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第二十章 大典扬威,禾光照国

作者:子纤爱吃鱼 更新时间:2025/12/4 21:42:14 字数:3650

农功大典的辰时鼓敲响时,林晚星已在镇国公府的镜前梳妆完毕。丫丫踮着脚,正帮她系农桑袍的玉带,带扣上的“务本”二字被晨光镀得发亮,“娘,这玉带是萧叔叔请玉匠把土豆花刻上去的,你看这里,”她指着玉带内侧的小纹路,“还有我的名字缩写呢。”林晚星低头看去,果然有个极小的“丫”字,与红薯花的纹路缠在一起,细腻得像藏在岁月里的温软。

随行的侍女捧着陛下御赐的玉盘进来,盘里铺着明黄色的锦缎,放着五粒饱满的新粮种子——土豆种来自云漠王老汉的试验田,表皮还带着西北的砂粒;红薯种是陈阿婆特意留的“头茬种”,带着岭南的温润潮气;玉米种是农学堂学生培育的抗蝗品种,颗粒比普通玉米更紧实;水稻种采自江南灾后重生的稻田,带着水韵清香;小麦种则来自京郊的试验田,是太子亲手种下的。“每粒种子都有百姓的念想,”林晚星轻轻抚过种子,“祭祀时,要让神农知道,这大雍的土地上,正长着新的希望。”

从镇国公府到太和殿的御道旁,早已挤满了来看热闹的百姓。人群最前面是农学堂的学生,他们举着用新粮秸秆扎成的彩牌,上面写着“新粮救民”“农部安康”,丫丫的小竹马举着一面绣着禾苗的旗帜,被孩子们围在中间,风吹得旗帜猎猎作响。路边的小吃摊也格外热闹,卖新粮糕的小贩高声吆喝:“刚蒸好的土豆糕!赵侍郎教的方子,甜糯管饱!”买糕的百姓排起长队,手里大多捧着翻旧的《大雍新农书》,有的页边还记着自家的种植心得。

林晚星的马车经过时,百姓们纷纷驻足行礼,有个拄着拐杖的老妇人,颤巍巍地举起一个布包,里面是晒干的土豆干:“赵侍郎,这是俺家孙儿种的第一茬土豆晒的,您带上,是俺们的心意!”林晚星连忙让车夫停稳车,亲自下车接过布包,土豆干的香气混着阳光的味道,扑进鼻腔里。“大娘,您的心意我收下了,”她从车上取下一本崭新的农书,扉页上签着自己的名字,“这农书给孙儿,让他好好学,将来种出更多粮食。”

刚走进太和殿,殿内的暖意与庄重便扑面而来。丹陛两侧的金盆里,新粮堆得像小山——云漠的土豆带着砂粒,江南的红薯泛着蜜色,漠北的青稞装在银碗里,连殿角的铜炉都熏着稻壳与艾草混合的香,烟气袅袅间,竟比御香多了几分烟火气。陛下身着十二章纹龙袍端坐龙椅,太子立在左侧,目光落在林晚星手中的玉盘上,微微颔首示意。

祭祀神农的礼乐响起时,林晚星捧着玉盘缓步上前,鞋底踏在金砖上,发出沉稳的回响。她能感觉到殿内数百道目光——有张嵩等人的质疑,有百官的审视,更有王老汉、陈阿婆藏在朝臣队列后的期盼。玉盘里的种子在晨光下泛着光泽,土豆种表皮的砂粒是云漠的印记,红薯种的细纹里还沾着岭南的泥土,每一粒都像在诉说着大雍土地上的丰收故事。

“神农在上,”林晚星站在祭台前,声音清晰传遍大殿,“今有大雍新粮,生漠北而抗寒,长岭南而御瘴,滋江南而济灾。臣携万民所种之种,敬告神明:愿此后田垄无荒,仓廪有实,天下百姓,免于饥馑。”话音落,她将种子轻轻撒入青铜祭鼎,鼎下的松柏火“噼啪”一声,窜起的火苗竟将种子的影子投在殿壁的《农政图》上,像是新苗在图谱上生了根。

