中模糊不清的黑袍,没有丝毫要阻拦的意思。
阳光刺眼,但前方等待她的,是不见底的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