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望的气息在暗室中如同凝固的冰霜,冷得刺骨。
不知过了多久,厚重的铁门终于被打开。刺眼的光线涌入,让已经适应了黑暗的桐藤渚下意识地眯起眼睛。
两名护卫走进来,粗暴地解开了固定在地面的锁链,像拖拽一件破损的货物般将她拽出暗室。
她的身体虚弱得可怕。一天一夜没有进食,加上暗室中冰冷潮湿的环境,让她的体温降到了危险的程度。手脚冰凉,嘴唇发紫,每一次呼吸都带来刀割般的痛楚。
但她的眼神,却依旧清醒。
那双眼睛里,没有屈服,只有一种近乎疯狂的倔强。
她被再次带回了那间华丽的囚室。女仆艾拉端着热汤和食物守在门外,看到渚狼狈的样子,眼圈立刻红了,却不敢上前。
伊莎贝拉站在房间中央,背对着门口。
听到脚步声,她缓缓转过身。当看到渚那副几乎要倒下的样子时,她的眉头轻轻皱起,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心疼?
但那份柔软,只持续了不到一秒。
"把她放在床上。"她冷冷地下令。
护卫将渚丢到柔软的床铺上,便退出了房间。门被关上,只剩下两个人。
伊莎贝拉走到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看来,一天的时间还不够让你学会乖顺。"她用通用语缓缓说道,尽管知道对方听不懂,却依旧享受着这种单方面的宣判,"不过没关系,我有的是时间。你越是反抗,我就越想看到你最终屈服的那一刻。"
她伸出手,这一次,不再是试探性地触碰光翼,而是直接抓向了渚的下巴,强迫她抬起头,与自己对视。
桐藤渚的眼神像刀子一样,狠狠地刺向伊莎贝拉。
她没有力气挣扎,但她的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
伊莎贝拉被这份眼神激怒了。她捏着渚下巴的手指,猛地收紧,几乎要掐进皮肉。
"你以为你是谁?"她的声音压得很低,却充满了一种病态的占有欲,"你以为你的反抗有意义吗?你现在是我的所有物,你的生,你的死,你的一切,都由我说了算!"
她的另一只手,终于按在了渚背后那对淡金色的光翼残影上。
冰冷的触感传来,像是有无数根细针在刺入她的灵魂。
桐藤渚浑身一颤,那不是身体的疼痛,而是一种精神层面的侵犯。那对光翼,是她转生后能量的凝聚,是她灵魂的一部分,被这样粗暴地触碰,比任何酷刑都更让她感到屈辱。
一股怒火,从她的胸腔深处爆发出来。
就在伊莎贝拉沉浸在终于触碰到"神迹"的狂喜中时,桐藤渚动了。
她没有后退,也没有躲避。
她猛地向前倾身,张开嘴,用尽全身最后的力气,狠狠地咬在了伊莎贝拉按在她肩膀上的手腕上!
"啊——!"
伊莎贝拉发出一声尖锐的惨叫,想要抽回手,却发现对方的牙齿像野兽的獠牙一样死死咬住,根本挣脱不开!
温热的、带着铁锈味的液体涌入口腔。
渚咬得更紧了。她能感觉到对方的骨头,能感觉到对方的挣扎,能感觉到对方的愤怒与惊恐。
这一口,她倾注了所有的恨意、所有的不甘、所有作为武者的尊严。
她要让这个女人明白——
即便是囚徒,即便是砧板上的鱼肉,她也有让对方流血的能力!
"放开!放开我!"
伊莎贝拉疯狂地用另一只手捶打渚的肩膀,想要逼她松口。但渚就像一只被逼到绝境的幼狼,死死不放。
终于,在剧痛的刺激下,伊莎贝拉猛地一掌拍在渚的脸颊上。
"啪——!"
巨大的力量将渚拍倒在床上,她的嘴角溢出鲜血,那是对方的,也是她自己的。
伊莎贝拉踉跄着后退几步,捂着手腕,脸色煞白。
鲜红的血从她的指缝间渗出,滴落在地毯上,触目惊心。
她低头看着伤口,那是一圈深深的、半月形的牙印,几乎要咬穿皮肉。
然后,她猛地抬起头,死死地盯着桐藤渚。
那目光中,除了震怒与羞辱,竟还夹杂着一丝病态的兴奋。
桐藤渚半躺在床上,擦了擦嘴角的血迹,然后用尽全身力气,对着伊莎贝拉,露出了一个狰狞而讽刺的笑容。
那笑容里,没有恐惧,只有赤裸裸的挑衅。
仿佛在说——
"来啊,杀了我,或者继续被我咬。"
伊莎贝拉呆呆地站在原地,看着那张沾满血迹却依旧充满反抗意志的脸,胸口剧烈起伏。
她的理智告诉她,应该立刻处死这个胆敢冒犯自己的囚徒。
但她体内那股扭曲的占有欲,却在这一刻被彻底点燃了。
这种不屈,这种狂野,这种即便濒死也要露出獠牙的姿态——
太美了。
"哈……哈哈……"
她突然笑了起来,笑声越来越大,最后几乎变成了一种病态的狂笑。
"好!很好!你果然没让我失望!"
她捂着流血的手腕,眼神变得愈发疯狂,"你越是这样,我就越想把你驯服!我要让你明白,你的一切反抗,都只会让你的处境更加痛苦!"
她猛地转身,推开门,对门外的护卫嘶吼道:
"给我狠狠地教训她!打到她求饶为止!但不准伤到翅膀,不准留下疤痕!"
"是,大人!"
两名壮硕的护卫走进房间,脸上毫无表情。
桐藤渚看着他们,眼神依旧没有丝毫畏惧。
她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她知道会很痛。
但她不后悔。
因为那一口,她咬出了自己的尊严。
房门被重重关上。
很快,房间内传出了闷沉的击打声,以及一声声压抑却充满痛苦的惨叫。
那惨叫声在华丽的囚笼中回荡,显得格外悲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