献功环节成了最动人的篇章。王老汉被侍卫搀扶着上前,手里捧着一个陶瓮,瓮口用红布封着:“陛下,这是俺们云漠今年的新粮米,用土豆和青稞磨的,熬粥香得很!”他颤巍巍揭开红布,雪白的米浆香气立刻漫开,连陛下都忍不住吸了吸鼻子。陈阿婆则献上那卷青溪镇抗台风的布画,指着画里扎竹杆的玉米苗:“这是赵侍郎教俺们的法子,台风过后,新粮苗比老稻子结实十倍!”

轮到漠北可汗时,他竟双手捧着一个用整块和田玉雕成的土豆摆件,玉色温润,上面还刻着漠北的狼纹与大雍的云纹:“陛下,赵侍郎的种子,让漠北牧民冬天不用再啃冻肉。这玉土豆,是漠北的心意——愿大雍与漠北,像土豆藤蔓一样,紧紧缠在一起。”他单膝跪地时,腰间的银饰叮当作响,却没有半分卑微,反倒满是真诚。

“放肆!”张嵩突然出列,袍袖扫过旁边的案几,将一盘新粮糕扫落在地,“蛮夷之物怎配登大雅之堂?赵侍郎推崇杂粟,废弛古法,如今竟让蛮夷与朝臣同列,是要乱我大雍礼制!”他身后的三个老臣立刻附和,太常寺卿高声道:“农政当以五谷为尊,红薯土豆不过是救荒之物,岂能与水稻小麦并列?农功大典如此张扬,恐让天下学子寒心!”

殿内瞬间安静,连殿外的百姓都停了喧哗。林晚星没有弯腰去捡地上的糕,反而转身从沈括手中接过一本账册,翻开的页面上,朱笔写满了数字:“张大人说新粮是救荒之物,那臣请问,去年西北大旱,云漠县用土豆救了三十万流民,这三十万条人命,是‘寒心’还是‘暖心’?”她将账册递到陛下面前,“江南蝗灾,红薯补种后增收八百万石,足够京城三年的军粮;漠北种土豆后,互市税收增了五成,这些数字,难道是臣凭空编的?”

王老汉突然往前一步,指着张嵩的鼻子:“俺们云漠人以前冬天易子而食,是赵侍郎的土豆让俺们能给娃留口饭!你说新粮是杂粟,那你倒是让古法给俺们一碗饱饭啊!”陈阿婆也跟着哭起来:“青溪镇死了三个娃,都是吃不上粮饿的,若不是赵侍郎,俺的孙儿也没了!你这官坐在京里,哪里知道百姓的苦!”

“够了!”陛下拍案而起,龙椅的扶手被震得发响,“张嵩,你身居高位,却只知抱守古法,不见百姓饥寒!赵爱卿的农政,救的是万民,安的是天下,比你读的那些死书管用百倍!”他指着殿外,“你去听听,外面百姓喊的是什么?他们喊的是‘赵侍郎’,不是‘张尚书’!”

张嵩脸色惨白,伏地不起。陛下缓和了语气,看向林晚星:“赵爱卿,朕封你为‘农桑经略使’,加正二品衔,持节统筹全国农政,各地州府需全力配合。朕还准你在农部设‘译经馆’,招揽外邦农师,凡能改良粮种、增产增收者,皆可授官。”

大典结束后,林晚星在御花园陪陛下散步,萧彻带着丫丫候在园门口。丫丫捧着一束用红薯花和玉米叶编的花环,跑过来套在林晚星脖子上:“娘,李先生说这是‘禾神之环’,戴上就能让所有种子都发芽。”萧彻则递过一封密封的书信,封蜡上印着西域都护府的印记:“西域于阗国派使者来,说他们有能在沙漠边缘生长的‘火麦’,想以粮种换新粮种植之法,还说……于阗王愿将公主嫁来大雍,结秦晋之好。”

