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
陆宁发出一声模糊的声音，猛地睁开了眼睛。
映入眼帘的是缭绕不散的浓郁灵气，它们化作肉眼可见的白色雾霭将四周的一切都笼罩在一片朦胧之中。
“我不是......在通宵打游戏吗？”陆宁喃喃自语，记忆的碎片开始拼接。
他记得自己正在玩一款名为《仙魔纪元》的仙侠网游，为了通关，他硬生生肝了三天三夜。
结果心脏猛地一抽，随着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猝死。
多么标准的结局。
可现在这是什么情况？地府的欢迎仪式都这么高级了吗？还带泡灵泉的？
陆宁撑着池边的玉石想要站起来，却发现浑身使不上一点力气。
身体内部空空荡荡，经脉中感受不到丝毫真元流动的迹象。
他低头看向自己的身体。
水波荡漾，雾气氤氲，但他还是看清了。
皮肤细腻白皙得不像话，在乳白色的泉水映衬下泛着一层莹润的光泽。
手臂纤细，十指修长，指甲盖都透着健康的粉色。
这不是他的手。
他的手因为常年敲键盘，指关节有些粗大，还有几个不甚明显的老茧。
一个荒唐的念头在脑海中浮现，陆宁的心跳开始不受控制地加速。
他颤抖着，缓缓将手向下。
轰！
陆宁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
他一个二十多年的纯爷们，三好青年，现在......变成了女的？
“不....不可能.....”
他不死心地确认了一遍。
事实却是残酷的。
那个陪伴了他二十多年的兄弟不见了。
“我日......”
一句国粹卡在喉咙里，却怎么也骂不出来。
因为他发出的声音是一种清冷中带着一丝微弱沙哑的女声。
很好听，但此刻却让他毛骨悚然。
就在他三观尽碎，怀疑人生的时候，一串冰冷的机械音在他脑海中响起。
【叮！检测到宿主灵魂成功融合，身份绑定中.......】
【身份：天魔宗宗主·陆宁】
【当前状态：重伤濒死，大乘期修为尽失，经脉寸断，神魂受损。】
【当前处境：极度危险！】
【新手礼包已发放，检测到宿主正面临紧急威胁，自动开启新手礼包。】
【恭喜宿主获得：‘绝对威慑’体验卡（一次性消耗品）】
【绝对威慑：使用后，可短时间内在体表形成一层伪装气场，散发出全盛时期（大乘期圆满）的威压。注：仅有威压，无实际攻击力，持续时间十分钟。请宿主谨慎使用。】
一连串的信息涌入脑海，让本就混乱的陆宁更加头痛。
天魔宗宗主？
陆宁？
这不就是他在《仙魔纪元》里的游戏角色名吗？
所以，他不仅穿越了，还穿进了自己玩的游戏里，成了自己的游戏角色？
可他的角色明明是个男的啊！威震寰宇、霸气无双的魔道巨擘！
游戏公司什么时候暗改了角色性别？这不得赔钱？
不对，重点不是这个。
重点是他穿越的时间点似乎非常不妙。
按照游戏剧情，在中期版本，天魔宗宗主陆宁遭遇正道三大魁首联手埋伏，虽然最终逃脱，但也因此身受重伤，修为尽失，跌落凡尘。
也正是从这个时候开始，天魔宗内部开始动荡。
一直对宗主之位虎视眈眈的圣女、被宗主镇压多年的长老、以及各种暗中投靠了正道的叛徒......他们都在等待一个机会，一个确认宗主虚实的信号。
一旦陆宁的虚弱暴露，下场可想而知。
会被这些所谓的“自己人”啃得连骨头都不剩。
想到这里，陆宁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他现在不仅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废人，还是个....女的。
女扮男装的魔宗宗主？
这要是被发现了，简直是双倍的刺激。
正当陆宁心乱如麻，思考着自己该如何破局时，殿门外，传来了一阵轻微而规律的脚步声。
来人气息内敛，但陆宁能感觉到一种若有若无的压迫感。
“师尊.....”
一个清冷悦耳的女声隔着厚重的殿门响起。
“听闻您已苏醒，清欢特来侍奉。”
清欢.....
顾清欢！
天魔宗圣女！
陆宁的眼瞳骤然收缩。
如果说在宗主陆宁重伤后，谁是最大的威胁.....那无疑就是这位圣女殿下。
她是原宗主陆宁一手提拔起来的亲传弟子，天资绝艳，年纪轻轻便已是合体期的大修士，在宗门内声望极高。
但在游戏剧情里，她也是第一个跳出来发难，试图逼宫夺位的逆徒！
她现在过来说是“侍奉”，恐怕“试探”的成分更多。
陆宁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她现在不能慌，绝对不能。
原主“陆宁”的人设是什么？
高冷、孤傲、威严、喜怒不形于色，视众生为蝼蚁。
她必须维持住这个人设，不能露出任何破绽。
她清了清嗓子，用尽全身力气模仿着记忆中游戏角色那睥睨天下的语气，冷冷地吐出两个字。
“出去。”
声音因为虚弱而有些沙哑，但那股子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却拿捏得十分到位。
门外，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陆宁赌的就是顾清欢在没有十足把握之前，不敢公然违抗“陆宁”的命令。
然而，下一刻。
“吱呀——”
厚重的殿门被缓缓推开了。
一道修长的身影逆着光出现在门口。
她身着一袭黑色金纹的劲装长裙，勾勒出窈窕有致的身段。
长发如瀑，用一根简单的玉簪束起，面容绝美，只是那双本该清澈的凤眸中此刻却闪烁着令人心悸的野心与探究。
顾清欢嘴角噙着一抹恰到好处的微笑，缓步走了进来，目光径直落在灵泉中的陆宁身上。
“师尊，您气息如此微弱，清欢实在放心不下....”
