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暗逼仄的空间内。
张勿刚刚醒来,感觉脑子像是被放进洗衣机甩了一般,强烈的眩晕感让他直犯恶心。
一动不动,缓和了许久之后,才感到意识清明起来。
自己被绳索绑在一张木凳上,双手被束缚在背后。
整个房间还算大,放置了不少杂物,没有发现黑衣人的踪迹。
张勿继续使劲地甩头,企图把脑中那种混浊滞胀的感觉甩出去,但是毫无用处。
身上的伤口似乎被简单地处理过,但疼痛感还在。
上衣被更换过,现在穿的是一件白色的旧衣服。
对着自己的正前方大约几十步,有一扇木制小门。
配合墙壁的表面材料,四处陈设的杂物。
张勿判断,这应该是一栋有些年头的老房子,一般只出现于落后的乡下,或者偏远地区。
自己没有手表,手机也被收走了,不能判断自己睡了多久,现在是什么时间。
对一切都是一头雾水。
绳子绑得非常紧,可以看出绑绳子的人是耗费了大量心思的。
如果那个黑衣人回来了,自己会被怎么样?
她帮自己处理了伤口,这是什么意思?
很奇怪,搞不懂。
自己的家世非常非常普通,属于是扔到相亲市场里都是永远被筛掉的那一种。
悠然...对了,悠然她没有在这里。
该死,悠然怎么样了?脱险了吗?及时救治了吗?
张勿剧烈地挣扎起来,但是仅仅只能做到让凳子摇晃两下罢了。
抓自己到这种地方,不用想也知道,会费非常大的功夫。
正如前面所说,张勿本人的身上根本没有任何可图之物。
如果说是对于悠然有想法,倒可以作为理由,也是唯一的理由。
可是,目前的情况,又不是因为悠然。
费这么大劲,难道是专门绑自己过来发泄?也不太合理。
张勿自问不过一个普通的中学生,平日不可能和奇怪的人结仇。
是单纯的随机犯案的变态吗?
那么自己将要面对什么,就有了很大的空间,甚至可能超乎自己的想象。
张勿冒汗了。
他想起了影视剧里的挣脱方法。
如果你绑了主角,不要他的命还好,如果你想对他不轨,那么在那种高压的环境下,主角将有一万种方法可以逃脱,并且反杀。
张勿开始仔细观察自己的脚边,看看有没有掉落在地的锋利之物。
没有。
张勿又开始检查自己的周身,看看口袋里有没有残留的笔头,玻璃片之类的。
没有。
张勿使劲地将手凑到椅子角的边缘,想尝试用椅子的边缘磨断绳子。
然而绳子绑得太紧,自己的手根本活动不开,别说让绳子在椅子尖端反复受力了。
张勿费了大半天劲,只能让椅子摇晃两下。
还是因为椅子本身比较老旧,结构不稳。
等等。
椅子结构不稳?
张勿开始费力地扭动身体,使椅子产生剧烈晃动。
椅子虽然有些老旧,但到了最后关头,竟然意外地倔强。
张勿不厌其烦,开始更加剧烈地晃动。
似乎过了很久很久,张勿的全身都酸痛起来,伤口处也开始剧烈疼痛。
张勿感觉自己身体靠着的零件似乎开始松动,有种藕断丝连的感觉。
他奋力往后一拱,重心移动,整个椅子连带着张勿向后摔了下去。
“噼里啪啦!”
