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星没想到,救萧彻留下的那包草药渣,竟成了她在青竹村站稳脚跟的契机。此刻她正蹲在灶台前,用一根细木棍拨弄着灶膛里的火苗,火苗跳跃着舔舐着锅底,将她脸上的轮廓映照得忽明忽暗。锅里煮着的是稀得能照见人影的米粥,这是她和女儿丫丫今天唯一的口粮。原主赵阿禾是个命苦的,嫁入赵家三年,没享过一天福,丈夫赵大牛在一次上山砍柴时失足摔死,她就成了赵家眼里的累赘,被李氏磋磨得不成人形,最后竟在一个寒冷的冬夜咽了气,才让来自现代的外科医生林晚星占了这具身体。
送走萧彻后的第三天清晨,天刚蒙蒙亮,林晚星就背着竹篓上了山。深秋的山林带着刺骨的寒意,露水打湿了她的粗布衣衫,冻得她瑟瑟发抖。但她不敢停,山上的蒲公英、紫苏、柴胡都是能换钱的宝贝,也是她和丫丫活下去的希望。她小心翼翼地拨开带刺的灌木丛,将那些带着晨露的草药连根挖起,泥土沾满了她的指尖,冰凉刺骨,可一想到丫丫期盼的眼神,她就浑身充满了力气。太阳升到半山腰时,她的竹篓已经装了大半,这才背着沉甸甸的竹篓下了山,刚把晒干的蒲公英根打包好,准备再去李家村药铺碰碰运气,院门外就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夹杂着女人撕心裂肺的哭喊:“阿禾妹子!求你救救我的娃!求你了!”
林晚星连忙放下手里的布包,快步跑去开门。门栓刚一拉开,一个身影就“扑通”一声跪倒在她面前,正是村西头的张婶。她怀里紧紧抱着一个约莫五岁的男孩,孩子脸色发青,嘴唇紫得像冻住的桑葚,呼吸微弱得几乎看不见胸口起伏,小小的身体在张婶怀里一动不动,只剩下一丝若有若无的气息。张婶的丈夫张大柱跟在后面,满脸焦灼,黝黑的脸上布满了汗珠,手里攥着几文皱巴巴的铜钱,那铜钱被他攥得温热,边缘都磨得发亮。他声音抖得不成样子:“阿禾妹子,我们刚从李郎中那里回来,他摸了摸娃的脉,说……说娃没救了,让我们准备后事,可我不甘心啊!我家就这一个独苗,要是没了,我们老两口可怎么活!”他说到最后,声音哽咽,眼泪顺着黝黑的脸颊滚落。“我听说你前几天救了那个从城里来的贵人,懂医术,你救救他,多少钱都行!就算是砸锅卖铁,我们也给你凑!”
