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胡杨伴稻,雪水浇田

作者:子纤爱吃鱼 更新时间:2025/12/8 21:54:22 字数:2287

京郊的稻穗刚染尽金黄,林晚星的西行队伍已踏碎晨霜。马车里堆着鼓鼓的粮种袋,“火山禾”与耐旱薯种用浸过雪水的棉布裹着,袋角缝着爪哇的稻穗瓷牌——是首领特意叮嘱的,说这瓷牌沾过火山暖土,能护着种芽熬过西域寒风。丫丫抱着个胡杨木盒坐在一旁,里面是她精心挑选的红薯花种,衬着晒干的稻叶,像藏了一整个秋天的丰收。

萧彻骑着马走在队伍最前,银甲外罩了件抗风的羊皮袄,腰间除了“护禾”玉佩,还多了柄西域弯刀——是陛下特赐的,说西域部落敬重利刃与诚心。“前哨探来消息,我们要去的沙陀部落,世代以畜牧为生,对种稻存着顾虑。”他勒住马缰,指向远处天际线的轮廓,“那片灰黄色的影子就是戈壁,过了胡杨林,就到他们的聚居地了。”

刚入戈壁,就遇见了来接人的沙陀少年,他骑着骆驼,羊皮帽檐压得很低,手里举着杆绘着狼头的旗子:“首领说,若你们是来抢水的,就别往前走了。”丫丫掀开车帘,举着朵晒干的红薯花递过去:“我们是来送粮种的,这花种在土里能长,和你们的草一样耐旱。”少年盯着红薯花愣了愣,指腹摩挲着花瓣,忽然调转骆驼头:“跟我来,首领要亲自见你们。”

沙陀部落的聚居地围着胡杨林而建,土坯房旁堆着风干的牛羊肉,孩子们抱着小羊羔在空地上奔跑,看见队伍里的粮种袋,都好奇地围过来。首领是个满脸皱纹的老者,手里握着根胡杨木杖,杖头刻着水波纹:“西域的土只长草,不长稻。雪水是我们的命,不能给你们浇没用的苗。”他指着远处的坎儿井,“去年来的商人说能种麦,结果耗了半池雪水,只收了几把瘪粒。”

林晚星没辩解,让农师立刻在胡杨林旁的空地上开挖。她取来胡杨木做成简易的犁,又教众人将戈壁土与羊粪混合:“这‘火山禾’不用多浇水,我们用坎儿井的渗流水灌溉,比种麦省水三成。”她让人取来个陶罐,装满混合土,埋进三粒“火山禾”种,“三日发芽,十日扎根,若活不了,我们立刻离开,绝不碰你们的雪水。”

可刚过两日,陶罐里的种芽刚冒尖,就被人踩烂了。萧彻在土坯房后抓到个形迹可疑的人,他怀里揣着枚刻着骷髅头的铜符——和废太子余党的标记一模一样。“是部落里的扎木台让我做的!”那人供认不讳,“他说沙陀人不能学汉人的法子,只要毁了粮种,就能继续当部落的头领。”

扎木台是首领的侄子,也是部落里的保守派头领。他带着族人举着弯刀围过来,吼道:“这些汉人想骗我们的水!等雪水干了,我们的牛羊都要渴死!”丫丫突然跑过去,将怀里的红薯花种撒在扎木台脚边:“这花不用浇很多水,明年春天就会开,像你们的狼头旗一样好看。”她拉起个沙陀小娃的手,“我娘种的稻能吃,比馕还香,我们一起等苗长出来好不好?”

林晚星趁机让人抬来新的粮种,当着全族的面重新播种。她用胡杨木搭建育苗棚,棚顶铺着羊皮挡风沙,又教众人用羊毛毡盖住苗床保温:“这棚子白天能晒到太阳,夜里能挡住寒风,比你们的羊圈还暖和。”萧彻则带着水师亲兵和部落青年去疏通坎儿井,将淤塞的泥沙清干净,“这样渗流水更通畅,既够浇苗,也够你们的牛羊喝。”

三日后,新播的“火山禾”果然冒出了嫩绿的芽尖,沾着晨露格外精神。首领蹲在苗床边,用粗糙的手指轻轻碰了碰芽叶,突然转头对扎木台道:“把你的弯刀收起来,谁再敢毁苗,就是和全族的饭碗作对。”他递给林晚星个羊皮袋,里面是晒干的骆驼刺粉末:“这东西混在土里,能防虫子,是我们养羊的法子,或许能帮到稻苗。”

意外再次发生时,林晚星早有防备。扎木台勾结废太子余党,趁着夜色想放火烧了育苗棚,却被埋伏在胡杨林里的萧彻和部落青年抓了现行。余党身上搜出封密信,说要在雪水源头投毒,彻底断绝种稻的可能。“这些人不是来帮你的,是来毁我们的活路。”首领气得将木杖往地上一砸,亲手将扎木台绑了起来。

解决了内忧外患,稻苗长得更快了。林晚星教众人在戈壁上挖“鱼鳞坑”,坑底铺着骆驼刺和羊粪,既能存水又能肥土;丫丫则带着部落的孩子们给稻苗浇水,用小陶罐小心翼翼地盛着渗流水,嘴里唱着大雍的农谣,孩子们跟着学,调子混着西域的牧歌,格外动听。沈括从京里送来急信,说“天下农署”派来的西域农师已在途中,还带来了新培育的“沙枣稻”种,能和“火山禾”套种。

一个月后,“火山禾”的根须已扎得极深,在戈壁土中盘成一团,像胡杨的根系般坚韧。林晚星煮了锅新摘的红薯粥,盛在木碗里分给众人,沙陀人尝着软糯的红薯,又看了看田里挺拔的稻苗,脸上都露出了笑。首领让人杀了羊,烤得外焦里嫩,配着刚烤好的馕:“赵大人,我们沙陀人认你这个朋友。你说的粮种互市,我们参加,把我们的羊毛、羊肉换你们的稻种、红薯。”

萧彻牵着马走来,手里拿着张舆图,上面用红笔圈出了西域的城邦:“水师已打通西域的商道,占城的稻种、流求的抗盐稻都能运过来。陛下说,等这里的稻苗收了,就在西域设‘农政司’,让农师常驻,教更多部落种稻。”他指向远处的雪山,“雪水融化后,我们可以修条水渠,把水引到更远的戈壁,让那里也长出稻苗。”

夕阳落在胡杨树上,将树干染成金红色,稻田里的“火山禾”随风摇曳,与远处的戈壁、雪山构成一幅奇特的画卷。丫丫举着刚采的沙枣花跑过来,插在林晚星的发间:“娘,沈先生说,波斯那边也有大片的土地,我们下次去波斯种稻好不好?”林晚星摸着发间的沙枣花,望着田埂上忙碌的身影——萧彻在教青年们用胡杨木做农具,农师在记录稻苗长势,部落首领在给孩子们讲种稻的好处。

她知道,西域的稻苗只是新的起点,波斯的绿洲、漠北的草原、南洋的海岛,还有无数土地在等着“火山禾”的足迹。但她不再着急,因为她的身后,是“天下农署”的支撑,是萧彻的陪伴,是丫丫的期盼,更是千万农人的信任。这跨越山海的稻脉,已从大雍的田埂,延伸到西域的戈壁,正顺着雪水,向着更远的地方蔓延,滋养出一片又一片的丰收与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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