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哥，女朋友挺漂亮嘛。”房东弓着背，搓起手，脖子恨不得伸进去。
林彻脸上闪过一丝鄙夷，也许有些人就是相由心生，只要开口说话，心里那股猥琐劲就全通过嘴巴跑出来了，污染空气是要被罚款的，他由衷希望补上这条。
“她不是我女朋友。”
“切！不是女朋友啊，那一定是上门服务的，现在女孩都想扎进这行赚钱，可哪有那么容易，不过小哥你眼光挺不错，挑中这种极品，价钱一定很贵吧，要是能便宜点就更好了。”
房东嘿嘿笑了起来，在他眼中，那些光鲜亮丽的女孩就应当在背后从事肮脏的交易，出卖身体换来钱财。
仿佛世上就没有美好的事物，即使有也要卑劣的染上污点，踩进黑漆漆的淤泥中。
林彻感觉心中隐藏的净土正被人一点点肆意践踏，传闻龙有逆鳞，触之则怒，其实人也如此，他低头听牢骚已经是做出了最大限度的让步，可惜总有人不识抬举。
沉重的呼吸声回荡在空气中，房东满脸通红，仰面朝天大口喘息，他被一条胳膊死死顶在门上，随着力道加大，隐约出现无法呼吸的趋势。
林彻也不知道自己哪来这么大力气，或许是因为足够愤怒吧，房东身材矮小，但再怎么说也是标准的成年人体重，竟然只凭两只手就能让房东双脚离地。
刚才猥琐到让他反胃的双眼如今被恐惧淹没，断断续续说道：“你要干什么？”
“有种你就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林彻一字一顿，双眼因暴怒急速充血，好像里面真会跳出一头暴龙。
“你还欠着房租。”房东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沙哑说出，喉咙被蛮力压迫，逼到了极限。
“债主意外死亡的话，你知道会发生什么，对吧？”林彻松开手，任由房东瘫在地上。
“你！”房东不敢再说什么，如今这种案例不在少数，拿命做赌注是疯子才会做的事情，况且眼前这个年轻人有那么一瞬间是真想暴起杀人。
“滚！”林彻淡淡甩出一个字，漠视着房东连滚带爬逃出楼道。
目睹完全过程的天野真雪连忙转过身，假装什么都没有看到，她其实也不知道事情全貌，只是听到一声剧烈撞击后才化身吃瓜观众。
在家族教导下，她很小就学会了察言观色，不该说话的时候就闭嘴，天野真雪这方面做得很好，她选择默默低头，头顶上的兔儿装饰也跟着她的心情耷拉下来。
空气沉寂许久，两人似乎都在等对方，最终还是林彻率先开口：“还要继续吗？”
“嗯，这次一定会让林彻老师满意的，我绝对会答对所有题！”天野真雪超有干劲回答，她觉得有时也不能太小家子气。
虽然林彻有时说话是妥妥的在她雷区上蹦迪，换位想想，她要是有个怎么都教不会的徒弟，肯定超级失望。
保不准会心灰意冷，这不相当于间接抹杀一颗教育界中冉冉升起的新星嘛。
罪过太大了！
再说她只是装学渣，又不是真学渣。
午后两点。
林彻比照答案，十分满意的点点头，“表现不错，继续保持！”
“仅仅只是表现不错而已？”天野真雪相当不满这种程度的措辞，双手撑在桌子上发出抗议。
“那表现得很好？”
“这才对，夸人的时候要到位！”天野真雪扬起头发，心情大好。
林彻很想向她请教那股得意劲到底是怎样不知廉耻的表现出来的，他真学不会，而且龙是什么不禁夸的生物嘛，说点好听的尾巴就要翘到天上去了。
他顿了顿，想来游戏里还真是这样，每次要重开的时候，只要选不相关的好话，百分百能保住小命。
这招确实不错，可现实中当马屁精他根本办不到，只能留作备选方案。
“不回家嘛，已经很晚了。”林彻抬头看向挂在墙壁上的钟表。
“林彻同学，不是说要留我过夜嘛？我还以为你足够意志坚定呢。”天野真雪扶住下巴，就差把搞事二字写在脸上了。
“既然你坚持，那就开始下个单元的练习。”
“才不要！”天野真雪顺势往后躺下，两条漫画腿在空中乱晃，表达不满。
林彻能有什么办法呢？这女人时而正经，时而放纵，关键是真不拿自己当外人啊！
“那你打算怎样？”
“去网吧玩游戏。”
“你一个人也可以吧？”
“我需要队友，百万撤离，就等你了！”
“我拒绝！”
“好过分！明明已经答对了所有题，林彻老师连这种事也不满足我嘛，太不讲理了！”天野真雪零帧起手，哭哭唧唧说道。
林彻愣了片刻，天野真雪起手太快，以至于大脑根本没反应过来，等他想好话术也来不及了。
技不如人只能认栽，这偷袭玩的真是越来越顺了，不讲武德！
林彻拿起从超市带回的塑料袋：“你买回来的东西太多了，占冰箱地方，赶紧拿走。”
“你吃掉不就不占地方了？”天野真雪头也不回穿上高跟鞋。
“我本来就吃得少，万一坏掉怎么办？”
“多吃点不就行了？”
“这不自律，身材会发福。”
“那多运动好了。”
“耽误学习，不干！”
天野真雪颈部爆出几根青筋，她有点生气了，都说女人矫情，男人更矫情才对！
变着法拒绝她的好意，人类男生果然好拧巴，但无论如何，她今天都不会拿走任何东西。
林彻脑子里同样在较劲，他明白天野真雪是出于好心，今天工作的回报他已经享受过了，不应该再贪图什么，他是很有原则的人，不会平白无故接受好处，更不会接受施舍。
“下次周末我还会来找你补习，这样总行了吧？”
“如果是这样，我接受。”
林彻没再说什么，看着天野真雪气冲冲走向车站，心里荡起涟漪，他怎会不了解那女孩的用心呢，她那么聪明，连中途发生的意外小插曲都没有提起，是个合格的好演员。
他用力掐住心窝，试图扼杀心中萌发的情愫，想着等月考成绩出来后就该隐退江湖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