林晚星心头一紧,前世十几年的外科急诊经验让她瞬间进入了工作状态。她立刻蹲下身,示意张婶把孩子放平。张婶连忙照做,双手还在不停地颤抖。林晚星动作麻利地掀开孩子的眼皮,瞳孔微微放大,但还未完全散大,这是还有生机的信号。她又快速摸向孩子的颈动脉,指尖传来微弱但规律的跳动,悬着的心稍稍放下了一些。她接着检查孩子的口鼻,没有异物堵塞,再伸手按住他的胸口,能感觉到呼吸时胸腔起伏异常,微弱且不规则。“张婶,你仔细想想,孩子发病前吃了什么?有没有什么异常举动?”林晚星一边检查,一边急促地问道。张婶连忙回忆:“早上娃说饿,我就给他盛了一碗昨天剩下的凉米糊,他狼吞虎咽地就吃下去了,吃完没一会儿就说胸口闷,然后就倒在地上不醒人事了!”结合孩子嘴角残留的奶渍和张婶的描述,林晚星瞬间判断出:这是异物呛入气管引发的不完全性窒息,加上孩子本身就有些风寒,病情才会急转直下。李郎中大概是把窒息当成了急症,没找出根源才判了“死刑”。
“别跪了,快把孩子抱进屋!”林晚星声音急促却沉稳,这种沉稳的语气让慌乱的张婶夫妇瞬间有了主心骨。“张大柱,你去灶房找块干净的粗布,再打一盆温水来,越快越好!张婶,你抱着孩子跟我来,注意别让孩子的头歪着!”林晚星一边吩咐,一边转身往屋里走,脚步飞快。此时的她完全顾不上原主虚弱的身体,满脑子都是如何尽快取出孩子气管里的异物。前世在急诊室,她见过太多因为窒息而失去生命的孩子,她绝不能让这样的悲剧在自己眼前重演。
张婶夫妇如梦初醒,连忙抱着孩子跟进屋。林晚星让他们把孩子平放在土炕上,自己则迅速跪在炕边,调整好姿势。她双手交叠,掌心对准孩子的剑突下方两横指处,按照现代急救的海姆立克法,用上半身的力量快速向上挤压。一下、两下、三下……每一次挤压都用足了力气,原主长期营养不良的身体根本支撑不住这样的消耗,手臂很快开始颤抖,汗水顺着她的额角滑落,滴在土炕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印记。但她不敢停——每多一秒,孩子的生机就少一分。张婶在一旁看着,双手紧紧攥在一起,指甲都掐进了肉里,眼泪无声地滑落。张大柱端着温水和粗布跑进来,看到这一幕,也紧张得大气都不敢喘,只能站在一旁待命。“咳……咳咳……”就在林晚星手臂酸痛得几乎抬不起来时,孩子突然发出一声微弱的咳嗽,紧接着,一口黏糊糊的米糊从嘴角吐了出来,那米糊已经有些发黑,显然在气管里堵了不少时间。随着异物排出,孩子的胸口开始剧烈起伏,发出粗重的喘息声,原本青紫的脸色也渐渐恢复了一丝血色,虽然依旧苍白,但已经有了活气。
“活了!我的娃活了!”张婶见状,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扑到炕边紧紧攥着孩子的手,声音里充满了劫后余生的喜悦和激动。张大柱也红了眼眶,他走上前,对着林晚星深深鞠了一躬,腰弯得几乎贴到了地面:“大恩大德,我们夫妻这辈子都忘不了!阿禾妹子,你就是我们家的救命恩人!”林晚星看着孩子渐渐恢复的呼吸,终于松了一口气,浑身的力气仿佛都被抽干了,瘫坐在地上,大口喘着气,后背的衣服已经被汗水浸透,紧紧贴在身上,凉风吹过,让她打了个寒颤。但看着炕上渐渐睁开眼睛的孩子,她的心里充满了成就感,这种用自己的医术拯救生命的感觉,比任何事情都让她满足。
