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拥有神迹的存在，竟然被人像宠物一样，戴上了刻着家族徽章的项圈。
“……伊莎贝拉伯爵，这就是她的待客之道吗？”
艾琳娜强行压抑着胸腔里翻滚的怒火，手不自觉地搭在了腰间的剑柄上。
艾拉吓得脸色惨白，双腿一软就要跪下，却被渚的一个眼神制止了。
渚站在那里，双手放在腹部。
她能感觉到胸腔深处那个魔法印记正在微微发烫。那是警告。伊莎贝拉在看着，或者在听着。
如果不把这场戏演好，不仅是她，连刚进来的这个骑士，还有身后的艾拉，都会遭殃。
于是，她缓缓转过身，面对着满脸怒容的骑士。
她没有露出任何求救的表情，也没有表现出丝毫的羞耻。
相反，她微微抬起下巴，露出了一个标准的微笑。
“骑士大人，您误会了，这是伯爵大人的恩赐。”
她伸出手指，指尖轻轻勾住项圈上的那个银色金环。
“我很喜欢。”
“喜欢？”
艾琳娜不可置信地看着她，蓝色的眼睛里充满了震惊与失望。她上前一步，靴子重重地踩在地毯上。
“您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这不仅仅是饰品！这是……这是对您人格的践踏！您是天使，不是谁的玩物！”
“我是谁，由我的主人决定。”
渚打断了她。
她缓缓走到艾琳娜面前。
两人之间的距离不到半米。
艾琳娜看着眼前这个美丽的少女。近距离下，她可以清晰的看见少女勾着项圈的手指，正在不受控制地颤抖着。
那颤抖很轻，如果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那是恐惧，亦是是痛苦。
艾琳娜眼中的怒火瞬间熄灭了。
她明白了。
这不是堕落，这是求生。
“这里不欢迎带剑的客人。”
“您身上的铁锈味，会弄脏这里的空气。请回吧。”
这是逐客令。
艾拉站在角落里，紧紧捂着嘴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不敢发出一点声音。她知道天使大人为什么要这么做。
艾琳娜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她松开了握着剑柄的手。
“看来是我冒昧了。”
艾琳娜后退一步，脸上的表情恢复了平静。
“既然您……‘喜欢’这份礼物，那我无话可说。”
她弯下腰，行了一个标准的骑士礼。
但在低头的瞬间，她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极快地低语了一句：
“无论笼子多华丽，锁总会被撬开的。”
说完，她直起身，深深地看了一眼渚脖子上的项圈，仿佛要将那个家族徽章的样子刻进脑海里。
“告辞。”
艾琳娜转身，银色的披风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她大步走出了房间，没有再回头。
沉重的脚步声逐渐远去。
直到确信骑士已经走远，直到确信那股属于“外人”的气息彻底消失。
她踉跄着后退两步，撞在身后的书桌上。
“呕……”
强烈的恶心感涌上喉咙。她捂着嘴，弯下腰，对着空无一物的地板干呕起来。
刚才说的那些话，每一个字都像是吞下的苍蝇，在她肚子里翻腾。
“大人！”
艾拉冲过来，扶住了她摇摇欲坠的身体。
渚大口喘息着，冷汗顺着额头滑落，滴在那个她刚才亲口称赞过的项圈上。
“没事……”
她推开艾拉，用手背狠狠擦了擦嘴角。
她看向刚才艾琳娜站立的地方。
那个骑士看懂了。
她确信。
因为在最后行礼的时候，那个骑士的眼神里没有鄙夷，只有承诺。
这场戏，演得值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