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芽衣？”
回到自己的房间，李知言轻声唤着芽衣，今天几次内心传来的疼痛并非是身体上的不适，而是出现在芽衣的身上。
“哥？”
一道莹润的翠绿色光芒闪过，芽衣乖巧地双腿并拢坐在床上好奇地望着李知言。
“别和纪夏学坏，你一定有话想要和我说吧。”
李知言思考再三，去客厅从冰箱里拿出几根雪糕。
“温馨和蓁蓁，你们两个可以先去客厅待一会吗？”
“好。”
温馨从李知言手上挑了一根巧克力脆皮雪糕，秦蓁蓁则是拿了一根绿豆雪糕，随后两人走出卧室关上门，坐在客厅沙发上看起了电视。
“我......是妖族。”
“嗯。”
芽衣的嘴唇咬的通红，漂亮的脸蛋皱巴巴吧的，似乎下一秒泪水就会从那双漂亮的媚眼中决堤顺着脸颊曲线流淌而下。
“哥你们是在和妖族战斗吧？”
“嗯，但也不全是，有些妖族......比如狐族，我对她们没有敌意。”
“我从温馨姐那里了解了哥你的能力......我想知道，哥是怎么看我的，我......我也想知道我生前的事情......”
芽衣泪眼汪汪地凝视着李知言，双手抱在胸前身体微微前倾几乎要将那恰到好处的柔软压在李知言的身上。
“也好，本来是打算找个时间和你，还有秦蓁蓁一起聊一下和你们相关的事情的......”
温馨秦蓁蓁和芽衣，三人是李知言的精神体，但不完全是李知言的精神体。
为温柠报仇，去寻找可以帮助几人重塑肉身的方法，妖族地界无奇不有，李知言相信自己第二个愿望可以得到实现。
“从哪里开始和你说呢......”
李知言撕开雪糕的包装袋，将其送进芽衣冰凉的手心里。
“你是在害怕我会因为你是妖族对你有其他不好的想法吗？”
“嗯......我能感受得到，那些人对妖族都很......很可怕。”
“......芽衣，我的事情会有一点长，所以说完可能需要一小段时间。”
“嗯......”
身为李知言的精神体，芽衣自然是能够感受得到李知言对自己的那份态度，但是碍于上面有温馨压着，芽衣对于李知言的情感探知并不精准。
种种原因结合，在芽衣的内心深处结出了一层名为不安的茧。
伴随着墙壁上的挂钟分针转了一圈，李知言像是古井里的一潭清水，那段从认识温柠开始，一直到现如今的记忆，在这清澈的水面上流转，清晰地映入芽衣的眼中。
而身处隔壁的温馨也感受到了李知言的心意，将那段往事按照李知言的叙事节奏和方式告知了秦蓁蓁。
“所以很抱歉，我对你并不了解，而且......那名狐族女孩，也是为了帮我重新凝聚精神体才杀的你......”
李知言长舒一口浊气，下巴抵在胸前深深地埋低脑袋，阴沉的声线被苦痛和歉意裹挟，像是一记重拳敲在了芽衣的头上，让芽衣意识全无。
李知言更是如鲠在喉，这句话说完之后好似失去了声音一般，像个僵硬的木偶坐在芽衣身旁。
刚从李知言身体里觉醒出意识的时候芽衣并没有对自己产生过多的好奇，带着那份懵懂和新奇借着李知言的视角去看这个世界，芽衣对自己也增加了很多疑问。
我是谁，我为什么会是如今这副样子，自己的这个“哥哥”对自己究竟抱着怎样的看法？
芽衣不觉得李知言在骗自己，但内心如同麻绳一样纠缠在一起的情感却仿佛真切地存在，并且狠狠地勒住了她的脖子。
“那......那也是没办法呢......主人不也在我死了之后才知道能够重新凝聚精神体的事情吗？我也只是那个人碰巧随手杀掉的啊......”
毛茸茸的耳朵失落地垂了下来，虽是如此芽衣还是很体贴地朝着李知言身边靠了靠，将上半身的重量全权交付给李知言，自己则是紧闭着双眼去寻求最初那份懵懂和新奇带来的平静。
“哥，我不清楚我和之前的我是不是还一样，我也不清楚自己会不会和过去的自己一刀两断，但是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哥你能带我去寻找我的过去，我想知道过去的自己是什么模样的，可以吗？”
又是一份承诺。
李知言点点头。
“好，我答应你。”
“嘿嘿嘿～那人不是说想让你保护好狐族吗？这样看的话她似乎是为了狐族好，那......我可能是狐族的坏人？叛徒？”
“你现在是芽衣。”
少女带着嬉笑的声音故作往日的活泼，李知言目光灼灼地望着芽衣，正色直言。
“......那哥，你是怎么看待芽衣的呢？”
萌动的春心砰然跳动，那沁着森森凉意的手指不知何时变得炽热无比。
芽衣双手交叉放在腿上，抓着白皙的手背的指腹因为紧张用力微微发白，内心的燥热从白皙细腻的皮肤渗了出来，无声地点燃了两人间本就暧昧的情感。
“我很珍惜芽衣，芽衣对我来说绝对不是精神体这样的简单存在，我会带芽衣你去寻找你的过去，也会在你的故乡去寻找可以帮你重塑肉身的方法，这需要时间，所以——”
“啾——”
柔软的触感毫无预兆地落在李知言的唇角，像春日里忽然飘到掌心的絮，轻得让他几乎以为是错觉。
可下一秒，那点温热便带着颤抖的力道，又往李知言的唇上贴了贴——芽衣微微踮着脚，双手还维持着交叠放在腿上的姿势，只有上半身小心翼翼地前倾，连眼睫都紧张得轻轻颤着，像怕惊扰了什么。
芽衣没敢久留，几乎是触到的瞬间就往后缩，脸颊却已经红得能滴出血来，抓着自己手背的指节更白了些，连呼吸都变得急促。
那无比真实的情感，像是一头受到惊吓的小鹿，在芽衣的内心到处乱撞，播撒着那份少女感十足的娇羞和纯真。
李知言所说的话，绝对不是顺着氛围脱口而出的随意之举，作为李知言精神体的芽衣无比确认。
先前故作活泼的嬉笑早没了踪影，只剩下被自己大胆举动惊到的无措，小声嗫嚅着。
“我、我就是......想告诉哥你，不用急的......”
李知言僵在原地，指尖还残留着方才芽衣靠近时，发间飘来的浅淡草木香。
芽衣作为青丘狐族天生媚骨，此刻正娇柔纯情地依偎在李知言胸前。望着芽衣的侧颜，李知言喉结轻轻滚动了一下，原本到了嘴边的话，竟一时忘了该怎么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