她的话语里充满了“关切”，但眼神却像鹰隼一样在陆宁身上一寸寸地扫过，不放过任何一丝细节。
完了。
陆宁心中一沉。
这个逆徒根本不按套路出牌。
她闯进来了。
在自己最虚弱、最狼狈的时候。
四目相对，空气仿佛凝固。
陆宁反应过来后，连忙对脑海中的系统说道：
【系统！使用“绝对威慑”！】
【叮！‘绝对威慑’体验卡已使用，剩余时间：九分五十九秒。】
几乎在系统提示音落下的瞬间，一股恐怖至极的威压以陆宁的身体为中心轰然爆发！
正缓步走来的顾清欢，脸上的微笑瞬间僵住。
她体内的真元瞬间凝滞，双腿一软，竟差点跪倒在地。
那是......大乘期圆满的威压！
是师尊全盛时期的气息！
怎么可能？
她明明感应到师尊的气息已经衰弱到了极点，如同风中残烛！
顾清欢惊骇地抬起头，看向泉中的陆宁。
只见陆宁依旧靠在池边，神色淡漠，那双深邃的眼眸里没有丝毫波澜。
仿佛刚才那足以让天地变色的威压只是她一个无聊的呼吸。
她看着顾清欢，薄唇轻启。
“本座的话，你没听见？”
顾清欢的后背瞬间被冷汗浸湿。
难道......是自己的判断出错了？
师尊根本没有重伤？他只是在用某种秘法疗伤，所以气息才会暂时衰弱？
不，不对。
如果是这样，他为何会容忍自己如此放肆地闯入？
以他的性格，自己此刻恐怕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这其中必有蹊跷！
顾清欢强顶着那股让她神魂颤栗的威压，挤出一个笑容，恭敬地低下头。
“弟子知错。只是师尊身体金贵，还请尽快出浴，以免寒气入体，影响伤势。”
她故意提到了“伤势”二字，就是为了最后的试探。
陆宁心中冷笑。
小样，还跟我玩心眼。
她面无表情地从灵泉中站起身。
水珠顺着她白皙的肌肤滑落，在雾气中勾勒出一道惊心动魄的完美曲线。
顾清欢的呼吸有那么一瞬间的停滞。
她一直以为师尊的身材是那种修长挺拔、充满力量感的类型。
却没想到，在宽大的宗主袍服之下竟是这般匀称完美，甚至带着几分女子才有的柔韧。
或许是常年修炼的缘故吧。
顾清欢压下心中的异样，目光不敢在陆宁身上过多停留，低着头等待着命令。
陆宁一步步走出灵泉，每一步都走得极其缓慢。
不是她想作秀，而是她真的没力气。
全靠“绝对威慑”卡带来的气场在撑着。
她走到一旁的衣架前，上面挂着一套繁复的黑色宗主袍服。
“更衣。”
陆宁冷冷地命令道。
这是她能想到的最符合人设的举动。
让这个逆徒来侍奉自己穿衣，既能彰显自己的威严，又能让她近距离感受自己的威压，打消她的疑虑。
当然，最主要的还是陆宁如今全身无力。
“是，师尊。”
顾清欢心中一动，压下所有杂念，恭敬地上前拿起一件干净的里衣。
然而，就在她准备为陆宁披上里衣时，她的目光无意间扫过了陆宁的胸口。
那里被一条宽厚的白色布带紧紧地缠绕着。
尽管缠得很紧，但依旧能看出一个绝不属于男子的弧度。
那是什么？
束胸？
顾清欢的脑中一个荒谬的念头疯狂地滋生出来。
她的大脑一片空白，手上的动作也下意识地停滞了。
陆宁见她不动，心中有些不耐，正想催促。
正在这时，顾清欢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她伸出手，以一个“为师尊整理衣物”的姿态，指尖“不经意”地触碰到了那条白色的布带。
柔软的触感清晰地从指尖传来。
那一瞬间，时间仿佛静止。
顾清欢猛地抬起头，死死地盯着陆宁的眼眸。
她那双原本充满了敬畏的眸子里，此刻只剩下了名为“狂热”的火焰。
她没有说话，只是用口型无声地对陆宁说了两个字。
“女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