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嘛，一副被榨干了的样子。”
艾莉丝咬着筷子，好奇地凑了过来。
“在学校被哪个小可爱缠上了？是精灵族还是兽族？快给姐姐说说！”
艾薇放下水杯，决定还是把事情简单说一下，不然以姐姐的想象力，不知道会脑补出什么限制级剧情来。
她言简意赅地讲述了放学路上遇到混混，顺手救了一个人类女孩，并交换了联系方式的经过。
“……就是这样，一个普通的法师学徒，为了方便以后交流法术问题而已。”艾薇总结道。
艾莉丝听完，脸上的八卦表情非但没有消退，反而愈发兴奋起来，那双酒红色的眼睛里几乎要冒出光来。
“等等等等！”
她猛地一拍桌子，身体前倾。
“你刚才说，那个人类女孩是哪个学校的？”
“市立三中。”艾薇随口答道。
“市立三中？！”
她的声音瞬间拔高了八度。
“你遇到的那个孩子，是市立三中的学生？那可是……那个市立三中啊！”
艾薇冷静地夹起一根青菜，放进嘴里慢慢咀嚼。
“是啊，市立第三高级中学。如果这城市里没有第二所叫这个名字的学校的话。”
“天哪！”
艾莉丝扔下筷子，双手捧着脸，眼眸里闪烁着某种狂热的光芒。
“那可是好学生扎堆的地方！全是那种戴着厚眼镜、只会读书、对男女之事一窍不通的纯情优等生啊！”
她一边说着，一边激动地抓住了艾薇的手臂晃来晃去。
“你是不知道，在我们业界的行情里，这种‘优等生’属性有多稀缺！每次片商那边发通告，只要是要求穿市立三中制服的企划，片酬都要比普通的高出一大截！很多魅魔想演都演不了，因为根本演不出那种……那种长期被知识浸泡出来的禁欲感！”
艾薇面无表情地把手臂抽回来。
“吃饭的时候不要聊工作。”
“这不只是工作！这是艺术！”
艾莉丝根本停不下来，她飞快地从睡裙口袋里掏出手机，手指在屏幕上飞快滑动。
“甚至在那个网站上，只要标题里带上她们学校的名字，点击量就能翻好几倍！你看你看，就是这种！”
她把手机屏幕直接怼到了艾薇的脸上。
屏幕上是一个典型的某种视频网站界面，缩略图上是一个穿着深蓝色西装制服裙的少女，背景是夕阳下的空荡教室。
标题用醒目的黑体字写着：
【市立三中/优等生】放学后的无人教室…初次尝试Mana过载…忍耐/喘息/羞耻MAX…♡
“你看这个播放量！简直恐怖！”
艾莉丝兴致勃勃地点下了播放键。
“姐，我不想看——”
艾薇刚想推开手机，视频已经开始了。
画面有些摇晃，显然不是固定机位，想要做出偷拍视角的感觉。
夕阳橘红色的光线斜斜地切入教室，一个黑发少女坐在靠窗的座位上，低着头，双手紧紧抓着课桌的边缘。
并没有什么夸张的背景音乐，只有沉重的、被刻意压抑的呼吸声。
“哈……哈啊……”
视频里的魅魔显然演技精湛。
她穿着的那套制服剪裁严谨，扣子一直扣到最上面一颗，看起来禁欲又神圣。
但此刻，那双穿着白袜的小腿正在桌子底下不安地互相摩擦，膝盖并紧又分开。
镜头拉近。
少女的脸颊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那是魔力在体内乱窜的迹象。
或者是别的什么在体内乱窜。
她死死咬着下唇，眼神迷离地盯着黑板上没擦干净的数学公式。
一只手颤抖着，顺着制服裙的褶皱慢慢探入两腿之间。
并没有直接的画面。
只有布料摩擦的细微沙沙声，和忽然急促起来的、带着哭腔的闷哼。
“不……不行……会被听到的……”
那声音细若游丝，带着羞耻和些许的恐慌。
她猛地仰起头，那一瞬间，汗水顺着她的下巴滑落，那双原本清澈的眼睛瞬间失焦，充满了水雾。
整个教室里回荡着一声短促而甜腻的呜咽，随后是书本被碰掉在地的巨响。
画面黑了下去。
艾莉丝意犹未尽地收回手机，脸上带着专业的鉴赏表情。
“看到没有？这就是那种‘虽然不想做但身体却不听使唤’的极致张力！虽然这个演员是我的后辈啦，但不得不说，她抓住了‘好学生’那种想要堕落却又害怕的精髓。哎呀，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
