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说什么了？”
回到家后，她还纠缠不放地问。
“什么都没说，我都跟你讲多少遍了，什，么，都，没，说！”
将苏雅晴推到沙发上，林小觉气鼓鼓地把袋子甩过去。
真是的，揪着这种问题不放干嘛？
苏雅晴肯定是听到了，魔法少女的听力不会那么差的，她根本就是在逗弄自己。
真坏透了。
“我觉得虚心听取别人的建议也很好，店员小姐推荐的衣服就不错。”
我说你啦！肯定听到了吧。
“哼。”
对上苏雅晴嬉皮笑脸的表情，林小觉有种想挥舞拳头的冲动。
估计打在她身上就像被养的小猫挠了一下吧。
“既然硬件买齐了，那么...就该...”
“换就换！喂！你给我转过去，不许看我！”
被苏雅晴领到试衣间里，对着镜子，林小觉不禁并拢雪白的双腿。
“你举着手机干嘛？”
苏雅晴脸上跟长了摄像头一样，镜头就这么一直对准这里。
“小觉还欠我九十九次哦~”
差点忘记了，自己收了十万块钱。
“那你要怎样？”
难道要看那种的吗？林小觉环抱胸口，镜中的自己不知何时已经面色潮红。
“嗯，就这样看看就满足了，以后的留到以后再吃。”
咔嚓。
白光闪过，林小觉闭上眼。
好羞耻...一想到自己的照片在苏雅晴那里，就感觉好羞耻。
“多谢款待~下次还会再来哦。”
苏雅晴脚步轻盈地离去，自己则在原地心情沉重地换着衣服。
套上裙子，一个念头冒出心尖。
她不会对着我的照片...
一想到会有人对着自己的照片干那种事，而且这个人还是自己的队友，一阵寒恶便涌上心头。
“冷静，苏雅晴不是那种人，她好歹是千金大小姐，怎么会干出这种不合礼仪的事。”
整理衣襟，镜中少女有种英伦时尚风与二次元审美混搭的感觉，只要再戴上一条围巾，这种穿搭一定是绝美。
好吧，林小觉不得不承认，她越来越在意打扮了。
“鲸鱼围巾~小夏的鲸鱼围巾~”
嘶啦——
“糟啦...”
林小觉吐吐舌头，后辈送给她的鲸鱼愣是被拉成一条死鱼。
是她没注意桌角的问题。
“啊啊，怎么还有跟雅晴亲的口水在上面。”
......
“所以对不起啦，小夏，又要麻烦你缝一下衣服。”
将鲸鱼围巾递过去的时候，夏瑶的眼睛明显一亮。
“没事的，前辈愿意依靠我，我也很开心。”
抱着围巾，夏瑶又不确定的问。
“前辈，这真的是被桌角划开的吗？”
她又侧过脸低下头，眸子扑闪，仿佛自己做错了什么。
“对不起，我只是想问一问...”
“没事的啦，确实是被桌角弄坏的，所以就麻烦小夏咯...”
林小觉双手合十笑道，金色的眼眸弯成月牙，在夏瑶眼里是多么耀眼。
“诶？小夏的礼物都送到了吗？”
一旁的绿发少女端坐在沙发上，两手捧着果汁，一脸惊讶。
“顾雪，你送的书我也会看的啦。”
“那感激不尽。”
顾雪晃了晃手里的果汁，一饮而尽。
“喂，苏雅晴，给我把果汁续满，再给我炒份面。”
她像个主人命令道，仿佛苏雅晴才是仆人。
“你这家伙，真把这里你家了？”
苏雅晴抢过果汁，本以为她要摔掉，没想到还是续上了。
好吧，青梅竹马就是这样。
林小觉没有多说什么，苏雅晴跟顾雪从小学就认识，成了魔法少女更是冤家路窄，天天抢一个残兽打。
两人的关系真是好呢。
相比之下。
今天樱川郁也没有来，慕容秋雨和安羽曦为了找她，连聚会都不参加了，只送来了礼物。
“那个，前辈，我也得走了。”
夏瑶看了眼时间，朝着自己鞠躬。
“这么快就要走了吗？现在才晚上八点啊。”
“我...得回去了。”
夏瑶抱紧怀里的围巾，想要拼命验证什么，却没有说出口。
“我送送你吧。”
裹上灰呢大衣，林小觉将夏瑶一路送到楼底，站在光影分明的大门前，夏瑶回眸望来，她很想说什么，但这次又被她憋在心里了。
林小觉对此早已有了经验。
“小夏，有什么事情跟我说就行，前辈会帮助你的。”
夏瑶抿住嘴，晶亮的眸子在面无血色的脸上闪烁。
“前辈，我...”
