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深夜，房间里的所有声音都被夜色吞没，顾橙才在极度的疲惫中沉沉睡去。
她连与江可心多说两句话的精力都没有，毫无防备地仰躺在床。
江可心却毫无睡意。
她侧卧着，转过顾橙的娇躯，让她的睡颜直面自己。
指尖轻轻描摹着她熟睡的眉眼，先前带着几分倔强和警觉的脸庞，此刻在睡梦中显得格外柔软无害。
雪白的长发散在枕上，衬得她肌肤如瓷。
江可心的目光掠过她颈间与锁骨上那些暧昧的印记，红瞳深处翻涌着复杂的情绪——有得偿所愿的餍足，有更深的渴求，也有一丝连她自己都不愿深究的好奇。
她不喜欢顾橙切换回“租借女友模式”时那个完美却虚假的笑容。
那笑容像一层冰，瞬间拉开了她们之间的距离，提醒着她，此刻的亲密是建立在金钱上的。
她想要的，明明是顾橙真实的反应，哪怕是恼怒、是羞愤、是无可奈何的妥协。
可当她被那声突如其来的“亲爱的”搅乱心绪，被顾橙眼中荡漾的、仿佛确有其事的情动光影所迷惑，进而被一种近乎暴戾的占有欲支配后，事情似乎滑向了另一个极端。
她分不清顾橙后来的迎合是真是假，那破碎的呜咽与难耐的低吟，究竟是被迫的演技，还是情动时的自然流露？
又或者，顾橙在那一刻只是把自己当成了她江可心的…
“玩物…”江可心在心里咀嚼着顾橙那句未出口的判定，指尖微微一顿。
她凝视着顾橙的睡颜，无声地自语：“如果只是玩物，我何必在意你的笑容是真是假？”
“我不想那样…是你逼我的…”
“我想要你…”
江可心眼中没了方才快活时的欣喜，只有莫名的后悔。
也许她们过了今夜，便会疏离。
这也正常。
江可心早有预演，可是为什么就是不愿意看到那一幕？
她的心在抗拒，在阻止，阻止那一幕的出现。
“切，罢了，我再找一个。”
怀揣着复杂情绪的江可心，还是为顾橙贴心地盖上被子。
江可心轻轻起身，没有惊动沉睡的顾橙。
走到梳妆台前，看着镜中自己同样布满痕迹的肩颈，还有那双褪去疯狂、显得有些迷茫的红瞳。
她拿起手机，屏幕上还显示着租借女友APP的界面，那个“黑金VIP”和“强制陪睡服务”的选项异常刺眼。
或许，用这种方式开始，本就是错的。
但她不后悔。
至少，这个人现在实实在在地躺在她的床上，身上带着她的印记。
上个厕所，再次回到床上，江可心悄悄在顾橙脸上香吻一口。
“晚安，小猫咪。”
……
【叮咚，恭喜宿主达成成就，那一夜，成就达成奖励100。】
清晨，顾橙被清醒的系统提示音唤醒，刚刚恢复意识，身体像是被拆开重组过一样，到处都泛着酸软和隐秘的疼痛。
记忆回笼，昨夜混乱而激烈的片段冲击着她，让她的脸颊瞬间烧了起来。
尤其是自己那声“亲爱的”和随后近乎失控的回应……
她当时到底是被蛊惑了，还是潜意识里在履行职责，“讨好金主”？
这个念头让她心里一堵，有些莫名的烦躁和屈辱。
身边的位置是空的，只有凌乱的床单证明另一个人存在过。
顾橙撑着坐起身，被子滑落，凉意让她低头看见自己身上的痕迹，更是倒吸一口凉气。
那件可怜的睡裙早已不知所踪。
她环顾四周，发现床尾整齐地叠放着一套崭新的衣物，那是昨天她穿的衣服。
旁边还有一张便签，上面是娟秀字迹：
“浴室有新的洗漱用品，你的衣服我洗干净了，早餐在楼下，我有事出去。——江可心”
“啧，这女人。”
顾橙娇躯轻颤，似乎能想到江可心写下这字条时的不屑。
捏着便签，心情复杂。
她拖着酸软的身体下床，脚踩在地毯上时腿一软，差点没站稳。
穿上自己的衣服，发现在床下还放着个袋子，里头装着她昨晚穿回来的女仆装。
“哟，这大小姐还这么好心，就是对我一点也不好。”
活动一下筋骨，顾橙只觉得浑身哪哪都不得劲，但她此刻只有一个想法，离开这里。
匆匆洗漱完，
她尝试着拧了拧卧室的门把手，出乎意料，一拧就开。
走出卧室，顺着楼梯走下，很快就看到餐厅餐桌上摆放好的早餐。
早餐简单，三明治、鸡蛋和一盒牛奶。
可是这对于顾橙来说，已经比平时自己吃的要好不少。
兴高采烈地来到餐桌旁，拿起三明治啃起来，但餐盘下压着的纸条，引起了她的注意。
“我的饭卡，拿去好好吃饭，太瘦了，不好好吃饭的话，后果自负。”
这次没有署名，字迹也没有上一张那么娟秀，字里行间透露着仓促与霸道的味道。
顾橙眉头微皱，啃着三明治的嘴用力了些，就像是在咬着江可心。
拿起印有江可心名字的饭卡，神色颇为无奈。
“为什么有钱人，都喜欢多管闲事呢？”顾橙边吃边自言自语。
昨晚上这张饭卡她本不想要的，但江可心的话都已经说到这份上，她也没办法。
江可心，霸道得很。
顾橙对着饭卡吐舌头，好像是对着江可心那般。
但江可心真的在她面前，其实她没有这个胆量。
犹豫很久，最后还是将江可心的饭卡揣入兜里。
“她竟然还是我的学姐，真没想到。”
顾橙咽下最后一口三明治，剥个鸡蛋，一口一半，险些噎着，还好有牛奶。
一顿早餐吃完，顾橙便带上她的东西离开别墅。
打开导航，看看要怎么回去。
确定路线，寻着导航的指引前往地铁站。
乘上地铁，顾橙才想起来清点昨天的收获。
钱包里的余额除了达成成就和完成任务奖励的三百，还有昨夜的陪睡奖励。
顾橙怀着期待打开租借女友APP，打开余额，她傻眼了。
“我去⊙∀⊙！”
顾橙立马捂住嘴，不让自己的笑声被其他人听到。
突然觉得自己身上的酸楚都值得了，甚至都因为此刻的喜悦减弱几分。
余额：2000。
顾橙乐开了花，有了这些钱，就不会过得这么紧巴。
她也能做些想做的事情。
嘴角弯弯的顾橙，开始规划今天的活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