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部分的纸张已经完全腐烂,没办法看清楚了,夜月仅仅只能从书页上拿到这些信息。
“花神?”
夜月喃喃自语,在他的印象里,他可没听过花神这一为信仰的宗教,流传最为广泛的还是魔法之神。
但也有这里是另一个世界的可能,信仰方面不一样倒也能理解。
“或许是小村子自己信仰的神吧。”
这种情况倒是在除内环中环外有不少,一些不具有魔法使用能力或者没有机会接触魔法的小村子的人自然不会听教会的去信仰什么魔法与全能之神,历史逐步的累计也有不少不知名的小宗小教。
夜月逐渐感觉困意上头,也不再研究日记中那些被岁月腐蚀的文字,直接找了个地方躺下。
篝火噼啪作响,沉睡的爱丽丝也被安置在了一旁的睡袋里,自己身上则是盖着之前裹着爱丽丝的那张应急毛毯。
虽然毛毯比较薄,但有着篝火的温暖这个夜晚也还算凑合。
但愿今晚无事发生,虽然这么想着,夜月还是出于谨慎在周围布置了简单的警戒陷阱。
一旦有东西靠近,睡眠较浅的夜月也能马上醒来。
就这样,带着对这个村子的疑虑,夜月逐步入眠。
意识朦胧,就好似有人刻意引导一般。
“你是谁?”
干枯,这是夜月对声音的第一印象,仿若秋天的枯叶滚落沙漠中,如同万物生灵枯竭。
“你,不要过来……”
夜月睁开了眼睛,如同来到这里一般,半张脸已经陷进泥土中。
空气中的是,血与沙土混合的气味。和那一会的味道很像,真的很像。
这里,又是哪?
夜月强撑着身体站了起来,周围不是树林,而是一片血肉残骸肆虐的村落。
到处都是断壁残垣,似乎天灾才刚刚降临。
夜月似乎感觉到视线里少了什么,但他却又不知道是什么。
“有人吗?”小小的一声呢喃犹如石沉大海一般掀起一丝波澜后又重归平静。
……
…………
………………
“你是谁?”
还是那个声音,犹如秋天的枯叶一般低沉的声音从夜月的背后响起。
夜月转过头去,看清声音的源头之后却又感到不可置信。
一具干枯的身躯已经看不出是男是女,漆黑的,不存在任何东西的眼眶死死对着夜月的方向。
夜月回想起来了,从看到村子的那一次开始,第一眼看到的骸骨,就是眼前这一个!
夜月紧握双拳,此刻的那柄断剑并不在身边,胸口中的火焰熊熊燃起,夜月迅速克服恐惧摆好了战斗姿势。
但下一秒,一支干枯的手臂绕过夜月的身体,竟直接捂住了他的嘴巴!
!?
手掌上干枯的触感一下让夜月的心顶到了嗓子眼。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因为视野的死角,夜月此刻才明白了自己缺少的东西,只见一颗赤红色的眼睛的另一边,是一个空无一物的黑色眼眶。
夜月那黑暗空洞的眼眶中似乎有无数人痛苦的哀嚎,无尽的黑暗连接着夜月的颅骨。
夜月此刻才意识到,他已经变为了一个半身骸骨的怪物。
深吸一口气,满身冷汗的夜月猛地坐起——这是一场梦。
大口喘着气的夜月的脸色看起来非常差,拿起水袋里的水猛灌了一口,却又止不住的咳嗽,将水咳出来了一部分。
过了好一阵子,夜月才从刚刚的梦中缓过神来,这毫无疑问是一个噩梦。
“这些到底是什么东西?”
