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道主菜是烤海鲈鱼，当侍者端上一盘冒火的白色沙漠时，林小觉就感到捉襟见肘了。
侍者身材高佻，束着利落的马尾，身上带着一股玫瑰香味。
她用叉勺慢条斯理地分离鲈鱼的骨肉，手法分外熟练，与一旁手忙脚乱的侍者形成鲜明对比。
“真是的，怎么过年突然加这种项目的，也没有小费，还模仿外国人。”花了半天完成任务的侍者冷哼一声，整理衣襟走了。
一旁替林小觉二人剔出鱼肉的侍者只是嘴角噙着笑，手上的动作依然保持优雅，似乎对同事的看法没有半点赞同。
“呵，两位，为客人服务是理所应当的，二位不必在意那个人的言论。”她手持刀叉，两手搭在两侧给鲈鱼翻身，“二位都是难得一见的美女，我很荣幸为二位服务。”
说话滴水不漏，一看就知道是职场老油条了。林小觉观察侍者的动作，觉得分外熟练，而且不光熟练，似乎还很熟悉。
曾经为了给队友一个更好的聚餐体验，林小觉练习过西餐方面的知识。
不过没练习多少就是了，导致她在西餐厅里显得格外窘迫。
至少林小觉当年教学视频是没少看，当时还专门找苏雅晴排练过，让她尝尝什么口味，手法倒是自己摸索的。
侍者手法利落，很快便将雪嫩的鱼肉放进干净的瓷盘里，随即，她在两人酒杯里倒入饮品，金黄澄澈的白葡萄酒摇晃在酒杯里，折射星星点点的灯光。
“说起来，二位是来这里聚餐的吗？还是约会？”
侍者冷不丁的套近乎，林小觉侧目望去，脸上警觉。
夏瑶倒不太在意。
“我们只是普通朋友关系…当了几年朋友，来这里聚餐而已。”
“是吗？不过我看，二位怎么样都像情侣啊，来的时候，这位美女一直盯着你呢。”
侍者微笑道，手指林小觉，夏瑶脸颊顿时绯红。
“呃...诶？有，有吗？真的在盯着我...”
“真的，这位美女可以说是目不转睛啊，说不定……”
侍者收回了话题，即时止住，但其后的意味不言自明。
她朝夏瑶眨了眨眼，带着说不清的意思，夏瑶脸更红了，仿佛整个人都在往上冒出丝丝缕缕的蒸汽。
“啊，谢，谢谢。”
她细若蚊声地对着侍者的背影道谢，林小觉皱了皱眉。
这顿聚餐并不融洽，几乎是在沉默中度过的。林小觉不断尝试引出话题，但夏瑶总是若有若无地回避，似乎有别的心思。
在短暂的聊天中，林小觉已经逐渐接受夏瑶心思飘忽的状态，打算带其出去散心。
或许是面对陌生环境，夏瑶没有办法放开心扉，显得束手束脚。
林小觉也经历过类似的事，人在陌生环境下总是会不适应，就像刚出笼的鸟一样。
吃完西餐，商场内的行人已是少了许多，不再像往常拥挤。
稀稀疏疏的人群间留有大片空隙，透过这些空隙望去，视线游移间能看到不少诱人的摊位。
林小觉携着夏瑶来到热气腾腾的门店面前，蒸腾的雾气从“关”字的门帘后飘出来。
掀开门帘，一个束着马尾，身材高佻头戴鸭舌帽的女性正在摊位后面。
“哟，两位美女来得巧啊，今天本店刚好进了新货，想吃什么可以去冷藏柜那里拿，来我这边煮。”
林小觉浅浅嗯了一声，从女人手里接过盘子，在冷冻柜里翻找起来。
不知为何，从刚才开始她就在这家店里闻到若有若无的玫瑰香味。
林小觉不由蹙紧眉头，但看到夏瑶逐渐放松的笑容，还是放松下来。
“前辈！好多——好吃的啊！”
夏瑶盯着小盒里的鱼丸，两眼闪着亮光。
“好香~哈姆~”她不顾烫拿起竹签扎上一颗，一边忍着烫嘴一边以手捂住脸颊享受美味。
“哼哼，小夏喜欢就好。”
林小觉下意识地抚摸夏瑶柔顺的长发，夏瑶平时护理得很好，她的头发摸在手里有股小动物毛发的质感，软乎乎毛茸茸的，让林小觉松不开手。
夏瑶也舒服地眯上眼，似乎在享受这一刻，空气中弥漫着幸福的氛围。
鼻尖萦绕的玫瑰香味又强烈几分，林小觉舒展的眉头有些不愉快地皱紧。
“怎么了？”
面对夏瑶的笑容，她又放松地微笑。
“没什么，我们去看电影吧。”
说罢，林小觉携着夏瑶离开店里。
走出关东煮店的时候，外面已经几乎见不到什么人影，平时通宵彻夜的广场门店也不少歇业，挂上一对门联。
电影院在商场三楼，但是跟餐饮街之间没有天桥连接，林小觉花了好一番功夫才找到路。
来到影院，这里几乎已经收摊了，旁边候影席上没什么人，大多都在低头看着手机，偶尔有人抬头看一下，又被二人的样貌吸引，很快又低下头来。
“前辈，站到我身后。”
注意到这些目光，夏瑶自然而然地走到林小觉面前，丝毫不给对方扫视林小觉身材的机会。
毕竟林小觉的身材确实太惹眼了。
林小觉低头“嗯”了一声，任凭眼前的黑发少女挡在身前，跟在夏瑶身边，总能获得不同以往的安心感。
夏瑶是温暖的，就像夏日温和的晚风，让林小觉不由自主地想要接近。
两人买了晚上十点的票，决定散场就走。
离电影开始还有一个小时，林小觉找到一张位置让夏瑶坐下，等自己捧爆米花过来。
“一共三十五。”
爆米花机后面的服务员束着高马尾，身材高佻，身上散发着一股玫瑰香味。
林小觉脸皱作一团。
她再也忍不住询问的意向。
“请问今天很流行玫瑰香水吗？我来的路上，总能闻到玫瑰香水味。”
店员笑了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