林晚星缓了片刻,扶着炕沿慢慢站起身,走到灶台边。灶膛里的火还没有完全熄灭,她添了几根柴火,让火重新旺起来。然后从竹篮里拿出晒干的紫苏叶和生姜,这些都是她昨天上山特意采摘的,紫苏能驱寒,生姜能暖胃,正好适合刚脱离危险的孩子。她用石臼小心地将紫苏叶和生姜捣成碎末,动作轻柔而熟练。又从陶罐里舀出一勺糙米磨成的粉,这是她省吃俭用留下来的,平时都舍不得多吃。她将米粉和药末混合在一起,加入适量的温水调成糊状,然后倒进一个小小的陶锅里,放在灶上慢慢熬煮。火苗舔舐着锅底,发出“噼啪”的声响,一股淡淡的药香和米香渐渐弥漫开来。
“孩子刚缓过来,脾胃虚弱,不能吃硬的东西,也不能吃凉的。”林晚星一边用勺子轻轻搅动锅里的米糊,防止糊底,一边对张婶说,“这紫苏姜糊温和,能驱寒暖胃,你喂他的时候要少量多次,一次别喂太多,免得他肠胃受不了。今天一天都别再给他吃生冷油腻的食物,就喝点温热的米糊或者米汤。”她顿了顿,又补充道:“另外,他风寒还没好,我再给你配点草药,熬水给他泡脚,发发汗,风寒就能好得快一些。”张婶连连点头,看着林晚星的眼神里充满了感激和敬畏,之前村里有人说阿禾被婆家磋磨傻了,也有人说她克死丈夫不是善茬,可此刻在她眼里,林晚星就是救子恩人,是活菩萨。她小心翼翼地抱起孩子,动作轻柔得像是在抱着稀世珍宝。
张婶从怀里掏出那几文皱巴巴的铜钱,这是他们家全部的积蓄了,她硬要塞给林晚星:“妹子,这钱你拿着,虽然不多,是我们的一点心意。你救了我家娃的命,这点钱根本不够报答你的恩情,但我们家实在是……”说到这里,张婶的声音又哽咽了。青竹村本来就贫瘠,加上今年收成不好,家家户户都过得紧巴巴的,他们家更是连顿饱饭都快吃不上了。林晚星看着那几文铜钱,又看了看张婶愧疚的眼神,笑着摇了摇头,把她的手推了回去:“张婶,钱我不能要。都是一个村的,抬头不见低头见,互相帮衬是应该的。真要谢我,等孩子好了,让他帮我拾点柴火就行。”她知道,在这个封闭的小村里,人情比铜钱更珍贵。收下这几文钱,就成了单纯的交易;而拒绝钱财,换来的却是一份实打实的人情和信任,这对于初来乍到、孤立无援的她来说,比什么都重要。
张婶拗不过她,只能红着眼眶应下,心里暗暗决定,以后一定要好好报答林晚星。林晚星从竹篓里拿出一些晒干的柴胡和荆芥,这些都是治疗风寒的常用药,她用一张粗布把草药包好,递给张婶:“这是治风寒的药,你回去后用砂锅加水熬煮,水开后再煮一刻钟,然后倒出来晾到温热,给孩子泡脚,每天泡两次,一次泡一刻钟左右,三天就能好得差不多了。”她又详细叮嘱了用药的剂量和注意事项,生怕张婶记不住。张婶都一一记在心里,反复确认无误后,才抱着孩子,和张大柱一起千恩万谢地离开了。
刚关上门,林晚星就感觉腿被人抱住了,她低头一看,只见丫丫抱着她的腿,仰着小脸,一双大眼睛里满是崇拜的光芒:“娘,你好厉害,像故事里的仙女一样,一下子就把小哥哥救醒了。”丫丫今年才四岁,因为长期营养不良,长得比同龄的孩子瘦小一些,头发枯黄,脸上也没什么血色,但眼睛却格外明亮。林晚星弯腰抱起女儿,在她冻得冰凉的小脸上亲了一口,亲得丫丫咯咯直笑。“娘不是仙女,娘只是会一些治病的法子。”林晚星柔声说,“娘只是想让丫丫知道,不管遇到什么困难,都不要放弃,只要想办法,就一定能解决。”她心里清楚,这次救了张婶的孩子,只是一个开始。要在青竹村真正立足,不被李氏和赵家欺负,她必须让更多人看到她的价值,建立起自己的人脉和威望。
