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橙咳得满脸通红，慌乱地抽出纸巾擦拭嘴角和衣襟。
江可心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等她平复下来。
“你…”顾橙终于找回声音，却发现喉咙发紧，“你开玩笑的吧？”
“我很认真。”
江可心的眼神里没有半点玩笑的意味。
她将茶杯轻轻放在茶几上，陶瓷与玻璃发出清脆的碰撞声，宛如此刻顾橙的心跳声。
“为什么？”顾橙下意识地往旁边挪了挪，试图拉开距离，“我们的交易里没有这一条。”
“怎么没有，你必须听话。”江可心的语气平静如水，“住在这里又没有其他人，我也不用每天等你过来。”
“可这不合适…我平时上课怎么办，这里离学校那么远，一点都不方便。”
“哪里不合适？”江可心微微歪头，灯光在她的发丝上流淌，“你是怕我吃了你？”
这话带着某种暧昧的调侃，顾橙的脸更热了。
“跟你聊不来，我、我去洗澡。”她站起身，有些语无伦次。
“换洗的衣服在我床上，帮你准备好了，不可以不穿哦。”江可心面带微笑地瞅着她。
“知道啦。”顾橙颇为无奈的答应。
来到江可心的房间，顾橙一眼便看到放在床边叠放整齐的睡裙。
拿起那件丝质的睡裙，顾橙看得脸颊微微泛红，但起码也比昨天那件要正常一些。
至少她还敢穿出去在江可心面前晃悠。
关上浴室门，顾橙深吸几口气，缓解一下心中异样的情绪。
打开水龙头，先用冷水拍了拍脸颊，给脸蛋优先降温。
冰凉的水滴顺着下巴滑落，让她稍微冷静了一些，脑袋里又想起刚才江可心的提议。
搬过来住？和江可心？在同一屋檐下生活？
这个念头让她的心跳再次失控。
不论怎样，都不能答应她，无异于深入虎穴。
水温逐渐升上来，顾橙一点点将身子探入其中，直至身体完全笼罩于花洒的水流下。
“呼，舒服。”
恰到好处的水温带走身上的疲惫，还有残留在发间的油烟味。
顺带连心中的烦恼都一起冲走，脸上的表情放松不少，嘴角因为身体的放松而微微翘起。
但江可心的袭击来了。
“咔嚓。”
“我去！江大小姐，你又来！”
浴室的门打开的瞬间，顾橙飞快地将双臂护在胸前，只见江可心裹着浴巾走进来。
“还遮遮掩掩的干什么，你的身体，我早都看光光了。”
顾橙娇嗔道：“你个大坏蛋，还知道说。”
“嘻嘻，害羞啦？”
江可心松开浴巾，朝顾橙走去。
顾橙眼看江可心曼妙的身躯展露在眼前，那冲击力让她有些血脉翻涌，迅速别过头不看她。
浴室的空间本就不大，江可心的进入让空气变得更加稀薄。
顾橙下意识后退半步，背部抵在了冰冷的瓷砖墙上，与之而来的还有江可心的环抱。
被搂住柳腰的顾橙，无处可逃，被迫对上江可心的眼，视线抬高一些，离开对方的北半球。
“跑什么？害怕我？”
顾橙支支吾吾道：“当、当然了，万一惹你不开心，我可要遭罪了。”
“我有那么凶吗？”
“有，昨晚上不就是…”顾橙的声音弱了下去，因为江可心又靠近了一点。
江可心爽朗一笑：“我可是很温柔的好吧，凶可与我不沾边哦，白天你对我生气，我也没凶你吧。”
“还有霸道。”顾橙小声补充。
江可心没有因为顾橙的补充而生气，脸上的笑容反倒更加明显。
同时沐浴在温热水流下的两人，相拥在一起，仿佛能听到彼此的心跳声。
“你觉得我们之间，真的有那么清晰的界限吗？”
江可心的声音很轻，像羽毛扫过心尖。
顾橙的呼吸一滞：“当然，再怎么说，你也是我的学姐，兼金主。”
“学姐倒是没错，但金主是什么说法。”
“因为租借女友的关系。”
江可心了然点头。
“但是，”她的声音在水声中显得有些朦胧，“但是，你不觉得我们之间正在发生什么变化吗？”
水流顺着两人紧贴的身体滑落，在瓷砖地上汇聚成细细的溪流，将两人的味道混合在一起。
江可心抱得更紧了些，顾橙感受到江可心身体的温度，比她想象中要温暖，也比她想象中要柔软。
“什么…变化？”
顾橙的声音微微发颤，不知是因为紧张，还是因为那尽在咫尺的心跳。
江可心的手指轻轻抚上顾橙的脸颊，将一缕湿发别到她耳后。
温柔得令人心悸。
“比如现在，”江可心的目光落在顾橙的眼睛上，“你会让我这样靠近你，而没有真的推开我。”
顾橙这才意识到，自己虽然双手护在胸前，却没有真正尝试挣脱这个拥抱。
她的身体仿佛有自己的意志，在这温热的环绕中渐渐放松下来。
“我…”她想要辩解，却找不到合适的辞藻。
江可心继续说道：“虽然你拒绝了搬过来住的提议，但还有商量的余地，只用周末过来住也行，一个星期陪我两天。”
她的手指从顾橙的脸颊滑到下巴，轻轻抬起她的脸，迫使她直视自己。
顾橙感到心脏剧烈地跳动，几乎要冲破胸腔。水声、心跳声、两人轻浅的呼吸声在浴室里交织成奇异的旋律。
“我们只是交易关系…”
顾橙的脸虽然在面对她，但眼神已经飘忽到天花板上的灯里。
“是，但是你从一开始就没有和我商量的余地，我现在已经很给你耐心了。”
顾橙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
江可心继续说：“你会跟我斗嘴，会做我喜欢吃的菜，会在我面前毫无顾忌地吃饭——即使吃相不那么优雅。但或许我们可以交个朋友。”
“朋友？”
顾橙眼眸瞪大，而江可心眼里却是认真，螓首微点。
她伸出手，指尖轻轻触碰到顾橙的手腕。
顾橙感到手腕处的皮肤在发烫，那热度一直蔓延到心脏。
“当然，如果你真的不愿意，我也不会强迫你，只是…”
只是什么？她没有说下去，但顾橙从她的眼神里读出了未尽之言。
这会影响她们之间的交易。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顾橙看着江可心，看着那双等待答案的眼睛。
“好…”顾橙听到自己说，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但是我只能接受，周末和你一起住。”
江可心的眼睛微微睁大，听到她的答案，似乎并不意味。
但也只有她自己知道，心底因为她的回答而生起一丝窃喜。
“但我要自己的房间。”顾橙补充道，努力让声音听起来坚定，“还有我们需要约法三章。”
一丝笑意在江可心唇角漾开。
“我拒绝，你除了和我睡没有别的选择。”
顾橙难以置信地瞪大眼：“为什么？！”
“因为，我要你当我的抱枕。”
“哈？！我才不是！”
顾橙气愤地跺脚，逃离江可心地怀抱，走向浴室门口擦干净身体，衣服都没来得及穿好便逃离浴室。
“哈哈，小猫咪，真的容易害羞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