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魂断古冢,重生寒窑

作者:子纤爱吃鱼 更新时间:2025/11/24 23:09:09 字数:5727

痛。

像是有无数根细针在扎着骨头缝,又像是被人扔进了冰窖里,从四肢百骸冷到心口。林晚星想睁开眼,眼皮却重得像灌了铅,耳边是嘈杂的哭喊声,尖利又刺耳,吵得她太阳穴突突直跳。鼻腔里充斥着一股混合着霉味、草药味和劣质柴火烟味的气息,陌生又浑浊,与她最后记忆里西汉古墓中那股干燥的尘土味截然不同。

“哭哭哭!就知道哭!一个丧门星,克死了我儿子还不够,现在还要拖累我们赵家!” 一个粗嘎的老妇声音像破锣一样炸响,带着毫不掩饰的厌恶和刻薄,“我告诉你阿禾,今天你要是死不了,这分家的事就必须说清楚!大牛留下的那点钱,还有屋后的半亩地,可不能给你这个不下蛋的扫把星糟蹋了!”

阿禾?分家?大牛?

陌生的词汇在脑海里盘旋冲撞,林晚星猛地一怔,随即而来的是铺天盖地的记忆碎片——考古现场脚手架坍塌的瞬间,头顶落下的巨石带着呼啸的风声,同事小张惊恐的呼喊被烟尘吞噬,还有……一具瘦弱干枯的身体,在深秋的寒风中被推搡,粗糙的土坯墙撞得后背剧痛,最后重重摔倒在冰冷的泥地上,额头磕在石头上,意识随之沉入黑暗。

她不是应该死在那座西汉诸侯王墓的坍塌事故里吗?那座她带队挖掘了三个月,刚找到主墓室入口就突发意外的古墓,怎么会让她听到这些奇怪的话?

“婆婆,娘她还病着,额头还在流血……” 一个软糯的小女孩声音带着哭腔,怯生生地反驳,小肉手紧紧抓着破旧的床沿,“爹下葬那天说了,要好好照顾娘和我,还说让我听娘的话……”

“你爹?你爹都死了!死透了!” 老妇的声音更凶了,伴随着一声清脆的巴掌响,小女孩的哭声瞬间拔高,“一个小丫头片子懂什么?这赵家的家产,轮不到你们娘俩做主!今天必须把话说死,要么你就带着这个小拖油瓶滚出青竹村,要么就把大牛的遗产交出来,我还能给你们一口饭吃,不然就等着饿死在这破茅屋里!”

“不要……我不要离开爹的家,爹说这里是我的家……” 小女孩的哭声断断续续,充满了恐惧和无助,每一声都像针一样扎在林晚星的心上。

林晚星的意识在剧痛和混乱中逐渐清晰,她用尽全身力气,终于掀开了沉重的眼皮。入目是低矮破旧的茅草屋顶,几处茅草已经腐烂脱落,露出黑黢黢的椽子,墙角结着厚厚的蛛网,几只蜘蛛在网上爬动。身下是硬邦邦的土炕,铺着一层薄薄的、散发着霉味的稻草,盖在身上的被子又薄又沉,针脚粗糙得像麻袋片。

床边围着几个人,为首的是一个穿着打补丁粗布短褂的老妇,头发用一根木簪胡乱挽着,满脸褶子拧成一团,正叉着腰瞪着她,浑浊的眼睛里全是算计和冷漠。老妇身边站着两个中年汉子,都是粗眉大眼,穿着和老妇类似的衣裳,手里分别拿着扁担和锄头,显然是刚从地里回来就被叫来“助威”。两人表情麻木,眼神躲闪,却没有一个人站出来替她说话——林晚星从原主的记忆碎片里认出,这是原主的大伯哥赵大虎和二伯哥赵二豹,都是老实巴交的庄稼人,却被婆婆李氏拿捏得死死的。

而在她的床脚,一个穿着洗得发白的小棉袄的小女孩正趴在床边哭,小脸脏兮兮的,沾着泥土和泪痕,只有一双眼睛又大又亮,此刻却蓄满了泪水,像受惊的小鹿一样怯生生地看着她。看到林晚星睁开眼,小女孩的哭声顿了顿,抽噎着喊了一声:“娘……你醒了?”

娘?

