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独不想被你这么说。”莫比乌斯一脸无辜地摊了摊手，“我生前只是个对生物奥秘充满好奇的生物学家，“睡着”前那段时间正在进行某个关于女性生理方面的课题，跟你们这些凡俗之辈临脑子里想的龌龊东西可不一样。”
“我才没有想什么龌龊东西！”我下意识地反驳，脸颊有点发烫。
“是吗？”莫比乌斯用审视的目光上下打量着我，“那你为什么会变成女孩子呢？根据我的理论，梦归者的形态，可是灵魂最深层欲望的体现哦。而且说到底这个身体才是我们的真实吧？不管你是装蒜还是心里真的不接受，靠外物维持的再怎么说也只是假象吧……”
“总，总有意外不是吗，只是我心里还是觉得……”我突然有点不敢抬头。至于后面那句，我绝不承认！
对，我就是自欺欺人怎么了？
说实话我早已接受了现在自己本体是个少女的事实，只不过，维系着我为数不多的重要事物——我的家庭的，不是“凌月”，而是“凌夜”。这些年，我有时需要适时地提醒一下自己到底是谁，“凌夜”是我的本源，梦归者一旦忘记本源，会发生相当糟糕的事。
“不过我也无所谓，”她似乎失去了捉弄我的兴趣，摆了摆手，“有时候这个身体还挺方便的，能亲身体会很多宝贵的生理数据，就是每个月那几天有点麻烦。”
这倒是能理解，除了每个月会血溅三尺，被张伟那帮人嘲笑，这个身体就连买东西商家有时候也会额外照顾，很多时候卖个萌……咳咳，不，没什么……
我看着她的眼睛，那里没有一丝一毫世俗的欲望，只有纯粹到令人发指的求知欲和探索精神。
这家伙，是个纯度百分之一千的科学变态！
我放弃了抵抗，认命地躺上实验床。
在经历了一系列让我感觉自己快要被拆成零件、从里到外都扫了一遍的羞耻检查后，莫比乌斯终于满意地点了点头，从一个保险柜里取出了一个精致的银色金属手镯。
手镯的设计充满了科技感，表面流淌着淡淡的蓝色光纹，像一件昂贵的赛博艺术品。
“来，戴上吧，我最新的杰作——‘星尘IX型’忆质稳定器。”莫比乌斯将手镯“咔哒”一声扣在了我的手腕上。
随着装置启动，一股清凉的能量瞬间传遍全身。我的身体在一阵熟悉的、信号不良般的模糊后，终于变回了那个我阔别已久的男性样貌！
猛男凌夜回来了！
“记住了，”莫比乌斯在一旁调试着数据，头也不抬地说道，“虽说是军用级的新品，但也不是无限能源。以你‘银白之翼’形态的忆质输出功率来算，这东西最多维持56个小时的梦忆形态。
“好短……”
“短？这已经是当前技术的顶端了，而且只要每天利用碎片时间充电，比如睡觉和无人察觉的时候，并且严格控制自己的情绪和力量，可以使用地更久，如果是我的话，起码可以维持一个星期。”
我撅了撅嘴，有些不满。
“你表现出来的忆质波动……比预想的还要高。倒不如说你那个老式的现在还能每天帮你维持六个小时才叫人吃惊呢。”
原来如此，我太厉害了吗？那就不是不能理解了。我抚着下巴点了点头。
一旁的苏沐我那看着似乎忍不住笑出了声，我有表现得很可笑吗？
莫比乌斯博士倒是没什么反应，像是陈述实验报告似的继续说道，“还有，注意事项应该也不用我多说了吧？情感的波动会影响稳定性，还有，梦忆状态下使用力量会受到限制，而且会大幅消耗能量。而如果经常过度消耗，会影响稳定器的使用寿命，具体的你自己体会。”
“明白了。”我点了点头，迫不及待地想离开这个鬼地方。
然而，正当我觉得能离开的时候，门口的苏沐晚却微笑着拦住了我。
“别急，凌月同学。契约的第二部分，现在才刚刚开始。”
她领着我来到另一间房间。这里不是实验室，而是一个专业的摄影棚，各种长枪短炮已经架好，灯光刺眼得能把人晃瞎。
“在你作为‘凌夜’去学院报到前，我们得先为‘银翼’的出道，拍一组宣传照。”苏沐晚笑吟吟地说道，同时递给我一套点缀着羽毛和轻纱，布料少到令人发指的白色演出服。
我感觉这玩意更像一块结构复杂的窗帘布。
扭头再一看，我脸都绿了，与这件类似但是款式不一的“窗帘布”还有一整个衣架！
“等等，不是说好让我去上学吗？”
“当然，但那是‘凌夜’的生活。”苏沐晚指了指我手腕上的手镯，“而现在，请暂时关闭它。该轮到我的商品——‘银白之翼’小姐，上班了。”
接下来的两个小时，可算是我有生以来最黑暗，最漫长的两个小时。
这回不仅是穿个衣服就能了事的了，在苏沐晚这位魔鬼制作人的亲自指导下，我被迫关闭了稳定器，以“银白之翼”的形态，在镜头前摆出了各种各样羞耻的姿势。
“你的人设就定位社恐女神，怎么样？本色出演，不难吧？”
“我们来试试不同风格，很好，眼神再高冷一点，要有那种‘俯视众生’的感觉！”
“手轻轻抬起，想象自己正在抚摸星辰，对，就是这种疏离感！”
“很好，现在侧过脸，露出一丝脆弱的表情，让粉丝们产生保护欲……这不是很熟练吗？看来你没少做这种事。”
“才没有！”
我按要求不断变换着表情，拍摄结束时，我感觉自己的灵魂都被抽干了，像一块破布一样瘫在椅子上。
苏沐晚满意地看着屏幕上成品照片，点了点头：“不错，很有潜力。记住，从明天起，在瀚海市超能学院，你只是一个能力平庸、毫不起眼的战斗系新生‘凌夜’。”
“还有，”她话锋一转，“这个稳定器是租给你的，如果你想跑路……”
“什么？租的？这跟说好的不一样！”我猛地站了起来。
“嗯？你没仔细看条款吗？”她晃了晃手里的电子合同。
我抢过来一看，终于在密密麻麻的条款最下方，发现了一行用放大镜才能看清的补充条款。
“我，我要举报！你们这是诈骗！”
“不巧哦，我们就是BMB官方授权的偶像企划部，举报会被直接驳回哦~”
这女人真的是魔鬼吗？
她顿了顿，用纤长的手指点了点屏幕上“银翼”，笑容灿烂。
“记住，‘凌夜’，是BMB给你披上的皮套，而‘银翼’，是我最完美的商品。哦对了，入学式有一个新人偶像的大型‘真人秀’活动，你必须给我脱颖而出，否则的话……”
她顿了顿，笑容里是赤裸裸的算计。
‘凌夜’这个皮套，我看暂时还是不要再用了……”
我的额头不由得流下冷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