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血色蝉鸣(酒鬼线完)

作者:学h 更新时间:2025/12/10 9:45:04 字数:3315

(本次加更,为感谢“决决子”书友对本书的打赏,实在是非常感谢。)

“柳釗鹏,你到底……还瞒着我什么?”

南宫柔疲惫而复杂的声音在冰冷的夜风中消散。

柳釗鹏没有立刻回答她,他的全部心神都被手腕上那九个字攫取,又被脑中拼凑出的可怕图景所震撼。

凶手另有其人,第一次回溯看似成功实则被误导,真正的危险在成功之后才降临……而指引,就在这行纹身里。

他猛地抬起头,目光灼灼地盯向南宫柔,声音因急切而更加沙哑:“南宫!蝉项链!你知道蝉项链吗?小颖有没有……有没有一件和蝉有关的项链?玉佩!对,一块雕刻着夏蝉的玉佩!” 他几乎是吼出来的,手指无意识地攥紧,手腕上的纹身仿佛在发烫。

南宫柔被他这没头没脑、近乎癫狂的问题问得一怔,眉头紧锁,眼神中的疲惫被疑惑取代:“蝉项链?玉佩?” 她仔细回想,缓缓摇头。

“小颖的遗物里……我没有印象有特别提到这个。她平时戴的饰品不多,都是些可爱的小玩意儿。你说的那种……” 她顿了顿,目光下意识地扫过柳釗鹏因为激动而敞开的领口。

她的视线突然定格,瞳孔微微收缩。

“你……”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古怪,“你说的是……你脖子上戴的这个?”

柳釗鹏浑身一震,顺着她的目光,猛地低头看向自己胸前。

就在他的脖子上,套着一根绳子,他颤抖着手,扯开领口,将绳子下的坠物拉了出来。

一块冰凉的、雕刻着夏蝉纹路的玉佩,静静地躺在他的掌心。

与第一次回溯前在火锅店洗手间里看到的那枚相比,这块玉佩的玉质似乎更加温润,但色泽却显得……陈旧?不,不是陈旧,是渗透!

一种暗红近黑的色泽,如同干涸氧化后的血液,深深沁入了玉佩的纹理之中,尤其是蝉眼的部位,颜色最深,几乎成了两个小小的黑点。

玉佩表面光滑,那些深色痕迹却仿佛是从内部生长出来,与玉石本身融为一体,带着一种历经时光沉淀的、不祥的静谧。

这正是那枚带他回到过去的夏蝉玉佩!

这氧化的黑红,恐怕是这条时间线上,那个酗酒颓废的“自己”反复尝试留下的痕迹。

玉佩就这样一直挂在他的脖子上,沉默地诉说着无数次失败的努力与不灭的执念。

这条时间线上的“自己”,这个看似颓废酗酒、行尸走肉般的柳釗鹏,并非真正放弃了。

他将玉佩一直戴着,他用某种方式留下了纹身指引,他安排好了一切,等待着下一次机会。

“现在还不是时候……” 柳釗鹏喃喃低语,重复着纹身带来的触感。

线索有了,玉佩在,南宫柔在身边……但还缺什么?缺一个触发点?缺叶笙歌的答案?还是缺……更强的“思念”与“代价”?

就在他心潮翻涌,试图理清这一切时,一股熟悉而尖锐的绞痛,毫无征兆地在他腹部炸开。

“呃——!” 柳釗鹏闷哼一声,瞬间弯下了腰,额头上冷汗涔涔。这疼痛来得迅猛无比,和回溯前在火锅店的感觉何其相似。

难道……又要触发回溯了?在这个时间点,在玉佩随身、线索初现、绝望与希望交织的时刻?

柳釗鹏甚至感到一丝扭曲的窃喜,疼痛仿佛成了希望的催化剂。

“柳釗鹏!你怎么了?!” 南宫柔被他的突然发作吓了一跳,脸上的厌恶和疲惫瞬间被惊疑取代,下意识地上前一步扶住他摇晃的身体。

然而,预想中的天旋地转、蝉鸣贯耳并未到来。

只有腹部的绞痛在持续加剧,像有把钝刀在里面搅动,伴随着一种灼烧感和强烈的恶心。他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惨白,嘴唇失去血色。

“不是…该死!” 柳釗鹏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失望与更深的痛苦交织。

这次的感觉,可没有蝉鸣,也没有眩晕,好纯粹的腹部绞痛。

“你……” 南宫柔摸到他冰冷汗湿的手,又看他痛苦蜷缩的样子,脸色一变,“胃疼?不对,你这脸色——走!马上去医院!” 她不再多问,几乎是半拖半架地,用惊人的力气将高大的柳釗鹏扶起,踉跄着朝陵园外停车的地方走去。

医院的急诊室灯光惨白,弥漫着消毒水的气味。检查结果很快出来——急性胃出血,程度不轻。

“长期酗酒,饮食极度不规律,胃黏膜严重受损,这次是急性溃疡破裂出血——你这体质可不适合饮酒啊。”

医生的语气严肃,看着病床上脸色灰败的柳釗鹏,“必须立刻住院治疗,需要内镜止血以及手术。

再晚点,出血量加大就危险了。你年纪轻轻,怎么把身体搞成这样?”

南宫柔站在床边,听着医生的话,看着柳釗鹏毫无生气的脸,最初的惊疑焦急渐渐被一种深沉的愤怒和悲哀取代。她攥紧了拳头,指甲掐进掌心。

“听到了吗?柳釗鹏!” 她声音发颤,带着压抑的怒火,“你差点把自己喝死!你的身体根本承受不了你这样糟蹋,你这是在自己找死!”