林晚星的心脏猛地一沉,结合脑海里汹涌的记忆碎片,一个荒诞却又无比清晰的念头浮了上来——她穿越了。穿越到了这个名为“大雍王朝”的陌生时代,成为了青竹村这个名叫“阿禾”的十九岁村妇。原主是邻村一个穷秀才的女儿,因为父亲早逝,母亲重病,才嫁给了青竹村的赵大牛。赵大牛是个老实本分的猎户,虽然家境贫寒,但对原主和女儿丫丫还算体贴。可半年前,赵大牛上山打猎时,为了追一只野猪,失足坠下悬崖,尸骨还是村民们找了三天才抬回来的。

丈夫死后,原主的天就塌了。婆婆李氏本就嫌弃她进门三年只生了一个女儿,不能为赵家传宗接代,如今没了儿子这个“靠山”,更是变本加厉地磋磨她。家里的重活累活全让她干,却只给她和丫丫吃最差的口粮,稍有不顺心就打骂相加。这次出事,就是因为原主想从家里拿几个铜钱给发烧的丫丫买块红糖,被李氏发现后推搡辱骂,最后失足摔倒在院角的石头上,高烧昏迷了三天三夜,才让她这个来自现代的灵魂占了这具身体。

“哟,醒了?命还挺硬。” 李氏见林晚星睁开眼,脸上露出一丝讥讽,唾沫星子随着说话的动作飞溅,“我还以为你要睡死过去,省得我费劲。既然醒了,就别装死,赶紧把话说清楚,大牛留下的那二两银子和屋后的半亩地,你到底交不交出来?”

林晚星动了动嘴唇,喉咙干涩得像被砂纸磨过,发出来的声音嘶哑难听:“水……” 她现在不仅口渴,额头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浑身酸软无力,稍微一动就头晕目眩——这是典型的失血加感染症状,要是在现代,至少得输点生理盐水消炎,可在这连块干净纱布都没有的破茅屋里,只能靠自己硬扛。

“水?你还想要水?” 李氏嗤笑一声,抬脚踢了踢床边的破陶罐,“先把事情说清楚再说!我告诉你阿禾,别想着用装病来蒙混过关,今天这事必须有个了断!你一个外姓女人,守着大牛的家产有什么用?还不是迟早要改嫁,到时候这些东西还不是便宜了外人?”

丫丫见娘要水,赶紧爬起来,踮着脚尖去够桌上的粗瓷碗。碗里的水浑浊不堪,还飘着几根草屑,显然是放了很久的。小女孩小心翼翼地端着碗,走到床边递到林晚星嘴边,小声说:“娘,喝水。”

林晚星看着女儿冻得发红的小手,心里一阵酸楚。她偏过头,避开那碗脏水,对丫丫摇了摇头,然后看向李氏,眼神逐渐变得清明而坚定:“这水不能喝,会闹肚子。” 她的声音依旧嘶哑,却带着一种李氏从未听过的冷静,“婆婆,大牛是你的儿子,我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按大雍律,夫妻存续期间的财产,妻子和子女有优先继承权,就算是父母,也不能强行剥夺。”

这话一出,不仅李氏愣住了,连旁边的赵大虎和赵二豹也露出了惊讶的表情。在他们印象里,阿禾一向是个懦弱无能的软柿子,说话细声细气,别说和婆婆顶嘴,就连大声喘气都不敢,今天怎么突然说出这种有条有理的话来?

李氏反应过来后,气得脸都红了,抬手就要往林晚星脸上打:“你个小贱人,竟敢跟我顶嘴!还敢提什么律?在这青竹村,我李氏的话就是律!”

林晚星早有防备,侧身躲开,李氏的巴掌打空,差点摔在土炕上。她顺势抓住李氏的手腕,虽然身体虚弱,但常年在考古队锻炼出的力气,对付一个年迈的老妇还是绰绰有余。“婆婆,动手打人可是要吃官司的。” 林晚星的声音冷了下来,“我虽然是妇道人家,但也知道‘孝道’二字。大牛在世时,对您孝顺恭敬,每月的猎物都先给您挑最好的,您现在这样对他的妻女,就不怕大牛在天有灵,心寒吗?”

她这话正好戳中了李氏的软肋。虽然李氏刻薄寡恩,但在村里还是要脸面的,尤其忌讳“不孝”“忘恩负义”的名声。而且大雍王朝推崇孝道,要是被人知道她苛待亡子的遗孀孤女,不仅会被村民戳脊梁骨,甚至可能被里正问责。

赵大虎和赵二豹也对视一眼,赵大虎咳嗽了一声,劝道:“娘,阿禾说得也有道理,大牛刚走没多久,这么闹出去不好看。”

“好看?什么好看?” 李氏挣脱林晚星的手,气得跳脚,“我儿子的银子,凭什么让她一个外人拿着?她要是改嫁了,这些东西不就白给了?”

