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递站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拿破仑娘的军刀在晨光中闪烁着寒光，她的目光如同西伯利亚的寒风，冰冷刺骨。我双腿发软，几乎能听到自己心脏狂跳的声音。
“老王，带大家从后门撤离！”我对着已经吓呆的老板喊道，声音因紧张而嘶哑。
老王这才回过神，连滚爬爬地组织其他快递员和客户向后方退去。转眼间，整个快递站前厅就只剩下我们五人对峙。
“无关人等已退场。”曹操娘嘴角勾起一抹狂气的笑容，血色长枪在她手中嗡鸣，“现在可以尽情一战了。”
“狂妄。”拿破仑娘冷哼一声，军刀直指曹操娘，“就让我见识一下，东方英灵的实力。”
话音未落，她的身影突然模糊，下一刻已出现在曹操娘面前，军刀带着凌厉的破空声劈下。
“太慢了。”曹操娘不闪不避，血枪向上格挡。
金属撞击声震耳欲聋，冲击波将周围的快递盒震得四处飞散。我不得不抬手挡住扑面而来的气流。
“小恒，退到我们身后。”刘备娘双剑出鞘，站到我身前，语气依旧温柔，但姿态却是不容置疑的保护。
孙权娘不知何时已移动到我的右侧，折扇轻摇：“不必担心，孟德一人足矣。”
场中央，曹操娘与拿破仑娘已交手数回合。血枪与军刀每一次碰撞都迸发出刺目的火花。曹操娘的攻势如同狂风暴雨，每一枪都直取要害；而拿破仑娘则如同磐石，以精妙的刀法化解着一次次攻击。
“这就是英灵之间的战斗吗？”我喃喃自语，眼前的景象远超我的理解范围。
“不过是热身而已。”孙权娘平静地说，“孟德尚未使出真本事。”
仿佛为了印证她的话，曹操娘突然向后一跃，与拿破仑娘拉开距离。她手中的血枪红光大盛，枪身仿佛有血液在流动。
“接下这一招吧！”曹操娘大喝一声，血枪猛然刺出。
枪尖迸发出数道血红色的光芒，如同毒蛇般袭向拿破仑娘。拿破仑娘脸色微变，军刀在身前划出数道弧线，勉强挡下攻击，但整个人却被震得后退数步。
“不愧是曹操。”拿破仑娘稳住身形，眼神变得更加凝重，“但我也未尽全力。”
她将军刀竖在胸前，刀身突然泛起淡蓝色的光芒。周围的空气开始波动，仿佛有无形的力量在汇聚。
“小心，她要使用宝具了。”刘备娘提醒道，双剑交叉在胸前，摆出防御姿态。
“宝具？”我疑惑地问。
“英灵赖以成名的绝技，基于其历史传说而形成的特殊能力。”孙权娘简短地解释，同时她的眼神也变得锐利起来，“是时候了。”
就在拿破仑娘军刀上的蓝光达到顶点的瞬间，孙权娘突然“唰”地合上折扇。
“坐断东南！”
下一秒，令人难以置信的事情发生了——我和曹操娘的位置突然交换。前一秒我还站在后方观战，下一秒却已出现在战场中央，直面拿破仑娘和她那蓄势待发的军刀。
“什么？！”我和拿破仑娘同时惊呼。
她显然没料到这一变化，但攻势已无法收回。军刀带着撕裂空气的威势向我劈来，淡蓝色的光芒形成一个巨大的刀影，封锁了我所有退路。
我僵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只能眼睁睁看着死亡逼近。
“小恒！”
刘备娘的声音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紧接着，一道柔和的白光笼罩了我，我感觉到一股温暖的力量注入体内。与此同时，我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动了起来——右手不知何时已握住了一把由光芒凝聚而成的短剑，向上格挡。
轰！
巨响过后，我惊讶地发现自己仍站在原地，而那把光剑正好挡住了拿破仑娘的军刀。虽然虎口被震得发麻，但我确实接下了这一击。
“这...这是怎么回事？”我难以置信地看着手中的光剑。
“是我的能力‘仁德之力’。”刘备娘的声音在我脑海中响起，“短时间内可以与契约者共享部分力量和技巧。”
拿破仑娘震惊地看着我，显然无法理解一个普通人为何能接下她的宝具攻击。
“就是现在，孟德！”孙权娘喝道。
趁着拿破仑娘分神的瞬间，曹操娘已从侧翼杀到。血枪如同毒龙出洞，直刺拿破仑娘的肩膀。
“唔！”拿破仑娘勉强闪避，但枪尖仍划破了她的军装，留下一道血痕。
她踉跄后退，脸色苍白，难以置信地看着我们四人。
“不可能...一个唤醒者怎么可能同时与三位英灵建立契约...而且还能运用他们的力量...”
