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嘀嘀嘀——”
伊莱被闹铃的声音惊醒,一下子从游戏世界里脱离出来。
她看着屏幕,画面中,那个诡异的,骷髅头一般的,苍白面具,正戴在一个陌生角色的脸上。
正中央,跪着的男人,似乎听到了面具人的话,慢慢抬起头。
男人的额头上,短短的,一根触角,从没有头发遮挡的位置,弯折着,裸露出来。
伊莱看得出神。
手边的手机,不停响着闹铃。
她还是抽回了注意力,看了一眼手机上的内容。
是她之前定的表。
原本打算下午出门遛遛弯。
看了一眼游戏界面,她想,她需要去呼吸一下新鲜空气,现在,房间里,实在是太闷热了!!!
如此想着。
伊莱退出了游戏。
她关上平板,起床穿衣服。
拿上东西,离开了家。
。。。
。。。。
。。。。。
。。。。。。
地下室。
克里斯安被拖拽到这里的时候,就已经不再抱有什么希望了。
他知道自己犯了罪——忤逆了雄虫的意愿。
但他也知道,再来一次,结果不会改变。
他被甩进冰冷潮湿的,地下室的角落。
还没有爬起来,就被狠狠踹到在地上。
“把衣服脱掉!”一个严酷的声音发出愤怒的低吼。
他疼痛的爬起来,抬眼,就看到了一个让他又爱又恨的雄虫……他的雄父。
克里斯安趴在地上,仰视着体态臃肿的雄父,这家伙的脸上,满是横肉,眼神从眉毛下的缝隙中流露出来,满是厌恶和烦躁。
他的雄父似乎身体很不舒服。
这种状态,克里斯安熟悉,但并不理解。
他年幼时期,就多次看到过这种表情,紧随其后的,就是雌父的受伤和被迫修养。
说是修养,也不过就是请假不去上班,然后,被雄父拖去地下室,接受一次比一次狠戾的折磨与惩罚。
自从他成年了,雄父的惩罚对象便不再只有雌父,也开始包括他。
从他的身高超过雄父开始,对方看自己的眼神,就一天比一天可怕。
他的雌父总是说着,“那是你的雄父,不必害怕,他不会伤害你……”
但时至今日,他已经不是天真烂漫的小虫崽了,雄父的残忍和狠毒,他已经被迫用身体承受了太多次,那些鞭打、踢踹、恶意的折磨,一天比一天更多。
他有时候都在想,如果被强制分配给其他的雄虫,至少,他的内心中的绝望和憎恨,不会如此折磨自己。
脑子里胡思乱想,克里斯安手上并没有停止动作,他干净利落地撕开了扣子,绳子崩断,扣子落在地上,滚到墙边。
他毫不在意,原本穿在身上的军服上衣,被他直接抛在脚边。
如果是雌父,一定很珍惜,责备他不该如此玷污军雌崇高的信仰,但他没有这份心,因为这身制服不仅没有庇护他,反而让他遭到了更加严厉的虐待。
克里斯安光着脊背,站在冷冽的白炽灯下,周围是阴冷潮湿的空气,身上的汗毛一根根站起来,让他的肌肉忍不住冷的颤抖。
他低垂眉眼,注视着被自己丢掉的军服,那件衣服很快被雄父一脚踩在脚下。
如果是雌父,恐怕已经红了眼眶。
他的心里,却有一些隐秘的,扭曲的愉悦。
他的雄父不会再如同过去,看在他是小虫崽的份儿上,无视他;他所在的军部,也不会在他和雌父遭受雄虫虐待时挺身而出,只是一味和稀泥。
按照雌父的说法,是的,没错,有军部在,雄虫保护协会没有办法直接把他们抓走,关押,执行暴行。
但他们仍旧会被抓住,折磨,摧残,直到愿意主动低下头,匍匐着,哀嚎着认错。
目睹了那一切的,惨厉的事件后,克里斯安谁也不愿意相信。
就连他自己,他也不相信,自己可以抓住,所谓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