痛。

像是有无数根细针在扎着骨头缝,又像是被人扔进了冰窖里,从四肢百骸冷到心口。林晚星想睁开眼,眼皮却重得像灌了铅,耳边是嘈杂的哭喊声,尖利又刺耳,吵得她太阳穴突突直跳。

“哭哭哭!就知道哭!一个丧门星,克死了我儿子还不够,现在还要拖累我们赵家!” 一个粗嘎的老妇声音响起,带着毫不掩饰的厌恶和刻薄,“我告诉你阿禾,今天你要是死不了,这分家的事就必须说清楚!大牛留下的那点钱,还有屋后的半亩地,可不能给你这个不下蛋的扫把星糟蹋了!”

阿禾?分家?大牛?

陌生的词汇在脑海里盘旋,林晚星猛地一怔,随即而来的是铺天盖地的记忆碎片——考古现场坍塌的瞬间,头顶落下的巨石,同事惊恐的呼喊,还有……一具瘦弱干枯的身体,在寒风中被推搡,最后重重摔倒在冰冷的泥地上。

她不是应该死在那座西汉古墓的坍塌事故里吗?怎么会听到这些奇怪的话?

“婆婆,娘她还病着……” 一个软糯的小女孩声音带着哭腔,怯生生地反驳,“爹说了,要好好照顾娘和我……”

“你爹?你爹都死了!死透了!” 老妇的声音更凶了,“一个小丫头片子懂什么?这赵家的家产,轮不到你们娘俩做主!今天必须把话说死,要么你就带着这个小拖油瓶滚出青竹村,要么就把大牛的遗产交出来,我还能给你们一口饭吃!”

“不要……我不要离开爹的家……” 小女孩的哭声越来越大,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林晚星的意识在剧痛和混乱中逐渐清晰,她终于用力掀开了沉重的眼皮。入目是低矮破旧的茅草屋顶,墙角结着蛛网,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霉味和草药的苦涩味。床边围着几个人,为首的是一个穿着粗布短褂、满脸褶子的老妇,正叉着腰瞪着她,眼神里全是算计和冷漠。老妇身边站着两个中年汉子,应该是原主的叔伯,表情麻木,显然是和老妇一伙的。

而在她的床脚,一个穿着打补丁的小棉袄的小女孩正趴在床边哭,小脸脏兮兮的,只有一双眼睛又大又亮,此刻却蓄满了泪水,怯生生地看着她。看到林晚星醒了,小女孩的哭声顿了顿,带着哭腔喊了一声:“娘……”

娘?

林晚星的心脏猛地一沉,结合脑海里的记忆碎片,一个荒诞却又无比清晰的念头浮了上来——她穿越了。穿越到了这个叫“大雍王朝”的陌生时代,成了这个名叫“阿禾”的村妇。原主丈夫赵大牛上山打猎坠崖身亡,留下她和三岁的女儿丫丫,本就体弱多病的她被恶婆婆逼着分家夺产,争执中被推搡摔倒,高烧不退,最后竟然就这么香消玉殒,让她这个来自现代的灵魂占了身体。

“哟,醒了?” 老妇见林晚星睁开眼,脸上露出一丝讥讽,“我还以为你要睡死过去呢。既然醒了,就别装死,赶紧把话说清楚,大牛的钱和地,你到底交不交出来?”

林晚星动了动嘴唇,喉咙干涩得发疼,发出来的声音嘶哑难听:“水……”

“水?你还想要水?” 老妇嗤笑一声,“先把事情说清楚再说!我告诉你阿禾,别想着用装病来蒙混过关,今天这事必须有个了断!”

丫丫见娘要水,赶紧爬起来,端过床边一个豁了口的粗瓷碗,小心翼翼地递到林晚星嘴边。碗里的水带着一股土腥味,但林晚星此刻渴得厉害,顾不得那么多,小口小口地喝了起来。

喝了水,喉咙里的干涩感缓解了一些,林晚星的脑子也更清醒了。她看着眼前这几个虎视眈眈的“亲人”,又看了看身边哭得可怜的丫丫,一股强烈的求生欲涌上心头。她是林晚星,是历史学博士,不是那个逆来顺受、任人欺凌的阿禾。既然占了这具身体,就必须活下去,还要带着这个可怜的孩子好好活下去。

“婆婆,” 林晚星的声音依旧嘶哑,但语气却异常平静,“大牛是你的儿子,我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丫丫是他的亲生女儿。按照大雍律,夫妻存续期间的财产,妻子和子女有继承权,就算是父母,也不能强行剥夺。”

这话一出,不仅老妇愣住了,连旁边的两个叔伯也露出了惊讶的表情。在他们印象里,阿禾一向是个懦弱无能的软柿子,别说和婆婆顶嘴,就连大声说话都不敢,今天怎么突然说出这种有条有理的话来?