曹操娘的血枪再次指向她：“还要继续吗？下一枪可不会只擦破点皮了。”
拿破仑娘咬紧牙关，军刀上的蓝光已暗淡许多。她环顾四周，最终目光落在我身上。
“这次是我大意了。但记住，历史修正会不会放过你们这样的异常存在。”
她向后一跃，军刀在空中划出一道裂缝。裂缝中隐约可见巴黎街头的景象，她转身踏入，裂缝随即闭合，仿佛从未存在过。
快递站内一片狼藉，只剩下我们四人站在原地。
我腿一软，差点跪倒在地，幸好刘备娘及时扶住了我。
“刚才...那是...”我语无伦次，手中的光剑已逐渐消散。
“是你的第一次战斗，表现尚可。”曹操娘的血枪化作红光消失，她走到我面前，难得地露出赞许的表情。
“我差点死了！”我忍不住提高音量，“你们能不能先解释一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什么英灵？什么契约？什么历史修正会？”
三位英灵交换了一个眼神。
“看来是时候告诉你了。”孙权娘轻叹一声，“不过此地不宜久留，那些人很可能还会回来。”
我这才意识到我们仍站在一片狼藉的快递站里，而老王和其他人很可能正从后门偷看。
“小恒！你没事吧？”老王的脑袋果然从后门探了出来，脸上写满惊恐和担忧。
“我...我没事。”我勉强站直身体，“老王，今天的事情...”
“我懂我懂！”老王急忙摆手，“我什么都不会说的！你们...你们快点离开这里吧！”
我感激地点点头，然后转向三位英灵：“我们先回家。”
---
回到我那狭小的出租屋，气氛异常凝重。
我坐在唯一的椅子上，三位英灵则或坐或站在我面前，仿佛在接受审讯的嫌疑人。
“所以，”我深吸一口气，“谁能从头解释一下？”
曹操娘抱起双臂：“还是我来说吧。简单来说，我们是被历史铭记的人物死后形成的‘英灵’，通常以与生前相对应的形态存在于一个特殊的维度。”
刘备娘接过话：“但某些特殊的人——被称为‘唤醒者’——可以通过特定的仪式或凭借自身特质，将我们召唤到现世，并建立契约。”
“契约一旦成立，英灵与唤醒者之间就会形成特殊的联系。”孙权娘用折扇轻敲手心，“我们可以借助唤醒者的力量维持在这个世界的存在，而唤醒者则可以借用我们的部分能力和技巧。”
我揉了揉太阳穴：“所以...我成了你们的唤醒者？但为什么是三个？这很不寻常吗？”
“极其不寻常。”曹操娘肯定地说，“通常一个唤醒者只能与一位英灵建立契约。同时与三位英灵契约的情况，据我所知是前所未有的。”
“那个拿破仑娘说的‘历史修正会’又是什么？”
三位英灵的表情同时变得严肃。
“一个危险的组织。”刘备娘轻声说，“他们认为英灵不该干涉现世，所有的英灵都应该被‘修正’——也就是消灭。”
“他们也有自己的英灵和唤醒者，”孙权娘补充道，“专门猎杀像你这样的异常存在。”
我感到一阵头晕目眩。所以我不但莫名其妙地成了三位英灵的唤醒者，还因此被一个神秘组织盯上了？
“等等，那个快递...”我突然想起整件事的起因，“那个寄往旧校舍的快递是谁寄的？上面应该有寄件人信息！”
我急忙翻找口袋，掏出那张已经被揉得皱巴巴的快递单。寄件人一栏只简单地写着“李”，地址则是本市的一个商业区，没有具体门牌号。
“李...”我喃喃道，“会不会是那个‘李小姐’？”
“很有可能。”孙权娘点头，“那个人故意引导你去旧校舍，目的就是让你唤醒我们。”
“为什么是我？”我不解地问，“我只是个普通快递员啊！”
曹操娘走近几步，仔细端详着我：“这就是问题的关键。你能同时唤醒我们三人，绝非偶然。你身上一定有什么特殊之处。”
我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回想起刚才挡下拿破仑娘攻击时的感觉。那种力量流动的奇异感受，那种仿佛与生俱来的战斗本能...
难道我真的有什么自己都不知道的特殊能力？
“现在最重要的是决定下一步该怎么做。”刘备娘温和地说，“那些人已经找到了我们，这里不再安全。”
我叹了口气：“你们的意思是？”
“我们必须找出那个‘李’的真实身份和目的。”孙权娘说，“同时，你需要学习如何正确使用我们的力量。”
“学习？”我有些茫然。
曹操娘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没错，从明天开始，我们将对你进行特训。既然你成了我们的契约者，就不能太弱，丢我们的脸。”
我看着眼前三位风格各异但同样强大的英灵，突然意识到我的平凡生活已经一去不复返了。
“好吧，”我无奈地说，“但首先，我们得先解决住宿问题。只有一张床，四个人怎么睡？”
三位英灵再次交换眼神，然后齐刷刷地看向我。
我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当然是优胜劣汰。”曹操娘手中血枪再次凝聚。
“以和为贵，抽签决定如何？”刘备娘提议。
“我建议按贡献度分配。”孙权娘则冷静分析。
我看着即将为了一张床而再次开战的三位英灵，突然觉得被神秘组织追杀可能还不是最糟糕的事情。
我的快递员生涯，恐怕真的要告一段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