青竹村不大,消息传得飞快。不出半天,林晚星救活张婶儿子的消息就传遍了整个村子。中午时分,林晚星正在给丫丫喂粥,院门外就传来了王婆的声音:“阿禾妹子在家吗?”王婆是村里的老人,为人正直,在村里很有威望,之前原主被李氏欺负时,她还曾出面说过几句公道话。林晚星连忙放下碗,起身开门:“王婆,快进来坐。”王婆提着一个篮子走进来,篮子里装着几颗新鲜的白菜和几个鸡蛋,这在当下可是稀罕物。“阿禾啊,你可真是给我们这些老婆子长脸!”王婆一进门就笑着说,坐在炕边,拉着林晚星的手,“之前李氏在村里到处说你坏话,说你克死丈夫,还说你被磋磨傻了,现在没人信她的鬼话了。刚才我去井边挑水,好几个婶子都围着我问,说你医术高明,想让你给她们家娃看看积食的毛病呢。”
林晚星眼睛一亮,这正是她想要的结果。她连忙给王婆倒了一杯热水,递到她手里:“王婆,我正想跟您商量个事。村里的孩子大多有积食、风寒的小毛病,李郎中在李家村,路远,药价又贵,很多人家舍不得花钱,孩子病了就只能硬扛着,看着怪心疼的。我想利用山上的草药,给孩子们看看病,不收钱,就换点柴火、粮食或者种子,您看行吗?”她知道王婆在村里的号召力,有她帮忙,这件事就成功了一大半。王婆一拍大腿,大声说:“这有什么不行的?你这是积德行善的大好事!我这就去帮你吆喝,让有娃的人家都来你这儿看看。保准把你家的门槛都踏破!”说着就起身要走,一副雷厉风行的样子。
林晚星连忙拉住她:“王婆,您等一下。”她转身走进屋里,从竹篓里拿出一小包自己晒的蒲公英茶,这是她特意挑选的嫩叶炒的,口感很好,还有清热解毒的功效。“这是我用蒲公英叶子炒的茶,泡水喝能清热解毒,夏天喝还能解暑,您拿回去尝尝。”林晚星把茶包递给王婆,又补充道,“另外,您帮我问问大家,有没有人家里有多余的土豆种子或者红薯秧,我想用草药或者粮食跟他们换。我屋后有半亩荒地,想种点东西,不然我和丫丫迟早要饿死。”王婆接过茶包,闻了闻,一股清新的香气扑面而来,她笑得合不拢嘴:“你这孩子,就是懂事。放心吧,这事包在我身上,保准给你办得妥妥帖帖的。”说完,就提着篮子匆匆忙忙地走了,生怕耽误了给林晚星吆喝。
王婆的吆喝果然很管用。下午的时候,林晚星的小院就热闹起来了。先是村东头的李婶抱着她三岁的孙子来了,孩子面黄肌瘦,肚子却鼓鼓的,显然是积食严重。紧接着,张婶也来了,这次她带来了一捆晒干的柴火,说是给林晚星的谢礼,还帮着招呼来问诊的村民。林晚星耐心地给每个孩子检查,根据症状配好草药。对于积食的孩子,她就用山楂、麦芽、神曲配成消积散;对于风寒感冒的孩子,就用柴胡、荆芥、防风配成感冒药。有的是煮水喝的,有的是外敷的,她都详细讲解了用法用量和注意事项,生怕家长弄错。
她不收钱财,只让大家根据自家情况,带点柴火、野菜或者粗粮过来。有个叫刘婶的,家里实在困难,男人卧病在床,孩子又多,实在没什么能给的,红着脸对林晚星说:“阿禾妹子,我家实在没什么能给你的,我帮你把屋后的地翻了吧,你一个女人家,翻地太费劲了。”林晚星欣然同意,她正愁自己身体弱,翻不动地呢。刘婶的丈夫以前是村里的好把式,翻地的手艺好,有她帮忙,屋后的荒地很快就能种上东西。
到了傍晚,来问诊的村民渐渐散去。林晚星的小院里已经堆了不少柴火,足足堆了半间屋,陶罐里的粮食也多了小半罐,有糙米、玉米糁,还有几颗饱满的土豆种子,这是村西头的老庄稼汉李大爷送来的。李大爷说这是他特意留的优良品种,产量高,耐旱,很适合在青竹村种。丫丫兴奋地帮着整理柴火,小脸跑得通红,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却一点也不觉得累。林晚星看着这一幕,心里暖暖的。她知道,她正在用自己的方式,一点点融入这个陌生的时代,一点点为自己和女儿铺就一条生存之路。