老妇反应过来后,气得脸都红了:“你胡说八道什么!什么律不律的,在这青竹村,就是我说了算!你一个妇道人家,懂什么继承权?”

“我不懂,但村老懂,里正懂,甚至县衙的老爷也懂。” 林晚星缓缓坐起身,虽然身体虚弱,但眼神却异常坚定,“大牛尸骨未寒,你就迫不及待地要夺他留给妻女的最后一点东西,传出去,别人会怎么说赵家?说赵家苛待寡媳孤女,连死人的东西都要抢?到时候,不仅赵家的名声臭了,连叔伯家的孩子将来娶亲嫁女,都会受影响吧?”

她这话正好戳中了两个叔伯的软肋。在村里,名声比什么都重要,要是赵家真落下这么个名声,他们的日子也不会好过。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犹豫。

老妇也察觉到了儿子们的动摇,气得跳脚:“你个小贱人,竟然敢威胁我!我看你是烧糊涂了!”

“我没糊涂。” 林晚星看向老妇,语气带着一丝冷意,“我知道婆婆是担心我和丫丫拖累赵家,这点我可以保证。从今往后,我和丫丫自给自足,绝不向赵家要一粒米、一文钱。但大牛留下的东西,是我和丫丫活下去的根本,我不能给。”

她顿了顿,又补充道:“当然,婆婆养育大牛一场,劳苦功高。等我身体好起来,地里有了收成,每年都会给婆婆送些粮食,尽一份孝心。但分家,必须分清楚。”

这番话有理有据,既表明了自己的立场,又给了老妇台阶下,同时还暗示了分家的必要性。老妇被堵得说不出话来,看着林晚星那双陌生的、充满威慑力的眼睛,竟然莫名地有些心慌。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赵家媳妇说得在理。大牛刚走,你们就逼着寡媳分家夺产,确实不像话。”

众人回头一看,只见村老拄着拐杖站在门口,身后还跟着几个村里的老人。原来刚才屋里的争吵声太大,惊动了邻居,邻居又去请了村老来评理。

村老是村里德高望重的人,老妇见到他,气焰顿时矮了半截:“村老,您怎么来了?这是我们赵家的家事……”

“家事也不能不讲道理,不顾国法。” 村老走进屋,看了一眼林晚星和丫丫,眼神里露出一丝同情,“阿禾说得对,按照规矩,大牛的遗产,她和丫丫有份。依我看,就按阿禾说的办,分家单过,赵家的东西她不抢,她的东西赵家也不能动。往后她日子好了,给你送些粮食尽孝,日子不好,赵家也别苛责。这样既合规矩,也顾念着亲情,你们看如何?”

有村老做主,又有国法和名声压着,老妇就算再不甘心,也不敢反驳。两个叔伯更是连忙点头:“村老说得是,就按您说的办。”

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当天下午,里正就来了,写下了分家文书,明确了林晚星和丫丫的财产——一间茅草屋,屋后半亩地,还有赵大牛留下的少量银钱和衣物。

等赵家的人走了,屋里终于安静了下来。丫丫扑到林晚星怀里,小声问:“娘,我们真的要自己过了吗?会不会饿肚子?”

林晚星抱着女儿瘦弱的身体,感受着她的颤抖,心中一软。她轻轻抚摸着丫丫的头,用尽可能温柔的声音说:“不会的,丫丫。娘向你保证,以后我们不仅不会饿肚子,还会过得很好。”

夕阳透过破旧的窗户照进来,落在母女俩身上,给她们镀上了一层温暖的光晕。林晚星看着怀里的女儿,又看了看这间破旧却终于属于自己的茅草屋,眼神变得无比坚定。

大雍王朝,青竹村。从今天起,她就是阿禾,一个要带着女儿在这乱世中活下去,并且活得更好的村妇。前路或许布满荆棘,但她有来自现代的知识和智慧,还有一颗永不放弃的心。

而她不知道的是,在村外的山林里,一队身着黑衣的人正护着一个重伤昏迷的年轻男子,焦急地寻找着藏身之处。命运的丝线,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将她和那个未来会与她纠缠一生的人,紧紧地联系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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