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两个人热火朝天,陆冬暖也开始自己的打算。
她当然不是全心全意的帮助林默,然后一步步把自己推向深渊,现在只是暂时屈服于武力,就像勾践一样。
他实在太能打了,以至于陆冬暖实在想不到赢的画面。
你说,你一个重生者,一不沉迷女色二不囤积物资,三不单打独斗,脑子里全是对未来的预言,行动上全是对死敌的打击。
没有丝毫犹豫没有丝毫同情,哪怕自己愿意当他的飞机杯,结果连看都不带看她的。
她觉得,如果自己以后被平替,或者价值被榨干,绝对的死上加死。
在那之前,要么跑路,要么弄死林默。
……
“弄死林默。”
她直接下了决定。
又一个人吹了会儿冷风,林默似乎交待完了想法,唐可之也表示认可。
这一次终于有她说话的机会了。
“林先生,”唐可之开口,声音在寒风里显得清晰而克制,带着一种下级对上级请示般的恭敬,“有个问题。”
林默看向她,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微微扬了下下巴,示意她说。
唐可之吸了口气,这次,她完全不再看陆冬暖,目光直直锁定林默,问出了那个盘旋已久、或许也是她不得不问的疑惑:
“她,到底是什么来路?”
林默沉默了片刻,这几秒钟的空白里,只有风雪的声音。
他似乎真的在斟酌用词,而非简单地给出一个敷衍的答案。
“独子编号。”他顿了顿,补充道,“目前,还算有点用。”
唐可之的眼睛倏然瞪大,那里面闪过清晰的惊愕,甚至是一丝难以置信,原本克制的表情出现了短暂的裂痕。
她猛地再次看向陆冬暖,这一次的目光截然不同,充满了审视、警惕,以及一种深沉的、近乎本能的忌惮。
“她是个独子?”
声音压低了许多,带着惊疑。
“你们是什么关系。”
这一次纯属唐可之的八卦心爆棚。
林默显然懒得回答这种问题。
陆冬暖朝她笑了笑。
“其实咱俩差不多。”她把裤子提到大腿上,露出里面的腿环。
唐可之的目光死死钉在那截白皙的大腿,她现在无比庆幸自己做了个正确的决定。
开玩笑,无论是未来的哪一伙儿幸存者团体,也不可能是独子的对手。
这种东西,就是灾难的本身。
而面前的这个漂亮女人,就是其中之一。
对此她不得不再次考量林默这个人了。
他到底想干什么,带着个独子在身边,和自杀有什么区别?
独子代号之所以能够变成独子,是因为它们本身的独一无二,没有任何的特殊性感染体比得上。
“林先生,”她再次开口,声音稳了些,但紧绷的弦仍未放松,“她,”她指向陆冬暖,不再掩饰忌惮,“是否在你的完全掌控内?”
“放心。”林默只说了两个字。
“行,我信你。”
两人谈妥后,林默就打算离开这里,毕竟这里不是他打算的基本盘,来也只是临时起意。
陆冬暖家的小区确实是个好地方,依山傍水的,也不枉那么高的房价了。
唐可之却拦住了林默,指了指自己脖子上的圈。
林默就给她换了个陆冬暖同款。
嘴上还说:“是不是很高兴,是不是很高兴。”
全然不顾人家越来越黑的脸。
但是唐可之忍下来了。
“你们走之前,帮我个忙,我丢了三个人……”
准备走的两人齐齐一顿。
……
离开北高后,他们开始找新的药店。
陆冬暖抱怨了起来。
“啊,药要重新再找啊……”
林默拍了拍她的后背。
“辛苦你咯。”
陆冬暖被那带着寒意的掌心一贴,肩胛骨几不可察地绷紧了一瞬。
她没躲,反而顺势往后蹭了半步,侧过脸,仰起头看向林默,眼尾弯起,唇边勾起一抹笑。
“不辛苦呀,”她声音轻软,像融化在舌尖的糖霜,“给老板办事,怎么会辛苦呢。”
林默率先迈开步子,靴子踩在冻得硬邦邦的雪地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陆冬暖跟在他身后半步,脸上那抹甜笑慢慢淡去,眼底只剩下雪光一样的清冷和审视。
路上的行尸纷纷避让,攀爬在楼面的诡异怪物在看了两人一眼后,也匆匆移开视线。
新的药店并不好找,城市在极寒和混乱中迅速衰败,显眼一点的物资点早就被反复洗劫过无数次。
他们避开主干道,在积雪覆盖的小巷和半塌的建筑间穿行。
风卷着雪沫,刀子一样刮在脸上。
陆冬暖把脸埋进围巾,只露出一双眼睛,默默观察着林默的背影。
他走路几乎没什么声音,步伐稳定,眼神锐利地扫过每一个可能藏匿危险或资源的角落。
那种精准高效的姿态,不带丝毫犹豫和多余动作……
“重生者……”陆冬暖在心里咀嚼着这三个字,“回来炸鱼的吧。”
他们回到了原本的路上。
“这边。”林默在一个十字路口停下,侧耳倾听片刻,指向左边一条堆满废弃车辆和建筑垃圾的小路。
这附近完全没有丧尸,让陆冬暖和林默都有些警惕。
这种地方,要么有特殊性感染体,要么就是有人。
路口歪斜的牌子上,隐约能看出“康安”二字。
他们在积雪里跋涉,推开一扇半塌的卷帘门,钻进一间不大的临街店铺。
招牌早已不见,里面货架东倒西歪,空纸盒和碎玻璃铺了一地,蒙着厚厚的灰。
但角落里一个半开的、锈迹斑斑的铁皮柜子,让陆冬暖眼睛微亮。
林默没有贸然上前,他示意陆冬暖停在门口光线稍好的地方,自己则缓步靠近,每一步都踩在相对稳固的杂物上,尽量减少声响。
他先是检查了天花板和四周墙壁,确认没有潜藏的危险或陷阱,然后才用撬棍小心地撬开已经变形的柜门。
灰尘簌簌落下,柜子里有些空位,但确实还剩下一些东西:几盒被翻乱但包装完好的抗生素,一些密封的注射器和针头,几瓶碘伏和酒精,瓶子冻裂了一半,还有一些乱七八糟的止痛药、纱布。
“收获还行。”陆冬暖接过袋子,掂量了一下,语气轻快,“老板运气不错。”
林默没接话,目光在破败的药店里最后扫视一圈。
就在这时,七八个人忽然从街道的店铺里出现,所有人都有武器,带头的一个,手里赫然是一把手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