她转过头，用一种看英雄的目光看着艾薇。
“小艾薇，你真是太厉害了。居然能搞到真的市立三中学生？”
艾薇感觉额角的血管在突突直跳。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维持着自己作为“新时代五好魅魔”的体面。
“姐。”
她加重了语气。
“首先，请不要用‘搞到’这种充满了犯罪气息的词汇。我们是合法的互助关系。”
“其次，我们交换联系方式纯粹是为了学术交流。她是法师学徒，我是研究法术理论的，我们之间只有知识的碰撞，没有你想的那种……那种充满了马赛克的内容。”
“哎呀，无所谓啦！”
艾莉丝摆了摆手，显然完全没把艾薇的解释听进去。
在她看来，两个魔力充沛的青春期少女凑在一起，怎么可能只聊那些枯燥的公式？
“学术交流也好，互助也好，反正结果都是一样的嘛。”
她忽然凑近了些，压低声音，脸上露出一种意味深长的坏笑。
“不过，姐姐给你个建议哦。”
“你看那个视频里的样子，这种优等生啊，平时被规矩束缚得太紧了，一旦被打开开关，虽然反应会很可爱，但通常都会比较被动，甚至会因为羞耻心而抗拒。”
艾莉丝伸出一根手指，在艾薇面前晃了晃。
“所以啊，小艾薇。”
“你一定要加油，做上面那个！”
“要掌握主动权！一步步拆开她的防线，引导她面对自己真实的欲望……那种成就感，可是比你考一百分还要爽哦！”
艾薇手里的筷子“咔嚓”一声，虽然没断，但也发出了危险的悲鸣。
“姐姐！”
她猛地站起身，椅子在地板上拖出一声刺耳的噪音。
“你到底在说些什么啊！谁要做上面那个下面那个啊！我要回房间复习了！”
再待下去，她觉得自己会被这种粉红色的废料思维给污染殆尽。
“诶？还没吃完呢——”
“不吃了！气饱了！”
艾薇端起自己的碗筷，气冲冲地走进厨房，用最快的速度洗刷完毕，然后逃也似的冲进了自己的房间，“砰”地一声关上了门。
门外隐约传来艾莉丝含糊不清的嘟囔。
“害羞什么嘛……这可是前辈的经验之谈……”
隔绝了客厅里的嘈杂，艾薇靠在门板上，长长地吐了一口气。
脸颊还有些发烫。
不仅是因为姐姐刚才放的那个视频，更是因为……
她回想起放学时那个握手。
夏琳的手心湿漉漉的，眼神里那种毫无防备的依赖和仰慕。
如果……如果真的像姐姐说的那样……
“停！”
艾薇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脸颊。
“艾薇，清醒一点！你是要考王都大学的魅魔！你的征途是星辰大海，不是女孩子的裙底！”
她走到书桌前，拉开椅子坐下。
书桌上堆满了各种参考书和试卷。《五年模拟，三年施法》、《高等魔导几何学》、《异种族社会学考点精编》。
墙上贴着一张倒计时表。
距离王都综合大学入学考试，还有108天。
时间不多了。
每一分每一秒都必须用在刀刃上。
艾薇打开台灯，深吸一口气，翻开了那本厚厚的《法术模型构建基础》。
原本有些浮躁的心绪，在接触到那些严谨、精密、充满逻辑美的符文和公式时，立刻平静了下来。
这才是她想要的世界。
没有暧昧不清的暗示，没有依靠本能的冲动，只有绝对的理性与秩序。
只要付出了努力，就能得到确定的结果。
这比揣摩人心要简单多了，也要安全多了。
不知过了多久，放在书桌一角的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屏幕亮起。
艾薇皱了皱眉。
这个时候会是谁？
姐姐就在外面看电视，应该不会发消息。
同学？那些魅魔同学这个点应该都在“夜间实习”或者忙着保养皮肤吧。
她拿起手机。
是一个陌生的头像。一只Q版的白色猫咪，正趴在魔法阵上睡觉。
魔法少女夏琳琳☆：那个……艾薇同学？我是今天下午那个夏琳……(/ω＼)
艾薇的眉毛挑了一下。
这么快就发消息来了？
魅魔当自强：嗯，我是艾薇。有什么事吗？
那边显示“正在输入中……”了好一会儿。
