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奇幻水世界”社死归来后,五人小组在异研部总部进行了长达三天的“心理修复”与“舆论监控”。所幸,当时现场虽然混乱,但异研部外围人员的处理还算及时,加上王大花动用了某些“技术手段”对流传到网上的模糊视频和照片进行了干扰和清理,事件并没有大规模发酵,只在小范围内被当作“某水上乐园惊现奇葩COSPLAY团”的趣闻流传了一阵,便渐渐平息。
然而,身体上的水渍容易擦干,心理上的“创伤”和那次被动变身带来的某些“后遗症”,却没那么容易消除。
首先是刘大力。他现在对任何形式的水体都产生了强烈的PTSD。打开水龙头洗手会下意识后退,看到同事喝水会肌肉紧绷,甚至连下雨天都不想出门。更让他崩溃的是,他发现自己那对在β版皮肤插件下出现的兔子耳朵,似乎……变得比以前更敏感了?偶尔会不受控制地抖动两下,尤其是在他情绪激动或者听到类似造浪池广播音乐的时候。这导致他走在总部走廊里,经常因为背后突然抖动的兔子耳朵而引来同事们(善意?)的围观和窃笑。
“老子不是兔子!”刘大力第N次对着镜子试图控制自己背后的“装饰”,悲愤地低吼。
陈浩然的“后遗症”则更加内敛,但同样明显。他对“公共场合”和“人群密集”场所的排斥感达到了顶峰。除了必要的任务和训练,他几乎足不出户,连食堂都很少去,宁愿在房间里啃能量棒。而且,他似乎对自己的铃铛项圈产生了某种执念,没事就拿着平底锅对着项圈比划,眼神危险,似乎在研究如何在不伤及自身的情况下把这玩意儿给卸了。有次李明不小心在他背后弄掉了扳手,铃铛随着陈浩然的猛然回头发出一声脆响,结果李明被陈浩然那瞬间爆发出的杀气吓得数据法杖都差点掉了,连续做了好几天噩梦。
王大爷倒是看得开,用他的话说就是“俺活这么大岁数,啥丢人事没经历过”,但他那萝莉形态下的双马尾,似乎因为泡了水,变得格外蓬松柔顺,甚至自带了一点微卷效果,配上他那乐呵呵的老大爷心态,形成了一种极其诡异的“萌感”,让总部一些不明真相的年轻研究员忍不住想给他塞糖吃,让王大爷哭笑不得。
李明的后遗症主要体现在他的研究上。他对自己那颗在阳光下(和水波反射下)过于耀眼的头顶产生了深深的执念。他不再满足于戴棒球帽,开始疯狂查阅各种生发、防反光涂料、甚至光学伪装领域的资料,试图从科学(和玄学)的角度解决这个“核心标识”问题。他的工作台上堆满了各种奇怪的生发水、特制头油和微型投影设备设计图,让偶尔来串门的王大花啧啧称奇,并表示可以帮他申请“特殊形象维护经费”。
苏沐则是五人中“后遗症”最正向的一个。那次被“挑食”能量团灌注,以及在水里被动变身时生命能量与水的充分接触,似乎让他的能力得到了一次洗礼和升华。他的治疗绿光更加凝练,效果更强,甚至连他那个翠绿的尾巴球,都似乎变得更加灵动,偶尔会无意识地随着他的心情轻轻摇摆。他现在成了医疗中心的常客,帮忙治疗一些受伤的外勤人员或者受惊的(非人)研究对象,备受好评。只是他依旧对水上乐园心有余悸,看到大型充气水池都会绕道走。
这天,五人被赵工叫到了技术局,说是针对他们“皮肤插件”的稳定性和“后遗症”问题,有了新的解决方案。
“基于你们上次……呃……‘印象深刻’的团建活动数据,”赵工推了推眼镜,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专业而不带笑意,“我们发现,被动变身时能量逸散率远高于主动变身,且更容易引发灵装特征的‘应激性强化’——比如刘大力同志的兔子耳朵动态化,王铁柱同志的发质改变等。”
他调出一个新的能量模型:“所以,我们开发了‘γ版皮肤插件’。这个版本重点优化了能量锁止结构,大幅降低了被动触发的概率,预计能将意外变身风险降低80%以上。同时,我们对那些无法完全消除的‘个人特征’进行了……呃……‘美学优化’和‘功能化尝试’。”
赵工开始分发新的插件数据包。