林晚星拆开书信,字迹带着西域特有的遒劲,信中除了求种的恳切,还附了火麦的图样——叶片细长,穗子呈红褐色,旁边注着“耐旱、耐盐碱,亩产三百石”。她抬头望向御花园外的试验田,那里的玉米已经抽穗,红薯藤爬满了篱笆,远处的天空掠过一群鸿雁,排成“人”字飞向南方。

“西域干旱,火麦若能与土豆套种,或许能让沙漠边缘变成粮田。”林晚星摩挲着书信上的火麦图样,“只是和亲之事……”陛下从身后走来,笑着说:“和亲是邦交,农政是根基。朕让你去西域,一来是交接粮种,二来是看看于阗的农情,至于和亲,你若觉得不妥,朕不强求。”

回到农部时,试验田的学生们正围着一个西域使者模样的人,他穿着彩色的锦袍,手里捧着一小袋红褐色的种子,正用生硬的汉话讲解:“这火麦,在沙漠里浇一次水,能长三个月。”林晚星走过去,接过种子放在手心——颗粒坚硬,带着太阳的温度,像极了漠北的青稞,却比青稞更耐储存。

萧彻站在田埂边,递给她一张西域地形图,上面用朱笔圈出了于阗国的位置:“我已让人探好路,从河西走廊过去,沿途有驻军接应。西域风沙大,我给你备了防风的帷帽,还有军医,以防水土不服。”他指着图上的绿洲标记,“这里有甜水井,能补给水源,农学堂的西域籍学生也愿意随行当翻译。”

丫丫抱着她的农书跑过来,翻开到空白页,上面画着一个戴着帷帽的女子,旁边是沙漠和绿色的麦苗:“娘,这是我画的你去西域的样子,李先生说西域有胡杨,千年不死,就像你的新粮一样。”她把一本绣着红薯花的小册子塞进林晚星手里,“这是我抄的农书要点,你带着,想我的时候就看看。”

夜里,林晚星在灯下整理西域的农情资料,沈括送来新的试验数据:“郎中大人,我们把火麦和土豆种在一起试了试,火麦的根系能固沙,土豆的藤蔓能保水,在沙质土上长势很好!”他兴奋地指着图谱,“再过两个月,就能知道产量了。”

林晚星提笔在农书续编的扉页上写下:“农政无疆域,粮种通天下。漠北定,岭南安,今西域求种,是为大雍农脉延绵之兆。此去西域,当携种而往,载粮而归,让沙漠生禾,胡地变粮仓。”

窗外的月光洒在试验田的新苗上,与农部的灯笼交相辉映。林晚星摸出萧彻送的“戍边”令牌,又看了眼丫丫画的小册子,突然想起青竹村的那片贫瘠土地——那时她刚穿越而来,手里只有半袋红薯种,如今却要带着大雍的希望,走向更远的西域。

出发前的清晨,王老汉和陈阿婆赶来送行,王老汉捧着一袋炒土豆干:“这是俺们用新粮炒的,耐放,饿了就嚼两块。”陈阿婆则塞给她一包护苗草的种子:“西域风沙大,这草能固沙,你试着种种。”萧彻牵着马,马背上驮着新粮种和农书,丫丫举着那面绣着红薯花的小旗,大声喊:“娘,我在京城等你回来收西域的新粮!”

马车驶离京城时,林晚星掀开车帘,看到农部的匾额在晨光里闪着金光,试验田的玉米叶随风摆动,像在为她送行。她知道,西域的风沙、未知的粮种、陌生的土地,都是新的挑战,但她的心里满是坚定——这株从青竹村破土的禾苗,不仅要庇佑大雍的百姓,还要在更广阔的土地上,扎根、生长,让“天下无饿殍”的誓言,传遍四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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