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一声感慨，修罗盯着少女，眼中难得露出几分赞赏：
“你的确是个天才，一个外族人，竟然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仅通过观察，就自行领悟出了修罗一族的秘法。
“如果你是我的同族，前途将不可限量，很可惜，你不是。”
闻言，少女抬起头，漆黑的眼眸中点缀着几缕光辉，好似星空。
她面向前方的敌人。
右上空的白影与黑影，各自执剑，双剑交织。
正前方的修罗数手环抱，面无表情。
左下沟壑旁的机器老妪眯了眯眼，啧啧称奇。
少女使劲扯起嘴角。
能引来了这么多强大的角色……
钥匙的价值远比她想的还要大啊。
“所以……你的交易还有效吗？”少女忽然发问。
话音刚落。
万物停滞，时空再度凝固。
【永远有效。】
依旧是那直接回荡于灵魂深处的声音。
“啊……”
少女仰天，长呼一口气。
她不知道对方是谁，也完全认知不到对方。
她只知道，对方能给予自己无穷无尽的力量。
这就足够了。
但……
少女还是问道：“你究竟是什么？”
【吾为何物，并无意义。】
那道声音回答。
【若汝当真想知晓，便以汝之本我来定义吾。】
“你……是我！”少女语气笃定。
毕竟，无论从何种角度而言，她都没有足够的好运能遇见这样一位……至高？
这反而让少女记起，自己唯一的朋友，曾分享给自己的故事：
一位软弱无能的主角在致命危机下，遇见了另一个世界强大的自己，并在其的引导下，走向人生巅峰……
而现在，便宛如书中故事走向现实那般。
【……】
【以星空的尺度来衡量，吾与汝的确是非一世界线的同一存在。】
“那……你有名字吗？”
【……苏奇，或者苏琦。】
“交易完成后，我会怎么样？魂飞魄散，还是……”
【并无代价，仅仅只是合并。】
“合并？”
【吾即汝，你即我……】
那道声音不再回应。
时空开始流逝。
少女愣神片刻，骤然惊醒。
脑海里涌出无数绝学，在一股未知力量的引导下，没有对精神造成任何伤害。
少女握了握拳，真气萦绕。
她只记得自己与某位存在做了一笔交易，而交易的内容，以及说过的话，全然不知……
但那又如何，她不在意，她只在意现在该怎么把眼前的敌人……打得哭爹喊娘！
少女踏出一步，血汽翻腾，气息暴涨。
修罗见状，咆哮一声，伴随着闪电瞬间跃到少女身前，一拳轰出。
砰！
一声巨响，剧烈的冲击震碎花草。
长矛化盾挡住攻击，少女眼神一凌，迅速吸纳天地灵力，与真气混合。
两股相似，却截然不同的能量彼此剧烈排斥。
下一刻，二者交融，又在电光火石间崩坏。
修罗瞳孔一缩，想逃离，手臂却被一道不可抗力吸住。
少女看向他，脸上挂着恶劣的笑，嘴唇翕动：
“再见。”
轰隆隆！！！
空间震荡。
修罗被轰出数百米开外，沿途横冲直撞，落地又弹起。
少女则一个闪现来到机器老妪身旁。
脑海中思绪纷飞，绝学大多都太过深奥，短时间内无法掌握。
因此，她只能学点简单的。
比如……
少女手中缠上紫色闪电，在老妪反应之前，一手握住她的机器脑袋。
然后，放电！
老妪顿时浑身僵直，她艰难转动猩红的电子义眼，锁定少女，吐出嘶哑的声音：
“呵呵，小姑娘，我其实防电哦~”
话毕，一只机械臂以极其刁钻的角度冲来。
少女面色不变，周身旋绕的无形之矛行动。
乒！
一矛挑飞机械臂，其余矛直接刺向老妪。
乓！
没有任何效果。
“呵呵~”老妪盯着少女，痴迷地大笑：“你的小脸蛋也不错呀，不如……”
没等对方把话讲完，少女一只手裹上璀璨金光，一拳把老妪锤进地里，再把她拔出，铆足劲儿，掷出数百米。
老妪划过遥远距离，降落的位置修罗正巧奔过。
邦！
恼怒的修罗甩出一巴掌，将飞来的老妪拍得更远。
他怒吼着，正欲大跳之际，天空突然降下无数苍白剑气。
少女望向空中，无数漆黑剑气也向自己所在的方向袭来。
她没有选择硬刚，而是跳进深深的沟壑里，躲避剑气。
脑海中的功法愈发清晰，少女低声念诵着晦涩的口诀。
一股暖流涌遍全身，四肢百骸的剧痛不断减缓。
能明显感觉到自己在变强，现在一只手就能吊打从前的自己。
但，依旧不够。
虽然短时间压制了修罗与老妪，可少女很清楚，自己没有对他们造成任何实质性伤害。
“……”
她咬了咬唇，果断使用修罗秘法献祭寿命，恢复伤势。
部分血液蒸发，化作血汽散去。
少女一边孕育真气淬炼身体，一边吸纳灵力运转周天。
真气与灵力在身体里横冲直撞，见面了还要打一架，像是在争谁才是身体的正统。
少女死死咬着牙，忍住身体那撕裂又重组般的疼痛。
“呼！”
她吐出一口浊气，冷汗直流，一个翻滚，躲过斩来的剑气，滚向不远处的碎肉堆。
接触灵力后，她的感知能力成倍提升。
在感知中，碎肉堆里有一个气息不强的活人。
少女见机起身，一个大跳躲开剑气，顺便一脚踹开碎肉堆。
双眼无神的憔悴女孩映入眼帘。
“依悦！”
听见有人呼唤，苏依悦麻木抬头，看见了浑身鲜血，脸色苍白的少女。
“阿……绮？”苏依悦有一瞬的茫然。
“是我……”少女撑起灵力屏障，挡住袭来的剑气。
“你回来了啊……”苏依悦低下头，看不清表情。
“嗯……抱歉，我来晚了……”少女看着女孩手中仅剩的光点，几度欲言又止，最终只剩一句抱歉。
“……”苏依悦没有回应。
沉默良久。
少女轻声说道：“我掩护你离开。”
“你呢？”苏依悦问。
“一人存活总比团灭好。”少女这样说着，“依悦，活下去。”
“……”又是沉默。
少女也不再多言，为苏依悦覆上稳固的灵力屏障，笑了笑，转身离开。
苏依悦爬起身，看了看少女的背影，又看了看手中的钥匙，自嘲一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