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人不舒服,好好的偏院还要藏在后山的,连傻子都知道有问题。
“对吧?傻树。”
“……啊?”云枝一脸无辜的看着突然叫她的家伙。
苏景行几乎可以肯定,那地方有问题。
“走,去看看。”他不再废话,示意柳河带路。
三人沿着廊下阴影悄悄移动,柳河对寺庙地形还算熟悉,带着他们绕过几处建筑,来到西侧高墙那唯一一个稍微矮一点的墙。
这墙不算太高,大概一丈左右,苏景行右手抓着云枝,左手抓着柳河,一下子就跃了过去。
墙外的景象,和柳河描述的差不多,只是那条路看起来却是最近经常有人走过。
沿着这条路一路向着柳河口中的废院走去。
院子不大,长宽不过十几步,地上铺的石板缝隙里长满了半人高的杂草,靠北墙的地方有间塌了半边屋顶的破屋子,门窗早就朽烂了,黑洞洞的像张开的嘴,院子中央,果然有一口井。
苏景行环顾四周,神识散开,没有活物的气息,连虫鸣都没有,安静得诡异。
而这个时候的云枝罕见的皱起眉,她一只手捂住鼻子,一只手颤抖的指着地上。
“……恶……虫样……黑……到处……有……”她说着,下意识地往苏景行身边靠了靠,仿佛地上真的有什么东西会爬上来一样。
确实,到了这,苏景行都能闻到那让人恶心的味道,一走进这个院子,连脚步都变得沉重。
苏景行低头看去,整个院子都怨气极重,估计在云枝眼中,这里恐怕已经成了一片黑色的怪虫沼泽。
他走到井边,伸手摸了摸盖在井口上的石板,石板很厚,冰凉刺骨,他试着推了推,石板纹丝不动,不是单纯的重量,而是有什么东西把它固定在了井口上。
“让开点。”他对云枝和柳河说。
两人退后几步,苏景行深吸一口气,双手按在石板上,灵力灌注双臂,用力一推。
石板发出刺耳的摩擦声,缓缓移开了一道缝隙。
一股难以形容的气味从缝隙里涌出来。
不是腐臭,也不是土腥味,而是一种,阴冷,潮湿,仿佛发酵多年的人类母乳的味道,那气味里还夹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甜腻,闻得人头皮发麻。
云枝捂住了鼻子,小脸皱成一团,“……难问。”
柳河也变了脸色,往后退得更远了些。
苏景行屏住呼吸,继续推石板,随着缝隙越来越大,井里的景象渐渐显露出来。
这下都不用云枝来看了,连苏景行都能看到那黑色的气,只是没有云枝看到的细节多罢了。
最吸引人注意的估计就是那个在井底石壁上约莫半人高的洞口了。
不祥的气息几乎凝结成实质,让井口上的三人不约而同的寒毛倒立。
情况很不好,这种几乎能让人肉眼看见的怨气,说明这下面估计藏了个大家伙啊,比苏景行预计的还要麻烦。
“要……下……吗?”
苏景行抬头看了一眼天上,正是午日,又看了一眼那个让人感觉不适的黑洞,后悔了。
如果是和两个靠谱的修士一起来这,估计他还是会下去看看。
但是现在带着的是一个傻树,一个半大的小子,虽然说这傻树有用的。
他不是正义的伙伴,只是一个不知道怎么来到这个世界的普通人。
那个桃花样的少女还在他旁边,等着他的下一步指示。
后悔了吧,他自问着,当初就不该因为旁边这个家伙的几句话就头脑一热答应她,难道就这么想成为故事的主角吗?
“下去,可能会出问题,你不是怕死了吗?”苏景行看着云枝,“绝对比烧死你疼。”
云枝看着苏景行,他在吓自己,但是是真的,因为比所有人都看得更清楚的她知道苏景行说的不是假的,她没有傻到那个地步。
“镇子……云枝……喜欢……以全(前)……一羊(样)。”
“你喜欢?我可和这个镇子没有太多交集,这个镇子才多少年历史,我能活得比这个小镇每一个人都久,你呢?你更是有上百年上千年,甚至说是上万年的寿命。”
苏景行看了看云枝,又看了看那不祥的水井。
“值得吗?现在走了也来得及。”
少女看着他的眼睛,神情却没有一点点变化。
云枝从来没考虑过这个,那个叫柳河的少年也一路跟着她们,她肯定这孩子是和阿笙一样的好孩子,不仅和阿笙长得很像,连做事情都和阿笙小时候那么像。
这个镇子上还有很多孩子,肯定都和阿笙一样可爱,所以人都很可爱的,她喜欢可爱的人,比那座荒山上看了百年的破石头,破树可爱的多了。
“蟹蟹……你……”云枝抬起手,手上多了一节树枝,上面有一朵小桃花。
“说谢谢有屁用啊!能变现吗?就想让我帮你?”
“嗯……嗯……”云枝摇摇头,“蟹蟹……饭……好吃……带……云枝……这里……树枝……你……烧火……”
说着少女把手上的树枝朝着苏景行递去。
什么意思?用这个树枝抵带她到这里?
“你就这么想帮这群连名字都叫不出来的人吗?他们几十年都没有再上那座荒山上供奉你,不然你怎么这么又穷又傻。”
“蟹蟹……云枝……喜欢……”少女把那个只有一朵桃花的树枝交到了苏景行手上。
苏景行看着手里的树枝和桃花,莫名的有点心虚,他以前不会有这种心情的,解决不了的事情,干嘛还去管,如果是以前,他在住店那晚就跑了。
苏景行一把将那桃花树枝塞了回去,“谁要这种开花只开一朵的烂树枝!居然没帮你解决这次的事情,我自然不会要东西。”
“哦……”刚刚苏景行那么说都没有情绪变化的云枝,现在居然有点失落。
一旁的柳河完全不知道为什么,因为两人的对话他完全听不懂,怎么两个高人突然就好像要分道扬镳的意思?果然,高人就是高人,说话都这么神秘莫测。
“走了!”苏景行拍了一巴掌柳河,他一点报酬没收把事情调查到这,已经仁至义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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