就在这时,院门外传来一个不情不愿的声音:“阿禾在家吗?我娘让我来……给你送点东西。”林晚星抬头一看,只见李氏的小孙子赵小宝,大概七八岁的样子,穿着一件打了好几块补丁的棉袄,手里提着一小袋糙米,扭扭捏捏地站在门口,脸上满是不情愿,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林晚星皱了皱眉,她可不相信李氏会突然良心发现,给自己送东西。李氏是赵大牛的娘,为人刻薄自私,在赵大牛死后,就一心想把她赶出赵家,霸占她那点微薄的嫁妆,之前没少磋磨她。
果然,赵小宝把米袋往地上一扔,嘴里嘟囔着说:“我奶奶说了,你别以为救了几个人就了不起了,这米是看在我大伯的面子上给你的,算是我们赵家仁至义尽了。以后你别再跟我们赵家扯上关系,也别在外面说我们赵家的坏话,不然我奶奶饶不了你!”他说完,还对着林晚星做了个鬼脸,一副仗势欺人的样子。正在帮林晚星整理草药的王婆刚从屋里出来,听到这话气得够呛,拿起拐杖就要打赵小宝:“你这小兔崽子,怎么说话呢?你娘没教你礼貌吗?阿禾妹子救了人,是积德行善,你奶奶不说感谢,还让你来说这种浑话,真是没天理了!”
赵小宝吓得一缩脖子,转身就跑,一边跑一边喊:“我告诉我奶奶去,你欺负我!”看着他狼狈的背影,王婆气得直骂:“这李氏,真是教不出好东西!”林晚星拦住王婆,捡起地上的米袋,掂了掂,分量不轻,大概有两斤多。她笑着说:“王婆,别跟孩子一般见识。李氏愿意送米来,说明她心里还是有点数的,知道我现在在村里有了人缘,不敢再像以前那样明目张胆地欺负我了。这米我们收下,正好够我和丫丫吃几天了。”她知道,李氏这是怕她在村里威望越来越高,将来对赵家不利,才用这点米来堵她的嘴,同时也是想试探一下她的态度。不过不管怎么说,这袋米也能让她们母女多撑几天,省去了她不少麻烦。
王婆叹了口气:“你就是太善良了。这李氏可不是什么好东西,你以后还是要多加小心。”林晚星点了点头,她当然知道李氏的为人,以后少不了和她打交道。王婆又坐了一会儿,叮嘱了林晚星一些注意事项,才离开了。晚上,丫丫睡熟后,林晚星坐在油灯下,油灯的光线很暗,只能勉强照亮一小块地方。她把今天换来的土豆种子小心翼翼地包好,放在一个干燥的陶罐里,这可是她未来的希望。然后她拿出纸笔——那是她用几捆柴火从村里的教书先生李先生那里换来的,李先生是个落魄的秀才,在村里教几个孩子识字,日子过得也很清贫。
林晚星开始记录今天的问诊情况,她用娟秀的字迹,详细写下了每个孩子的姓名、年龄、症状、用药以及注意事项。这是她多年来养成的习惯,详细的病历记录不仅能让她更好地总结经验,还能为以后的治疗提供参考。写完病历,她又在纸上写下了村里的人口结构、各家的经济状况以及可用的资源。比如张婶家男人是个木匠,手艺不错;李大爷是个老庄稼汉,种庄稼很有经验;李先生有文化,能识字断文。这些都是她可以利用的资源。
她知道,单纯靠给人看病换东西,只能解决眼前的温饱问题,不能从根本上改变她和丫丫的命运。要想真正摆脱贫困,不被别人欺负,还是要从土地上做文章。民以食为天,在这个时代,有了粮食,就有了生存的底气。屋后的半亩荒地虽然贫瘠,石头多,土壤也不肥沃,但只要改良得当,种上耐旱高产的土豆,说不定能有个好收成。而要改良土壤,就需要大量的有机肥,这就需要她想办法从村里收集牲畜粪便和秸秆。她盘算着,明天就去找村里养牛养猪的人家,用草药换他们的粪便,这样既能得到改良土壤的肥料,又能进一步拉近和村民的关系,一举两得。