“怎么了？”
手上传来温暖，是前辈握紧了自己的手，暖和得不想让人松开。
明亮的情绪在照耀自己，想要驱散黑暗，越是明亮，越是让夏瑶想要遮住眼睛。
或许自己想的事只会给前辈带来烦恼。
“没什么，我回家了，前辈明天我也会来看你的。”
夏瑶努力得扬起嘴角，这种笑容她已经练习过很多次，这样不会被别人看出是在苦笑。
“嗯，明天Mundi的演唱会就开始了，小夏一定要记得来啊。”
“说起来，小郁到底在干嘛啊，明明都答应了要一起去看演唱会的。”
娇小的前辈在为队友苦恼，这样的她也很幸福。
已经足够了。
夏瑶道了别，转身走进深冬里。
冬风依旧呼啸，刮在脸上像刀般钝痛，又钻进气管里一遍遍带走热量。
街边楼宇灯火通明，远处染上朦胧的昏晕，好像前辈的眼睛。
步伐一点点前进，灯火也渐渐消弭，消失在冰冷的黑暗里。
“可是，为什么...”
夏瑶飘扬的黑发在风中摇曳，她一遍遍确认围巾上的气味。
“为什么...明明是前辈的味道...”
风声呜呜作响，将她的疑问掩埋，一路不知摇晃多久，她失魂落魄地走到公寓里。
“女儿啊，终于回家了，哟，还抱着一团围巾，是送给哪个心上人的吗？”
家里并不温暖，夏父是个很节俭的人，冬天也不开暖气。
“啊...不是。”
下意识否决掉这句话，夏瑶丢下一句“我去休息了”，便冲进房间将自己锁起来。
“这孩子...”
“我去劝劝她吧，女孩子这么大年纪了不嫁，追的谁也不说。”
“不会是哪个黄毛小子吧？”
“她敢！我打断她的腿！”
敲了两下房门没有回应，夏母拿出手机，苦口婆心道：
“小瑶啊，我又看上几个，你明天下午三点啊，去处一处，人家那边都说好了。”
明天？那个时间不是演唱会吗？
“我明天有事。”
夏瑶想不出什么理由，父母向来拒绝这种活动，她能想到的就是这样浇灭情绪。
但门外的情绪一下被点燃了。
“你明天能有什么事？你不是说你请假了吗？小瑶啊，你听我一句劝，你现在年纪也不小了，再不找个人，你以后一个人怎么过日子啊？我们也不能陪你一辈子。”
夏母敲打着门扉，声音一次大过一次，却又像溺在水中般，发出沉闷的声响。
许久，敲门声停止了。
“你要么领个人来家！”
最后通牒已经下达，夏瑶抱紧膝盖，将头深埋进围巾里。
前辈的味道在里面，雅晴前辈的味道也在里面。
为什么...
她想要询问，却又害怕结局如此。
给前辈制作的告白信依旧放在书桌上。
嗡嗡。
手机传来震动，夏瑶不敢去接。
是前辈的。
嗡嗡。
一次拨打失败没有放弃，林小觉又拨打了第二次。
“喂，小夏，明天你有时间吗？”
夏瑶还是接了电话，在房间里找到远离客厅的角落，用尽量小的声音说话。
“...有”
“可是小夏怎么一直都没回复呢？”
夏瑶打开信息，私聊已经被前辈刷屏。
“小夏其实有什么心事吧，以前你就这样，有什么事情喜欢憋在心里不跟别人说，这样下去真的会把自己憋窒息的。”
“就像这样，啊，呃。”
林小觉模仿起滑稽的配音，夏瑶不由“噗嗤”一声笑出来了。
“你看，笑出来就好点啦。”
“嗯，谢谢前辈。”
再度看向桌上的信件，夏瑶抱着围巾的手紧了紧。
“所以你今天还是什么都没说啊，小夏。”
“我其实...没什么。”
“太不诚实了。”
“诶？”
“这样吧，明早我跟雅晴来接你好了，反正两头也很近。”
“前辈，不是，你现在的样子...”
“啊啊，没事的啦，我买了头盔的，到时候带上谁也认不出我。”
“就这样定咯。”
嘟...嘟...
没等夏瑶拒绝，林小觉已经挂断了电话。
“为什么要这样...”
手臂无力地垂落，前辈的声音回荡在心里。
“太狡猾了，前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