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雅金字塔的月光还沾在玉石佩饰上,林晚星的船队已横渡太平洋,驶向中原的黄河入海口。粮种舱里,那粒泛着全球稻种光泽的“全球稻”被妥帖收在象牙盒里,周围码着各洲的馈赠:北极冰晶雕的稻穗、雨林孔雀石磨的粉、萨赫勒羚羊角制的锄柄、玛雅玉石片——冰晶能镇住中原梅雨季的潮气,孔雀石粉混肥能改良黄河淤土,羚羊角锄柄握着趁手,玉石片则要镶在祭祀的禾杖上。丫丫正用各洲材料编“归乡挂饰”,稻秆缠沙棘枝,嵌着北极贝和玛雅玉石,挂在船舷上:“娘,沈先生说中原是稻脉的根,这挂饰带着各洲的稻气,能让‘全球稻’认祖。”
船队刚驶入渤海湾,就见百艘插着“农脉同盟”旗号的漕船列队相迎。最前艘船的桅杆上,挂着面绣满稻穗的旗帜,沈括穿着粗布短袍站在船头,手里举着沉甸甸的稻穗:“晚星!‘全球稻’在江南试种成功,耐涝又抗虫,亩产比旧稻翻了两倍!”他身后的农童们举着新制的农具,有包铜的中原曲辕犁,也有改造成中原样式的鲸骨锄,“孩子们把各洲农术融进了中原农具,连黄河边的盐碱地都能种稻了!”
靠近码头时,喧闹的人声顺着风传来。穿短打布衣的农人挤在岸边,有的举着自家种的稻穗,有的抱着新收的麦秆,看到林晚星的船队,立刻欢呼起来。人群里,拄着木杖的老农学究颤巍巍走上前,他是当年教林晚星识农书的张老丈,手里捧着本翻烂的《齐民要术》,书页里夹着粒最早的“改良稻”种:“晚丫头,你当年说要让天下人有饭吃,现在真做到了!”他指向远处的黄河滩,“那片曾不长草的盐碱地,现在全种上了你的稻种,连蝗虫都不啃!”
农脉同盟总部设在洛阳城外的田庄里,刚进门就见晒谷场上铺满了金黄的稻穗,旁边的试验田里,“全球稻”与中原小麦套种在一起,长势喜人。萧彻让人把各洲的农具摆在廊下:铜头冰钻改成了碎土器,竹制尖锄换成了竹包铁的样式,铁齿沙耙则适配了中原的犁架。“水师已在各洲设了粮种驿,每月都有新的稻种样本送回,”他递给林晚星一份名册,“这是各洲部落派来的农童,都来中原学农术,回去教更多人种稻。”
可喜悦中藏着小波折。第二日去黄河滩查看稻田时,几个老农正蹲在田埂上发愁,他们手里捏着把发黄的稻苗:“晚星姑娘,这‘全球稻’是好,可我们老辈种惯了本地稻,总觉得外来的种不接地气。”为首的李老农叹了口气,“前几年有商人来卖‘高产稻’,结果是煮过的死种,我们赔了半年的收成。”他指向田里的“全球稻”,“这稻真能在黄河滩扎下根,年年都有好收成?”
“李伯,您看这个!”阿水举着株结满穗的“全球稻”跑过来,稻穗上既有中原稻的饱满,又有沙棘稻的抗虫尖刺,“这稻里有中原稻的魂,也有各洲稻的劲,您尝尝这稻米做的饭!”莉娜端来刚蒸好的米饭,碗里的米饭又香又糯,还带着点沙棘的清甜,“这里面加了萨赫勒的沙棘粉,既好吃又养胃,连老人孩子都爱吃。”
林晚星带着老农们走进试验田,指着田里的灌溉渠:“这是学玛雅金字塔的储水法,用竹管引黄河水,既防涝又保肥;旁边的防虫网,是用雨林瘴消草泡过的,蚊虫都不敢靠近。”她蹲身抓起把土,土里混着点海带灰,“这是北欧的法子,改良盐碱地最管用。”丫丫则把“归乡挂饰”递给李老农,“这挂饰里有各洲的稻种,代表着天下的稻都成了一家,肯定能接地气。”
禾火大典定在秋收后的吉日举行,地点选在黄河边的祭农台。大典前一日,各洲的农童们忙着布置祭台:北极的农童用冰晶雕了稻穗图腾,雨林的农童用发光蘑菇片拼了“禾”字,萨赫勒的农童用沙棘枝编了祭幡,玛雅的农童则把玉石片镶在祭台的栏杆上。林晚星把各洲首领送的宝佩——鲸骨佩、海象牙佩、冰晶佩、孔雀石佩、羚羊角佩、玉石佩,一一挂在祭台中央的禾杖上,佩饰在阳光下折射出五彩的光。
大典当天,天刚亮祭农台就挤满了人。各洲的农童穿着本族的服饰,中原的农人则捧着新收的稻穗,连皇宫里都派来了使臣,带着御赐的“天下农母”牌匾。吉时一到,张老丈捧着《齐民要术》走上祭台,高声宣读祭文;沈括则把“全球稻”的种子撒在祭台旁的田里,象征着稻脉扎根故土;林晚星握着镶满各洲玉石的禾杖,轻轻敲了敲田埂:“今日,我们祭天地,祭农神,更祭天下的农人!这稻种跨越山海,终回故土,从此,无论冰原、雨林、沙原,还是中原,都有饱满的稻穗,都有温暖的炊烟!”
话音刚落,台下就响起雷鸣般的欢呼。农人们把手里的稻穗抛向空中,金黄的稻粒落在地上,与“全球稻”的种子混在一起;各洲的农童唱起了本族的农歌,歌声与中原的田歌交织在一起,格外动人。李老农举着碗米酒走上前,敬给林晚星:“晚星姑娘,是我们老糊涂了,这稻种不是外来的,是天下人的希望!”他转身对其他老农喊,“明年我们全种‘全球稻’,还要教邻村的人一起种!”
大典过后,林晚星带着丫丫和孩子们去了黄河滩。夕阳下,“全球稻”的稻穗在风中摇曳,与黄河的水波相映成趣。丫丫蹲在田里,把各洲的稻种混在一起,撒进新翻的土里:“娘,这些稻种会像我们一样,在中原扎根,然后去更多地方,对吗?”林晚星摸着她的头,看向远处的麦田,沈括和萧彻正带着农童们改良农具,张老丈则在给年轻农人讲农书。
当晚,月光洒在田庄里,晒谷场的篝火燃得正旺。农人们围着篝火唱歌跳舞,各洲的农童则教大家跳本族的舞蹈。林晚星坐在篝火旁,手里握着那粒最早的“改良稻”种,旁边放着各洲的宝佩和那粒“全球稻”种。她知道,这不是终点,而是新的开始——稻脉已遍布天下,农火将代代相传,只要还有人守着土地,就会有永远饱满的稻穗,永远温暖的炊烟。
远处的黄河水静静流淌,仿佛在诉说着这片土地的故事。篝火旁,孩子们的笑声与稻穗的轻响交织在一起,林晚星忽然想起初到中原时的场景,那时她只是个想让家人吃饱饭的小妇人,如今却见证了稻种跨越山海的传奇。她举起手里的稻种,对着篝火高喊:“天下稻禾,归于一脉;农火相传,生生不息!”
欢呼声在夜空中回荡,与黄河的涛声、稻田的风声,共同织成了一幅最动人的丰收画卷——这画卷,始于中原的一寸田,终于天下的万顷稻,而这,只是农脉传承的无限起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