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早上好。”
“这算是哪门子的早上啊。”
或许代码是这样输入的吧。原定在早上到达的列车,即使由于不可抗力而被吸进黑洞也会播报预定的到达点。因为这是既定事项。她等了很久了。
睡眼朦胧的当事人并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打着哈欠揉着眼睛,在不清醒这一点上或许她比我还要严重。
啊啊,好困。现在的问题是什么来着...
“离家出走?”
一般来说好像也只会有这样的理由吧,我试探性地发问,话语歪斜着飘出,已经支撑不住的身体顺着门滑到了地上。即使是妹妹应该也发现我身上的酒味了吧。她最讨厌的味道。
离开熟悉的一切到这里读大学是因为什么,世界上应该只有我和妹妹知道吧。会在醉酒后随意打骂子女的父亲和无力的母亲,就像是某部电视剧的拓本。理所当然地想要逃离,而不是什么所谓的“为了更好的将来”啊之类崇高的理由。
“爸......哥哥?”
总感觉有些对不起妹妹呢,但又莫名因此感到好笑。就好像梦幻岛一样地徒劳无功呢,这样的离家出走。我一定笑起来了吧。
不过说到底,我并不是那样的人啊。
“好久不见。所以说,是离家出走?”
我扶着门把手从地上支起身子,努力摆出一副兄长应当有的样子。
“邮件,没看嘛?”
或许是对这样如同地外文明来访的对话感到困扰吧,妹妹叹着气从兜里拿出了手机。
“啊啊..是这样啊。”
妹妹和我考上了同一所大学。大概是为了节省家里的开支,妹妹要和我住在同一间公寓,所以才有了现在的情况。
没有及时看到妹妹的信息,实在是没有尽到兄长的责任呢。不过邮件这种东西并不能怪我。虽然很难以置信但我并没有手机也不想去使用,电脑上的邮件也只有想起来的时候才会去翻阅...
虽然让妹妹等到这么晚是我的责任,但完全没有这样的必要吧。周边并不是没有酒店。
“哥哥说过不会十二点之后才回家的。”
在没有意识到的情况下把想到的话说出来了,那么意识应该已经处在冰面边缘了。
视角下的妹妹低着头,只能看到她的头发而看不见表情,但我想她一定是沮丧的。因为我并不是她认识的哥哥。
莫名产生了被俯视的感觉,我有些匆忙地找起借口。
“只是例外而已啦。那个...朋友的演出要我去捧场,所以...”
刮蹭着脸颊的手指是在表达些什么呢...爱里从没叫过我捧场,甚至连在台上的是她本人还是某个外星来的复制体我也不确定,但我的确只是去看演出了。
“...对不起。“
还是老老实实地道了歉。攥着裙子的手慢慢松开了。
“...哥哥,帮我搬行李。”
“啊,是。”
我都快要忘记我们还在公寓的门口了。酒果然是害人的东西。我越过妹妹,把手伸向她身边的行李箱。粉白色的行李箱很有妹妹的风格。
“那个朋友,是什么样的人?”
什么样的人呢...我并不认为了解爱里,但她大概是个很自由的人吧。
行李箱好重,还是先把门打开吧,我放下行李箱伸手去摸兜里的钥匙。
“...女朋友?”
不是哦。只是普通的朋友。那种无论发生什么都不奇怪的朋友。
妹妹在我不在的时候,应该看了很多恋爱小说吧。但我还是认为妹妹是那个妹妹。
钥匙旋开了门锁,妹妹走进门打开了起居室的灯。
“...我想也是啦。”
我提起行李箱,真的很有分量。
话说这又是哪门子想也是啊。
“嗯?”
妹妹转过身,好像有点笑了起来,刘海的头发似乎颤动着。但视野太模糊了。
“因为哥哥你,连自己都讨厌啊。”
并没有说错呢,讨厌自己。到底是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呢。想不起来。但这和女朋友有什么关系吗。无法去思考。
记忆在把行李箱提进门的那一刻断片了。我大概是倒在了地板上。
困意这种事是没有办法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