椅子最终没有承受住最后一击,光荣解体了。
张勿赶紧扒下身上的绳子,冲向了面前的那扇破旧小门。
推了半天,张勿无力地靠在门上。
果然上了锁。
用力撞开,张勿也有想过。
但是这样会弄出非常大的动静,势必会引起黑衣人的警觉。这里是对方的地盘,而且自己头脑昏沉,旧伤未愈,状态奇差,正面突破乃下下之策。
如果逃脱不成,又被对方制服,那可以立刻祈求自己是完整死的了。
张勿开始环绕着房子摸索,结果还真让他发现了东西。
在房子的一面,有一扇窗户。
不过被人用木板封起来了。
幸运的是,是在里面封上的。
仔细观察后,发现这项工程也不是新添的,木板上面的钉子锈迹斑斑,也有点摇摇欲坠了。
张勿开始小心翼翼地徒手拔钉子。
一只手去拔钉子,另一只手得扶着木板,以免发出太大的动静。
一番忙碌。
张勿拆掉了封住窗户的木板,然后轻轻地放在地上。
他将窗户轻轻地推开一点点,开始往外面观察。
此时外面天色已经有些黑了。
看环境,似乎非常偏僻,周围有很多城市里没有的植被。
观察四周后,张勿当机立断,悄悄推开窗户,从窗台翻了出来。
此时他的心脏正在剧烈跳动,生怕一翻出来就被黑衣人接住,拥入怀里了。
不过还好,黑衣人并没有出现。
小心翼翼地关上窗户。
这是礼貌,也是细节。
如果黑衣人是从这边回来的,他看见窗户以后,立即就能知道自己是从窗户溜了。
或者若有他的同伙路过,也会发现这个异常。
如果关上了,则只有黑衣人本人进入房间后,才能发觉异常。他的同伙可能不会进入房间,也就可能发现不了异常。这样会增加对方发现自己逃跑的成本和时间。
这个牢房座落在山野之间,四周只见草木,远处可见农田,但没有其它痕迹和建筑。
张勿观察好后,迅速往农田方向走去。
农田虽然在视野上看着不远,但实际走起来却极耗时间,当张勿走进农田时,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走过农田,可以看到前面开阔之地,有多所乡村的老屋。
黑衣人那手法,不可能是背后有一整个犯罪团伙吧?
张勿开始小心翼翼地接近,然后敲响了一家的房门。
“咳咳,来了,来了。”
开门的是一个穿着朴素衣装的老奶奶。
她看见张勿,似乎很惊讶。
“哎呀,你是...有什么事呀?”
张勿慌忙道:
“您有电话吗?可以借我用用吗,我遇到麻烦了。谢谢老人家。”
老奶奶一时间没有拒绝也没有同意,而是看着张勿打量了很久。
“...电话呀...你要电话,那可真是不巧...今晚村子停电,我的电话没有电了啊...要不,你来我老太婆这里住一晚上,明天来电了再说吧?”
张勿笑着摇摇头:
“噢,那没关系,打扰您了。我再去别家问问。”
老奶奶没有再多说什么,而是叹了口气,关上了门。
张勿转身离开后,皱起了眉头。
说不上来的奇怪。
他沿着大路,继续走到下一家。
这次敲门,许久都没有迎来回应。
看来是没有人吗?
张勿继续前进,这次的房屋看起来更破旧,而且更小一些。
“咚咚咚。”
“谁呀。”
“我迷路了,想要借您的电话用用。您方便吗?”
片刻之后,房门打开。
是一个看上去比自己小一点的少女,她穿着粗布衣服,让张勿幻视成电视剧里的古代服装了。
她站在门口,同样打量了自己好久。
“你是坏人吧?”
“我怎么就是坏人了?”
“你头发这么乱,浑身脏兮兮的,衣服也是破的。肯定是坏人。”
“...我不是坏人,我是可怜人。麻烦跟你家大人说一下。”
“你瞧不起谁呢?我就是我家大人。”
张勿闭上眼,深呼吸。
“我就是坏人。你既然给我开了门,就做好被我闯入的觉悟吧。”
女孩闻言,赶紧双手护住自己前胸,瞪着张勿道:
“你想干什么?”
张勿挑挑眉:
“我想干什么,你自己不知道吗?”
张勿一边说话,一边坏笑着接近女孩。
女孩慌了,她一边后退一边骂道:
“变态,萝莉控,大坏蛋!”
张勿咬牙切齿:
“我就是变态。有种你就报警!”
“你别过来,我真的会报警的!”
“你报啊!”
“我...我真的会报警的!警察会把你抓起来的!”
“你倒是报啊!”
两人拉扯了半天,最后女孩退到了角落墙壁上,已经无路可退了。
张勿双手搭在墙上,整个人贴在她面前,威慑力十足。
女孩哭了:
“别吃我...饶了我吧,我没有电话,不会报警的,呜呜呜...”
张勿无语了。
他起身站好,突然没来由地感到剧烈的头疼。
脑神经似乎也难以承受这强大的刺激,于是选择了罢工。
在哭喊地女孩面前,张勿再一次晕倒,啪的一声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