从刚进到这个村子开始,那具干枯的骸骨如同看不见的幽灵,不断缠着夜月。
这个村子,有问题。
看了眼窗外,还是黑夜,似乎离夜月睡去也没过多久,而这黑夜的日子让夜月更加难熬。
“该死的。”
篝火之上依旧是残留着零星的火焰,但夜月也不打算留在这里了,将前不久才布置好的东西收拾了一下。
唯独留下了一张睡袋给爱丽丝继续睡着,确保天亮后能马上离开这里。
整理完物资后,夜月坐在一边继续给篝火里添柴。
原本零星的火焰在染料的滋养下也在不断壮大自身。
因为刚刚的噩梦让夜月睡意全无,夜月也不打算再尝试睡眠了。
一旦闭着眼睛,脑海中再次浮现那具枯骨,血红色的身躯仿佛从烈火中走出,腐烂的肉味仿佛从脑海中进入了鼻腔,就像那具枯骨正站在面前一样真实。
嗯,就连恶臭的气息扑在脸上的感觉也是那么真实。
……不对。
察觉到些许不对劲的夜月悄悄睁开的双眼。
而眼前的,是那双黑洞洞的眼眶,为数不多的几根干枯毛发慢慢垂落到夜月的脸上。
那血和泥土混合的气味是那么强烈,强烈到夜月想打自己一巴掌,自己好死不死想这破玩意干啥,真出现了自己又不高兴。
夜月屏住呼吸,尽量让自己不发出一点声音,他们没有眼睛,应该是靠声音辨别的,大概。
不一会儿,借着昏暗的火光,那只怪物移开了自己的脸,站起身来把脸转到其他地方,最后,方向停留在了地上昏迷的爱丽丝。
这家伙到底是怎么出现的?
看着那具红色骸骨的背影,夜月也不在那么紧张,尽量让自己的呼吸声轻一些。
而就在骸骨模样的怪物缓缓靠近爱丽丝的时候,夜月这才察觉到不对。
你要干什么!?
伴随着自身的魔印魔法开启,夜月猛然拿起地上的一截木棍朝着骸骨甩了过去。
只听见噼啪一声,木棍碎裂,骸骨就像是完全没有感觉一样慢慢回头看向了夜月。
只是突然间,他抱头蹲下,就像是十分痛苦一般紧紧捂住脑袋。
反射弧这么长吗?而且我刚刚也没有打到头啊?
就在夜月纳闷之际,那具红色的干枯骸骨突然暴起,就像是野兽发怒一般张着大嘴就向夜月扑了过去。
“该死!?”这一下子属实是让夜月完全没有预料到。
明明前几秒还是慢吞吞的样子,现在就快到夜月都没办法完全反应过来。
夜月将双手护在身前,准备依靠手上的护甲来抵挡一定伤害。
而刹那间,夜月眼中的时间如同慢放一般,“她”出现了。
天空中飞舞的破碎木板,张牙舞爪地干枯怪物,以及那突然出现,并一脚破开木门的血色少女。
“那一刻她真的和女神一样。”夜月在事后回忆中是这样评价的。
那留着樱红长发,长发两边用黑色丝带扎着双马尾的“女孩”转头看向了我,猩红如同野兽般的竖瞳看了我一会后又将视线放在了脚下的骸骨身上。
高筒长靴死死踏着骸骨的后脖颈上,地板上的裂纹就能看出骸骨究竟承受着多大的痛苦,可那张不剩脸皮的脸上没有任何改变,就连他自己,也没有任何挣扎的动作。
乍一看,这和那会张牙舞爪的怪物判若两人。
他慢慢地,慢慢地抬起手,就仿佛是垂死之人最后的力气一般。
女孩叹了口气,纤细的大腿微微用力。
下一秒,怪物的头颅因为恐怖的力量从它的身体弹射开来,翻滚着落到了夜月的面前。
那头骨连接着身躯的组织结构毫无掩饰地展现出来。
浓烈的血腥味和摇晃的骸骨碎肉让夜月不由得泛起了一丝恶心。
而解决完眼前的骸骨后,女孩便将视线转到夜月这边,毕竟这里出现活人的情况可不多见。
身着黑色哥特式礼服的少女慢悠悠地踩在快要碎掉的地板上,朝着夜月走去。
这时,夜月才借着不知哪里的血红色光芒看清了少女的面孔——一张精致的小脸上表情孤冷高傲,小巧的身体却意外地有着强大的压迫感。
她看向自己的眼神犹如看待路边杂草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