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纱音感觉头快要炸了。
额头自从醒来之后就痛得要命，脑袋就像喝酒喝断片一样什么都想不起来，眼皮跟灌了铅似得，明明清醒得很，却目涩难睁。
“嗯…昨天到底怎么了？”
记忆从给睦汐熙发完短信后就彻底中断，之后的细节怎么都想不来。
但她坚信昨晚身体绝对擅自动了起来。
粉嫩的唇瓣上沾了些东西，她用手擦拭了下，指尖沾上一抹嫣红，放在鼻子上嗅了嗅，没有血的味道。
“还好还好……”
安抚着打上了一针强心剂，看来昨晚并没有干出来像是杀人什么的举动。
“等一下，我的情绪！”想起些什么重要的东西，苏纱音紧锣密鼓地自言自语：“一二三～一二！”
语句中充满了独属于孩子的活力，被天使吻过的嗓音柔柔怯怯的可爱至极。
太好啦，感情也恢复了。
不紧不慢地理着额头乱糟糟的刘海，苏纱音在床上翻了个身，换个姿势准备睡上一觉，忘记这烦人的头痛。
刚一转头，她就看到睦汐熙正神色紧张，满脸忧虑的看着她，黛紫的瞳孔不安地转着，一双小手无处安放。
“睦汐熙？”
“啊！纱音妹妹，你醒了？”睦汐熙十分被动地打着招呼，身体十分胆怯地往后挪了挪，与苏纱音保持个安全的距离。
就连睦汐熙举止都这么反常，她之前根本就不是这样的！
苏纱音越来越觉得不对劲了。
“睦姐姐。”苏纱音用着天真无邪的嗓音换了个亲切的称呼，“昨晚发生了什么，可以告诉我嘛？”
“啊…啊？！”睦汐熙娇躯一震，十分难以置信地盯着和昨天判若两人的小团子看了一会，扭扭着面部的肌肉强行挤出个笑容，“没有没有，什么事都没有！”
“昨天只不过是姐姐赶回来后发现纱音妹妹太累了，所以就看了个…鬼片！对，看了个鬼片给纱音提供了一些情绪！”
睦汐熙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最后还信誓旦旦地装作十分宠溺的样子帮忙理着头发，脸上却无意间泛起红晕。
苏纱音将信将疑，眯着眼睛盯着睦汐熙，“真的？”
“真的！姐姐什么时候骗过你嘛！”睦汐熙信口开河，食指无意间护住樱唇，注意到后连忙放下。
“姐姐先去吃饭啦，再见！”
一路小跑走出卧室关上门，睦汐熙的脸上突然出现了少女的羞愧，心跳如鼓砰砰跳得不停。
“这个笨蛋…居然全都忘了！”
昨天的那个吻一直记忆犹深，睁眼闭眼全都是苏纱音和她接触的那一瞬，事到如今她甚至没勇气跟眼神清澈懵懂无知的苏纱音提这件事。
她们才认识几天啊，就搞出这种事。
之前完全是把苏纱音当成一个没有依靠的孩子，对她最恶意的推测无非就是把她当成活了几百年的老妖怪。
事到如今，事态居然演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着实让她意想不到。
内心的那份对可爱事物的喜爱在潜移默化中被扭曲成了喜欢。
“不行，睦汐熙，昨天的事情就当没有发生过！只是意外而已！”
如此一翻自我欺骗让睦汐熙自以为把这种懵懂的热情丢进了青春的垃圾桶，但在心房里的种子已经落地生根。
“睦汐熙到底怎么了？”苏纱音仍然一头雾水。
那种反应那种语气根本不像是睦汐熙该做出来的。
她能清晰地感觉到到睦汐熙的心理极其紧张，甚至大过了内心的恐惧。
她可是靠情绪吃饭的鬼，这种显眼的心理活动不可能瞒得过她。
“手机里应该有线索吧？”
好奇心驱使她拿出手机一探究竟。
“【状态】
［情绪值］：98%
［饥饿值］：99%（锁定）
［恐惧值］：35%（30%源自身份加成）
［进食欲望］：低
［身体状态］：饱腹”
“啊？”
苏纱音简直不敢相信她的眼睛，做鬼做这么久都没见过那么健康的面板。
恐惧值还跟着涨了两点，不多但聊胜于无，总归是好事。
这种东西光靠睦汐熙看鬼片提供是不是有些太夸张了，她被吓个半死也不能提供这么大的量吧？
面对睦汐熙极为拙劣的掩饰，苏纱音疑惑不解，接着打开关系界面继续找着线索。
“【关系】
【睦汐熙】对【苏纱音】好感度：21%
【苏纱音】对【睦汐熙】好感度：17%”
“哈？”
好怪哦，再看一眼。
“2…2…21？！”睦汐熙不敢相信地自言自语。
快四分之一了，而且就过了一个晚上，她的好感度也被殃及池鱼，跟着涨了两点
这让苏纱音匪夷所思，她喵的她昨天是和睦汐熙成了苦命鸳鸯还是说“跨年”了，怎么能一晚上涨这么多的。
昨晚昏迷以后她绝对搞了什么小动作，绝对！
“绪音！你最好给我个解释！”苏纱音垮起个脸像简直委屈极了。
话音刚落，屏幕突然黑了下来并出现雪花一样的噪点，伴随老式电视的“嗡嗡”声，绪音时隔多天再次出现在了屏幕中。
她仍穿着那天刚见面时的长袍，只不过头发又变成了昔日长发披面的模样，看不清她的脸。
“你发现了。”她的语气依旧平淡。
“我昨天是不是变成了没有感情的怪物？”
“……”
沉默良久，绪音缓缓开口，“是。”
“该死。”苏纱音垂头丧气骂了自己一句。
“你最好告诉我为什么会这样。”
“我明白。”绪音自知根本瞒不住，喟然长叹，随后说道：“其实，我小的时候并没有感情，只知道靠着本能去获取情绪，过程…可能有点粗暴。”
“而你之所以拥有，是因为你曾经是个人类，所以才会拥有我在当时从未有过的情感。”
“但当你极度饥饿的时候，那份本能的冲动就再不会受到情感的压制，从而彻底爆发。”
“你等一下。”苏纱音打断绪音的话，“照你这么说，我之所以性格那么软，是因为我本来就就是这种性格？”
这合理吗？这不合理！
她之前的那种大男子气概哪去了？变成这种小萝莉贞子以后就成了软糯可口的红枣芝麻球？
“并不，这是我特意调整的。”
“哈？！”苏纱音懵了！这女鬼搞什么呢？这种东西是能随随便便就改的吗？
绪音丝毫没有因为她的情绪受到影响，继续自顾自地说着：“你原本的性格和情感和我的身体结合，可能会使你变得……很危险。”
“我就知道…”苏纱音无言以对，这话好像是有几分道理。
“所以，我昨天都干了什么，可以跟我说说吗？”
“你吻了她。”
“？”
“你说什么？”
怀疑是听觉出了问题，这些字怎么能组成一句话呢？
“你吻了她。”怕苏纱音听不懂，绪音又换了个说法，“苏纱音吻了睦汐熙。”
与此同时，苏纱音看了一眼指尖的嫣红，分明是口红的味道。
少女的世界观崩塌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