魔法少女夏琳琳☆：是这样的……我在做今天的法术作业，有一个关于“二阶火球术魔力回路稳定系数”的问题怎么都算不对……(T_T) 想问问你方便吗？如果不方便的话也没关系的！
艾薇看了一眼手边的书，正好翻到火元素构型那一章。
这还真巧。
魅魔当自强：发过来看看。
很快，一张图片发了过来。
字迹很清秀，但是那个法术模型画得简直是一团乱麻。
几个关键的节点连接错误，导致魔力在回路中会产生不必要的湍流。
艾薇叹了口气。
怪不得她会魔力耗尽。
这种施法方式，简直就像是用漏水的桶去打水，还没等到法术释放出来，一半的魔力就已经浪费在路上了。
她拿起笔，在草稿纸上飞快地画了一个修正后的模型，拍了张照发过去。
魅魔当自强：你在第三个节点的导魔率计算错了。火元素的活跃度需要用自然对数来修正，不能直接乘系数。看这张图。
【魔法少女夏琳琳☆：！！！】
【魔法少女夏琳琳☆：原来是这样！我就说怎么老是炸膛！Σ(ﾟДﾟ)】
【魔法少女夏琳琳☆：艾薇同学好厉害！这个明明是高三下学期的选修内容诶！你居然一眼就看出来了！】
【魅魔当自强：因为我也在复习这个。我也要参加今年的统考。】
屏幕那边安静了几秒钟。
【魔法少女夏琳琳☆：诶？你也高三吗？我看你……那个……长得比较……可爱，还以为是高一的学妹呢……(⁄ ⁄•⁄ω⁄•⁄ ⁄)】
艾薇看着那行字，嘴角抽搐了一下。
这是在变相说她矮吗？
【魅魔当自强：我是魅魔，生长周期和人类不一样。我也高三。】
【魔法少女夏琳琳☆：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人＜；)】
【魔法少女夏琳琳☆：那……艾薇同学的目标也是考大学吗？】
【魅魔当自强：嗯。目标是王都综合大学。】
这次那边回复得飞快。
【魔法少女夏琳琳☆：真的吗？！我也是！！！ヾ(≧▽≦*)o】
【魔法少女夏琳琳☆：天哪！太巧了！我们居然是目标一样诶！不过王都大学真的好难考哦……我看去年的分数线，我们高中的录取率只有5%……感觉压力好大……(:з)∠)】
看着屏幕上那行字，艾薇握着手机的手指微微收紧。
一种奇异的感觉在胸口蔓延开来。
在魅魔高中，当她说出“我要考王都大学”的时候，收到的大多是惊讶、不解，甚至是善意的嘲笑。
“魅魔去考那种地方干什么？”
“太辛苦了吧，明明只要毕业去酒吧工作就能过得很好啊。”
没有人理解她。
没有人知道她在那一个个深夜里刷题时的孤独。
也没有人能体会那种面对几乎不可能跨越的种族偏见时的无力感。
但是现在，在这个小小的手机屏幕对面。
有一个和她一样，为了同一个遥不可及的目标而焦虑、而奋斗的人。
【魅魔当自强：是很难。但也不是完全没有机会。只要理论课能拿满分，实战测试不失误的话。
【魔法少女夏琳琳☆：呜呜呜理论课好难啊……我最近都要被《魔导史》给背吐了……而且还要练习实战，魔力总是透支，感觉整个人都要枯萎了……(；′⌒)】
【魔法少女夏琳琳☆：好想找个地方放松一下啊……哪怕只是喝杯咖啡发发呆也好……】
放松……
艾薇的目光落在书桌一角的日历上。
这个周末，她原本的计划是刷完这本习题集。
但是……
一直紧绷着神经，效率确实在下降。
如果能把夏琳约出来交流一下，不仅可以放松，也可以开阔一下视野，毕竟是市立三中的学生，一定有自己独特的认知。
这绝对不是约会。
这是战略性的休整。是备考策略的一环。
是为了更高效地学习！
艾薇在心里给自己找了几个理由，然后深吸一口气，打字。
【魅魔当自强：我知道一家不错的咖啡厅。环境很安静，适合看书。】
【魅魔当自强：如果你周末有空的话，要不要一起去？】
发送。
艾薇把手机扣在桌面上，心跳莫名其妙地快了两拍。
几秒钟后。
手机震动了。
【魔法少女夏琳琳☆：要去！！！(((o(ﾟ▽ﾟ)o)))】
【魔法少女夏琳琳☆：我要去！这周六可以吗？下午两点？】
看着屏幕上那个元气满满的握拳表情，艾薇没忍住，嘴角勾起了一个小小的弧度。
【魅魔当自强：好。周六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