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醒来时,天已经明了,此时正是清晨。
南溪已经不在那片寒冷的沙滩上了,现在的他正躺在一张破烂的木床上,他浑身的燥热已经消退了,只是腿还在疼。
少年的小腿依旧破烂的歪在一边,虽说没有血液流出,但那瘀红却相当骇人。
这副样子相当骇人,实际上也没好到哪里去,少年能感觉到他的膝盖几乎整个翻转了,不出意外的话,会落下终身的病根吧。
不过当务之急是,找个东西固定住腿,然后将其扭过来。
观察四周,这所茅屋似乎穷的只剩锅碗瓢盆以及这种床了,连能烧的柴火似乎都没有多。
并没有能让南溪固定小腿的东西,于是南溪决定硬掰,他硬撑着爬下了地,灰尘使他身上华贵的白衣变得漆黑,只是少年并不在乎这些。
他在灶旁拿了根用作引火的木棍,随后将其咬住,还没等南溪开始,变故便来了。
这茅屋上主人便回来了。
这是个高大的女子,她面貌精致,五官端正,有着一头如黄昏夕阳般的发丝,发丝被其头上的黑布绑成了高高的马尾,女子皮肤是如树般的棕色,这并不难看,反而使她有了些特殊的气质,女子身材强壮,哪怕隔着衣物都能看出她的健壮,而且胸臀很大,南溪从没见过跟西瓜一样大的峰峦。
虽然有些过于健壮,但其姿色在南溪见过的女人中是可以排前十的。
见到那暖玉一般洁白的少年就脏兮兮的躺在地上,嘴里还含了根木棍,那女子不由得懵了,她脸上就带惊讶。
“这位公子,你在干什么啊?”
原本黄暮芷的内心是蛮欣喜的,毕竟她昨夜可是捡到了一个貌比天仙的少年,这让单身许久的她都以为是做梦了。
她仔细一看后才发现少年伤得很重,一条腿都折了,再看身上的衣物,似乎不是普通人家,想必只是遇到了事故流落至此的
这让燃起点欲念的黄暮芷瞬间冷静了下来,原本她还有些期盼那些故事里被人搭救的公子以身相许环节的。
话虽如此,黄暮芷夜不能见死不救,于是黄暮芷便将他抬回了屋子。
只是现在看来这少年似乎是有些失心疯。
“只是在把腿扳回来,姑娘能帮我一手吗?”
“原来没疯啊……”
黄暮芷小声嘀咕了一句,如果疯了的话,说不定就能拐来当相公了。
“什么?”
南溪并没有听清那小声嘀咕的话。
“没什么,我要怎么帮公子。”
“帮我把这条腿握住,不管怎样都别松手。”
“公子我握住了,之后呢?”
感受到那不俗的力度之后,少年深吸一口气,浑身用劲,双手发力将自己抛向半空,随后全身旋转。
咔——
骨骼特有的噼啪响起,少年就将腿掰了回来。
随后直直的摔落在地上,他已经因为巨痛晕了过去,而黄暮芷就更加迷惑了。
再次醒来,南溪依旧躺在那张破床上,天色从晨成了午。
他的腿还是很疼,只是不像之前那般惊心动魄了。
“公子,你醒了啊,这有鱼汤,不嫌弃的话就喝吧。”
一旁的健壮女子见少年醒后,便将锅中温着的鱼汤端给了他。
南溪倒也没有客套,拿起鱼汤就灌了起来,少年也着实是饿了,毕竟他已经两天没进过米水了。
“别急,小心呛着。”
健壮女子就在一旁担心着。
鱼汤的味道并不好,腥味相当的重,也只有那点盐味能让人忍着腥味下咽了。
鱼汤比起张府的饭食实在是一天一地,可饿极了的南溪哪儿会管这些,比这更难吃的东西,他也是尝过的。
“呃!”
待喝完鱼汤,吃完鱼肉,少年就满足的打了一个可爱的嗝。
接着少年就问道身旁的健壮女子。
“我名南溪,无姓,姑娘你叫什么,这里又是哪儿?”
黄暮芷早看着南溪出了神,听到他唤自己名字才醒了过来。
“哦……公子太客气了,我姓黄,叫暮芷,这里是一处小渔村,叫鱼儿村。”
“是吗,只是不知此地是何州府?”
“哦哦哦,公子是这个意思,是我笨了,此地属广州管辖。”
“梁国广州?”
“公子,我虽然没什么见识,但除我们梁国外,天下应该没有第二个广州吧?”
没有理会黄暮芷的疑惑,此刻的南溪已经深陷绝望之中了,他原以外那龙是飞向鲁地的,没想到竟然把自己带到了岭南。
要知道花酿镇可是在蜀地的,这两地可是隔了万里啊。
“公子,你怎么了?脸色好难看啊。”
一旁的黄暮芷不由得关心到少年,而南溪就强装镇定,回道这健壮女子。
“无妨,只是这腿还有疼罢了,不晓得黄姑娘能否暂时收留我几月了,当然,我身上还有些金银,不是白住的。”
这些年来南溪一直在攒钱,估摸着有几百两左右,本来他是想用其买匹良驹的,可眼下情景,只能说物尽其用吧。
也幸亏南溪的钱袋子还在身上,没有被打斗弄掉,这才使得少年还能用钱打动面前女子,毕竟从这身麻布衣裳和这家徒四壁的环境来看,女子很穷。
“公子可别说这话,我救你是因为愿意,怎么能收钱呢。”
黄暮芷很穷,这没错,但这不意味着她一个大女人就能收一个弱男人的钱,更别说这男人还受了重伤。
“黄姑娘不必客气,你总算是救了我的命,一点心意而已。”
说着,南溪便从口袋里掏出几两买零嘴的剩银,他可没说过全给。
“这不好吧。”
女子还是有些犹豫,而少年就没什么心情跟她耍心眼,他硬将钱塞给了她。
“都说了是一点心意而已,黄姑娘就收下吧,也算是全了我的一份意,再不济也能买厚实的床褥不是?”
晓之以情,动之以理。
“好吧,钱我就收下了,公子你就好好歇息吧,我一会儿还得去上别船去打鱼呢,不然咱俩只能喝西北风了。”
“你没有船?”
“对啊,毕竟穷吗,公子是喜欢船吗?怎么会对这个感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