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要提早出发了,不然抢不到好位置,每年的花火大会都会有很多人去看,也是表白成功率最高的一个活动,其中当然不包括我。
我不习惯穿浴衣,这次是我和若曦两个人独自游玩,还是穿整齐一点吧,也不一定非要西装革履,至少衣服上不能有褶皱吧。
从高中开始我慢慢注意起了自己的形象,尤其是在她面前,是的,我喜欢她,但是她好像只是把我当成青梅竹马,不过她也没有男朋友,是因为我吗,有时候真的想表明自己的心意,但是我不敢赌,暗恋真是件痛苦又幸福的事。
“小曦啊,你和小晨两个人去玩吧,我和你爸爸也想重温一下当年,就不和你们一起了,是不是啊,老!公!”
她说最后两个字的时候用力的拧了一把旁边的男人。
“啊——是是是,对对对,是该重温一下了。”父亲怪叫着说出这句话。
“哦,这样啊,那叔叔阿姨我们就不打扰你们约会了。”她嬉笑着回答。
“可得注意安全啊,这里人很多,你小子多照顾着点小曦,知道了吗?”
“哦。”
是我父亲开车带我们过来的,家里的店铺提前几个小时关了门,她的父母因为工作没能空出时间。
此时河堤上已经挤满了人,明明才是下午。
若曦体格比较娇小,平时都穿常服,因为今天是花火大会,所以换了一身淡蓝色浴衣,上面游着几条红色金鱼,袖边和裙摆点缀着几片荷叶,身后的枕头是绿色的蝴蝶结状,「已婚女性是方正结,未婚女性则是蝴蝶结」给人的感觉很是清新,我之前没见她穿过这一套,应该是新买的。
天还没有黑,我们索性去周围的小吃街转转,每年花火大会都会有很多小摊位提前筹备,小的时候来过几次,捞金鱼的铺面我是不想去的,但在若曦的强硬拉扯下我不得不参与,结果捅破了好几张纸也是一条都没能捞到,她却是天赋异禀,每次都能有好几条的收获,结束后她会送给我,这应该算是安慰奖吧,很可惜这些小鱼似乎特别不喜欢我,没养几天就死掉了。
路边的摊位都已经准备就绪,对于他们来说这可是个不错的发财机会,各种琳琅满目的商品看的我眼花缭乱,饰品摊前一对情侣在互相为对方挑选礼物,男孩拿起一个发卡轻轻夹在女孩头发上,女孩则是一脸害羞低下头默默为男生整理领带,如果换做是我此时又会作何感想。
若曦静静的跟在我身后,她正努力的不让自己的脚踩到石板路的间隙,路面上的碎石板不是很整齐,这让她不能以正常姿势行走,看起来活像一只喝醉酒的企鹅。
“那边的小哥,女朋友很漂亮哦,要不要给她买个冰沙吃呢,加了蜂蜜哦!”
小摊前的大叔是在叫我吗,看了看四周我确信是在叫我,因为这么漂亮的女孩子周围只有她一个。
“嗯…那个我们还…………”
“哇!冰沙!我要吃我要吃。”
刚想解释的我被她的话打断,她小跑着来到摊位跟前,仔细挑选起来,待选好两个颜色好看的冰沙后才打开随身携带的小荷包掏出几枚硬币。
她倒是挺大胆,如果不是因为性别原因,她肯定会很受女孩子欢迎,至少比我受欢迎,我当时是这么想的。
“好冰呀,终于得救了!”
“没那么严重吧。”
“我就是感叹一下而已啦,笨蛋君晨。”
刚才那个摊主的话她多半是听到了吧,为什么不解释一下我们的关系呢,这算是默认了吗?
我们并肩而行,她正用小勺一口口的吃着冰沙。凉凉的触感传入我干燥的喉咙,使我的体温下降了不少,换做是现在的我肯定会强忍着燥热,等回到家再从冰箱里拿出啤酒解暑吧,和她一起出来真是明智的选择。
“她是谁?你不是说有事来不了吗?”
“抱歉啊,今天公司临时做了调整,没来得及跟你说。”男生因为心虚不敢正眼看她,只能一直鞠躬道歉。
“骗子!”她狠狠的在男生脸上甩了一巴掌,随后气冲冲的离开了。
跟在男生旁边的女孩也已经下意识的松开牵着的手,男生跟在后面解释着什么。
这是什么修罗场,成年人的情感我还真是搞不懂,不过对我们来说是个好消息,他们占的位置刚好空了出来,正好便宜我们。
“你说那个女生为什么要打他?”
我用一种诧异的目光看着她,这还不够明显吗,平时也没见有这么傻的时候。
“这很难看出来吗?肯定是男生出轨啊。”
“我不明白,他们明明是恋人关系却还这样伤害对方。”
“单纯就是那个男的不对。”
太阳已经落山,离烟花升起只有不到十分钟,为了让不能参加大会的人也看到这绚丽的烟火,记者们不断调整摄像机角度,试图拍下这美丽的时刻。
“呜哇哇~”
人群传来一阵惊呼,那是何其壮观的景象。
几百枝烟花同时升到高空,绽放时的光芒让整个天空都被染上了色,五颜六色像春天绽放的花朵,一朵朵火花在半空停留了一秒然后四散开来,紧接着又是一轮,我转头看向她,若曦嘴巴在动,好像在说着什么,可我听不清,烟花爆裂的声音很大。
接近尾声的时候人们都纷纷掏出手机和相机,大家伙要来了,也是这场大会的压轴节目。我有了解过,那是一个超大的烟花,里面填充了很多火药和各种化学材料,样子像是一个巨大的炸弹。
大约3分钟后一颗巨大的火球直冲天际,随后在最高处炸裂,像是石头砸在水面上一样一层层绽放开来,最外边的那圈又是一次爆炸,菊花瓣状的火苗缓缓坠落,一圈又一圈的重复,几乎铺满了整片天空。
随着大会结束我们也准备回家。
“你觉得烟花是圆的还是扁的?”她手背在身后,说话的时候并没有看向我。
“观看的角度不同可能形状也不同吧。”
“我觉得是圆的。”
“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我不喜欢扁的。”
可真是通俗易懂的理由呢,其实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形状,因为烟花升空的时候我的目光并不在它身上。
至于到底是什么形状我也是多年以后才知道的,不是圆也不是扁,只是一片朦胧的光,看不清是什么样子,但肯定很美。
回到家后我拿出藏在口袋里樱花样式的发卡,把它放进了床下的铁盒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