茱莉亚仍担任本土舰队副司令，尽管洛伦佐已经被调到南方群岛殖民地当总管，茱莉亚也没有被升为总司令。
在多门尼科意识到根本无法抛开前总督留下的班底后，直接让埃米利亚担任总司令。
埃米利亚·斯福尔扎。
斯福尔扎家族的长女。父亲早亡。
从此，她便扛起了家族的全部重担。接纳了家族在海军中的全部人脉。
十年前的战争，埃米利亚配合调配海军资源，有利协助了海军歼灭圣雷米王国仓促出击的一部分舰队。
但她本人并不会只会单独的军舰作战，也没有常年在海上服役的经验。
她是一个参谋型的人才，洛伦佐担任总司令时，最看重埃米利亚的建议。
这些都不重要。
多门尼科需要拉拢海军在接下来的半年里不要与总督府唱反调。否则，他早就让自己对海军一窍不通的女儿当总司令了。
所以，今天，是茱莉亚作为埃米利亚的下属第一次拜访她。
埃米利亚正在码头旁的海军办公室里仔细研究这次远征的方案。茱莉亚轻声走进办公室，并没有打扰伏案写东西的埃米利亚。
她已经知道了这次千人远征军的计划，但并不知道该不该告诉莉芙。
因为茱莉亚无比清楚父亲会利用精灵国的友好态度，最大程度地利用精灵。甚至误导王国认为精灵某种程度上知道这次行动的暴虐。
昨晚，茱莉亚再三追问父亲，就没有更缓和的解决方式了吗。
父亲严肃地反问茱莉亚：
“你觉得还有什么办法？让圣雷米王国跨过波拉尼河，帮助我们防御？还是说服蒂罗大公国北边的那些墙头草们？”
“那些公爵、侯爵，亲王和主教，市长和骑士们，把草原骑兵们赶出他们的领地？看什么玩笑！”
“我们已经没有别的办法了，要么在蒂罗大公国与他们打一仗，要么在大河流域与他们打一仗。我还是想选择后者。”
茱莉亚知道父亲已经与最精通军务的埃米利亚他们聊过了，已经没有别的好办法。
她静悄悄地看着埃米利亚一边研究地图，一边将方案反复抹去重写。
过了很长时间，埃米利亚抬起头，眼睛里充满了血丝。
“茱莉亚，你来了啊。这次的计划，你父亲跟你说了吧。今天，议事会已经通过了陆军的预算。我们撒谎说只是为了扩编一支守卫首都的军队。”
茱莉亚点头。
“是的，我知道了。”
埃米利亚继续说：
“你得体谅你的父亲。这是没办法的办法。现在我们得尽全部的智慧与汗水，确保这次袭击起到最大的效果。”
“还有，我听说你和精灵国的女王陛下关系很好，确实么？你能不能劝说女王陛下，给予我们足够的支持。就像上次威慑王国一样。”
茱莉亚并没有回答第一个问题，她直接回答了第二个问题：
“上一次王国只有一小支草原骑兵威慑。这次，王国动员了大量的征召农民和农奴。它们不会善罢甘休的。”
埃米利亚点点头，她知道，要求精灵国进行规模更大的威慑几乎是强人所难。于是不再询问，她叫来下属，端了一些甜品和柠檬水上来。
埃米利亚让茱莉亚也吃些，然后自己拿了一块杏仁糖。用以缓解过度思考后的头痛。
茱莉亚倒也没客气，拿了一块奶酪酥。
两个女人就这样一边吃东西一边对着地图发呆。
埃米利亚精确地在大河上游标注出了普沃宁的位置。并在大河各个河段，标注出了已知的湍流、暗礁和浅滩。
甚至还在一旁标注出了适合溯流而上的方式。有的地方可以通过侧风以之字形航行，有些地方有回流区，但很多地方可能只能通过强行的摇桨前进。
幸好河内炮舰并不大，否则还要雇佣巨量的纤夫，那可就完全没法保密了。
矮人的港口，精灵的港口，共和国的港口，乃至那些小领主们的港口，都一一标注。
王国炮台的位置，乃至陆地上的烽火台的位置，都根据已知情况尽可能的标注了出来。
不过，烽火台的情报，很多都完全过时了而已。
这张地图上还完整地标注了共和国海军目前的驻扎情况。
可以看得出来，为了这次行动，已经有一些军舰集中在了大河河口的军港。
港口中，埃米利亚甚至标注了精灵的军舰。
精灵目前的旗舰拉萝尔薇娅号也停在军港中。
这些情报，大多出自于卢卡，也就是河口总督，与精灵共管河口。
茱莉亚主动开口了：
“如果我们适时将无名巨舰送给精灵国，他们会很高兴的。”
埃米利亚抬头看看茱莉亚，很自然地点点头。
“是的。当然。虽然这艘船的炮台和甲板设施还没有完工，但我想，通过你直接赠送给莉芙雅特阁下，是非常合适的。这艘船，以及船舶制造厅管辖的兰丁塞特造船厂。都可以处在她个人的掌控下。”
“茱莉亚，这是给你谈判的有利筹码，拿去用吧。为我们争取尽可能多的精灵支持。”
茱莉亚点点头，但她短暂的担任过船舶制造厅总务官，她有一个最大的疑问。
“埃米利亚阁下，这艘巨舰占用我们造船厂的干船坞实在是太久了！”
“我们是不是因此这几年少生产了很多军舰。”
埃米利亚惊讶于茱莉亚的洞察力：
“是的，茱莉亚。由于占用干船坞，以及财政恶化，我们这几年新入列的军舰数量大大减少了，很多顶着服役年限的老船还在坚持服役。包括我们的主力舰，有一些其实应该退役被拆解的，如今修修补补还在用。”
“新生产的船大部分来自于基奥兰港。这也是这几年鲍尔·丹多洛可以公开反对总督政策底气。她的基本盘就在那里。只可惜啊，前司令洛伦佐没有遂她的意，反而选择了迅速倒向多门尼科阁下这边。”
“我想，如果财政问题进一步恶化，我们可能真的要成为过时的海军了。”
埃米利亚最后眼睛眯成一条缝，试探着询问茱莉亚：
“茱莉亚，你父亲的政策很明显不太能延续了。马力诺总督也没有能力稳固政局。如果这次千人远征失败，你要跳船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