正想着,院门外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动,像是有人把什么东西放在了地上。林晚星警惕地皱起眉头,这个时候,村里的人都已经睡了,谁会来这里?她拿起身边的镰刀——这是她用来防身的武器,轻轻走到门边,侧耳倾听。只听一个低沉的声音说:“主子吩咐,把这个交给阿禾姑娘,让她务必收下。”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一丝恭敬。紧接着,是东西放在地上的声音,然后脚步声渐渐远去,很快就消失在了夜色中。
林晚星屏住呼吸,等了一会儿,确定外面没人了,才轻轻打开门。月光下,只见地上放着一个用油纸包着的包裹,包裹不大,但分量很沉。她左右看了看,村里的小路静悄悄的,一个人影也没有。她连忙拿起包裹,关上门,回到屋里。她小心翼翼地打开油纸包,里面是一小锭银子,约莫有五两重,银子下面还有一张纸条,上面用毛笔写着几行字:“谢救命之恩,日后若有难处,可去云溪县悦来客栈找刘掌柜,报我名号即可。”字迹苍劲有力,笔锋凌厉,显然是萧彻写的。
林晚星心里一暖,又有些复杂。她救萧彻的时候,只是出于医生的本能,并没有想过要什么回报。她知道萧彻身份不简单,从他的衣着、谈吐以及随身侍卫的身手来看,绝不是普通的商人。和他走得太近,可能会卷入不必要的麻烦,甚至是朝堂纷争。但萧彻这份雪中送炭的恩情,她记下了。这五两银子,在青竹村可是一笔巨款,足够她们母女安稳过上半年,也能让她有资本去购买种子、工具,实施改良土壤的计划了。
林晚星把银子小心地藏在床底下的一个陶罐里,这个陶罐是她特意用来存放贵重物品的。她又把纸条凑到油灯下,仔细看了几遍,然后把纸条烧成了灰烬,以免留下痕迹。做完这一切,她走到窗边,推开窗户。深秋的夜晚很凉,带着一股草木的清香。月光透过破旧的窗户照进来,洒在林晚星的脸上,她的眼神变得无比坚定。青竹村的生存之战,她才刚刚开始。而她与萧彻的缘分,也远未结束。她不知道未来会遇到什么困难,但她知道,只要她不放弃,凭借着自己的医术和智慧,一定能在这个陌生的时代,为自己和女儿闯出一片天地。
正想着,院门外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动。林晚星警惕地拿起身边的镰刀,走到门边侧耳倾听。只听一个低沉的声音说:“主子吩咐,把这个交给阿禾姑娘,让她务必收下。”紧接着,是东西放在地上的声音,然后脚步声渐渐远去。
林晚星打开门,只见地上放着一个用油纸包着的包裹。她捡起来打开,里面是一小锭银子,约莫有五两重,还有一张纸条,上面写着“谢救命之恩,日后若有难处,可去云溪县悦来客栈找刘掌柜”。字迹苍劲有力,显然是萧彻写的。
林晚星心里一暖,又有些复杂。她知道萧彻身份不简单,和他走得太近,可能会卷入不必要的麻烦。但这份恩情,她记下了。她把银子小心地收好,这五两银子,足够她们母女安稳过上半年,也能让她有资本去实施改良土壤的计划了。
月光透过破旧的窗户照进来,洒在林晚星的脸上。她看着手里的纸条,眼神变得无比坚定。青竹村的生存之战,她才刚刚开始。而她与萧彻的缘分,也远未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