刘大力拿到的新插件说明是:【稳固工装γ版 - 优化能量锁止,兔子耳朵动态感应器灵敏度下调50%,并附加‘情绪伪装’功能(可模拟静止状态)。】
陈浩然的是:【静默战术服γ版- 优化能量锁止,铃铛项圈增加‘物理消音模式’(需手动开启,可能影响颈部灵活性)。】
王大爷的是:【标准安保服γ版- 优化能量锁止,双马尾发质固化,取消风车装饰,改为可收纳式微型光盾发生器(试验性)。】
李明的是:【研究制服γ版- 优化能量锁止,暂无解决秃顶方案,附赠‘自适应环境吸光涂层’喷剂一瓶(效果待验证)。】
苏沐的是:【医疗兵制服γ版- 优化能量锁止,尾巴球生物亲和度提升,可小幅度自主摆动辅助平衡(试验性)。】
虽然依旧没能完全解决所有问题,但至少降低了社死风险,并且把一些“萌点”尝试向“实用”方向引导。
五人怀着复杂的心情加载了γ版插件。效果立竿见影,那种灵装随时可能不受控制“蹦”出来的不安全感确实减轻了不少。刘大力试着蹦跳了几下,背后的兔子耳朵果然安分了很多;陈浩然开启了消音模式,世界清静了;王大爷摸了摸不再随风自动卷曲的双马尾,松了口气;李明拿着那瓶喷剂,犹豫着要不要往头上试;苏沐则感觉尾巴球似乎成了身体更自然的一部分。
就在他们稍微感到一丝欣慰时,王大花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手里拿着一个文件夹。
“好消息!坏消息!你们想先听哪个?”王大花一如既往地嗓门洪亮。
五人心里同时咯噔一下。根据经验,王大花的“好消息”往往伴随着更大的“坏消息”。
“先说……好的吧?”刘大力小心翼翼地说。
“好消息是!鉴于你们K739-CERT小组在多次任务中的‘优异’表现,尤其是上次成功接触高价值生命能量源,部里决定给你们放个假!为期一周!带薪的!”王大花眉飞色舞。
放假?带薪?
这确实是天大的好消息!经历了这么多破事,他们太需要一段时间来舔舐伤口(物理和心理上的)了!
“那……坏消息呢?”陈浩然冷静地问。
王大花脸上的笑容瞬间变得有些……意味深长。她打开文件夹:“坏消息就是,放假期间,你们需要完成一份‘社会实践与民生体验报告’。”
她又拿出了几张表格:“部里觉得,你们不能总待在总部这个象牙塔里,需要更多地融入社会,了解普通人的生活和疾苦,这样才能更好地‘守护世界’嘛!所以,给你们安排了一个……呃……非常能‘体验民生’的假期社会实践任务——”
她将表格一一发到五人手中。
刘大力拿到的表格标题是:《关于参与城市垃圾分类与清运工作的实践报告》。
陈浩然的是:《关于外卖平台基层配送员生存现状的调研报告》。
王大爷的是:《关于社区养老服务与老年人精神需求满足度的调查报告》。
李明的是:《关于互联网公司“996”工作制对程序员身心健康影响的实证分析报告》。
苏沐的是:《关于城市流浪动物救助体系完善与公众意识提升的可行性报告》。
五人看着手中那与自己本职工作(或者说前世?)息息相关,却又无比扎心的报告题目,集体陷入了沉默。
刘大力仿佛已经闻到了垃圾桶的味道……
陈浩然感觉手里的平底锅在对着外卖APP发出共鸣……
王大爷看着“养老服务”四个字,心情复杂……
李明推了推眼镜,感觉自己的发际线(虽然没了)又在隐隐作痛……
苏沐抱紧了医疗箱,想到了诊所里那些等待救助的小生命……
王大花看着石化中的五人,拍了拍手,鼓励道:“加油!我看好你们哦!这可是深入了解社情民意、提升思想境界的好机会!记得,报告要真实、深刻、有血有肉!一周后交!”
说完,她哼着小曲,心满意足地走了。
留下五人站在技术局里,看着手里的报告题目,又看了看彼此那虽然优化过但依旧槽点满满的γ版灵装(想象中),感觉刚刚因为降低社死风险而升起的一点欣慰,瞬间被这“假期社会实践”砸得粉碎。
刘大力哭丧着脸,仰天长叹:
“老子只是想放个假啊!!!怎么比打怪还难啊!!!”
这该死的后遗症,看来是没那么容易结束了。连放假,都成了一种新型的“任务”和“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