然而,病床上的柳釗鹏却对医生的警告和南宫柔的愤怒恍若未闻。腹部的剧痛带来的虚弱让他眼前阵阵发黑。

但他的精神却异常亢奋,时间不多了,他能感觉到。不是生命的时间,而是某种“机会”的时间,他必须抓住南宫柔,必须问出更多。

“不...不住院...不做手术...” 他艰难地摇头,声音微弱却异常固执。

在医生皱眉和护士上前准备劝阻时,他用尽全身力气,猛地伸出手,死死抓住了站在床边的南宫柔的手腕!力道之大,让南宫柔都疼得蹙眉。

“南宫……” 他抬起沉重的眼皮,目光涣散却执拗地锁定她,“告诉我,所有的线索,你们查了两年——肯定有线索,那不只是意外,求求你!”

他的手指冰凉,带着濒死般的力度。鲜血从他嘴角又溢出了一丝。

南宫柔看着他这副模样,心中的愤怒几乎要化作实质的火焰,但更多的是一种无力与心痛。

她甩不开他的手,也不能甩开。

“你到底……” 她声音哽咽了一下,最终还是颓然妥协。

她挥挥手示意医生护士稍等,压低声音,快速而清晰地说道,“好,我告诉你!但说完你必须去配合治疗,并且手术。”

柳钊鹏现在不像是20多岁,更像是那个17岁的少年,他...不,不是像,是就是。

她深吸一口气,语速极快:“我查了很久,表面线索确实都断了,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擦得干干净净。

但是有一点,我私下对比过卷宗,咨询过一些……信得过的人,小颖的死,和我母亲当年的死……有高度相似之处。”

柳釗鹏的瞳孔猛地收缩。

南宫柔的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和深埋的痛楚:“都是离奇失踪,找不到任何强迫或挣扎的痕迹,最后在难以解释的地点被发现。

而且,脸上都带着一种平静的,甚至可以说是满足的微笑。那不是正常死亡该有的表情。

也许和这当地的夏蝉传说有关,但我找了许久也没发现不对的地方。”

更多的鲜血从柳釗鹏口中涌出,他几乎听不清后面的话,但“离奇失踪”、“死后带笑”、“与南宫柔母亲相似,夏蝉传说”这几个关键词,如同惊雷在他脑海中回响。

更深层的关联,不仅仅是针对董颖的阴谋。

“……多余的线索,我真的不知道了。” 南宫柔看着他越来越差的脸色,心急如焚,语气也急促起来。

“还有一点,是我个人的猜测,没有任何证据,我觉得,受害者在死前,某种强烈的情感……可能是某种渴望、执念,情感被满足——执念的顶点。

明白吗?那是一种不被常理认识的一种力量。”

柳釗鹏的意识在迅速流逝,剧痛和失血带来的冰冷感蔓延全身,他抓住了这些关键信息,拼命的塞进脑子里。

现在他需要情感,强烈的思念,回溯的代价,玉佩需要血与思念。

回溯之后,脑袋里怎么也想不出来的条件,现在在他的脑海中无比的清晰。

“不够……还不够……” 他含糊地念叨着,另一只没有被抓住的手,颤抖着摸向自己的脖颈,扯出了那枚染血的夏蝉玉佩。冰冷的玉佩沾上了他嘴角新溢出的鲜血,显得更加诡异。

“柳釗鹏!你干什么!医生!护士!” 南宫柔惊叫。

但柳釗鹏不管不顾了。他死死抓住玉佩,那是最后的救命稻草,也是开启真相之门的唯一钥匙。

他闭上眼,不再压制腹部的剧痛,反而主动去感受那撕扯般的折磨。

同时,脑海中疯狂地翻涌起所有关于董颖的记忆——她清晨递来的苹果,阳光下编着麻花辫的笑脸,电玩城里雀跃的身影,糖炒栗子的甜香,以及最后墓碑上那张凝固的、青春永逝的面容。

悔恨、守护、未能挽回的绝望、对真相的渴求……所有激烈的情感如同火山喷发,混合着肉体的剧痛,朝着掌心的玉佩汹涌而去!

“咳——!哇——!”

一大口暗红色的鲜血猛地从他口中喷出,大部分溅在了胸前的玉佩和床单上。鲜血浸透了玉佩,那些原本就深沉的沁色仿佛活了过来,在灯光下流转着妖异的光泽。

“柳釗鹏!!” 南宫柔的惊呼带着哭腔。

就在这混乱的一刹那,柳釗鹏紧握的玉佩骤然变得滚烫。

那熟悉的、仿佛从灵魂深处响起的、铺天盖地的蝉鸣声,如同冲破堤坝的洪水,轰然席卷了他所有的意识。

“唧——!”

尖锐、浩大、悠久的蝉鸣与痛苦和鲜血交织在一起。

在南宫柔焦急变调的呼喊声中,在医生护士冲上前来的身影模糊中。

柳釗鹏最后的感觉,是自己的意识被那无尽的蝉鸣彻底吞噬,拖入一片旋转的、黑暗的、却又仿佛蕴含着微弱光亮的漩涡……

视线彻底陷入黑暗。

疼痛远去。

时空再次错位。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大小:
字体格式:
简体 繁体
页面宽度:
手机阅读
菠萝包轻小说

iOS版APP
安卓版APP

扫一扫下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