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什么好说，我又不聪明，也不喜欢学习，成绩差不是自然而然的么？不作弊怎么可能考这么高。”
“江绫，我不相信你会做出这样的事，虽然我不知道你出于什么理由这样诋毁自己。”
贺老师的声音温和却透着笃定。“然而，你的眼神是骗不了人的。”
我稍微吃了一惊，还是第一次有老师说这样的话。
“江绫我能看出来你其实挺聪明的，只要掌握了正确的方法，稍微努力一下，成绩提高的空间还是很大的。”
哼，说到底，还不是和其他老师一样的心思，无非是指望我成绩提升，好拉高她的教学优秀率罢了。
我在心底冷笑一声，面上却不动声色。
无论她搬出什么花言巧语对我都是没用的。
正是因为我曾经努力过了，才会比任何人都要清楚。
曾经拼尽全力都没做到事，这里面所经历的痛苦，我已经不想再重蹈覆辙一次了。
“行了，老师，要是没别的事，我就先回教室了。”我语气冷淡，迫不及待想要结束这场对话。
“记住，往后上课可不许再睡觉了。”贺老师的叮嘱声从身后传来。
“知道了，老师。”
我漫不经心地回答，实则根本没把她说的话当回事。
一回到教室，就瞧见思妍眼睛瞪得溜圆，满脸写着八卦，跟只好奇的小松鼠似的，直勾勾地盯着我。
“怎么样？贺老师和你说什么？”
“还能说什么，无非就是老一套的说教呗～”
我满脸不耐烦，一屁股坐在椅子上，随手把课桌上的英语书扔进抽屉里。
“说什么上课不可以睡觉啦，今后要努力读书啦！”
这种话，我从小听到大耳朵都快磨出茧子了，果然她和其他老师没任何区别。
“唉！心疼贺老师，遇见你个怪胎！”
“跟你说这种话，完全就是白费力气。”
思妍夸张地叹了口气，脸上露出一副 “恨铁不成钢”的表情，还煞有介事地摇了摇头。
“你没资格说我！”
“不，我只是脑袋笨，想学习但也学不好罢了。”
思妍挺直了腰板，双手叉腰，字里行间里似乎还有些自豪。
“而你是压根不想学习！我们之间有本质的差别！”
她一边说着，一边重重地点头，似乎在强调自己说的每一个字。
我懒得再和她争辩，嘟囔了一句 “随你便”，便把脑袋往胳膊上一搁，准备和周公约会去了。
确实是白费力气，因为我知道，她只不过是做做样子而已。
所谓的新官上任三把火，摆出一副积极热情的姿态，对班里每个人都嘘寒问暖，好似关怀备至。
可我心里清楚，用不了多久，她就会像过往的其他老师那样，筛选出在她眼中没有价值的学生，然后对这部分人彻底撒手不管，任其自流。
相信过不了几天她就会原形毕露了吧。
时间悄然流转，很快便到了午休时分。
教室里闹哄哄的，同学们或是三两成群地闲聊，或是开黑打游戏，更多的人则是趴在课桌上午睡休息。
毕竟我们班是排名垫底的，只有极少数人趁着这个时间抓紧复习的。
我呢，早上那觉被贺臻遥搅和了，正打算趁着午休好好补个眠。
我慵懒地伸了个懒腰，刚要趴下，却瞧见身旁的思妍正襟危坐，桌上摊开着英语作业本，手中的笔不时在纸上摩挲，不时又停下手中的动作秀眉拧成一团。
呵，没想到她还来真的？
“思妍，你这是咋了？午休时间不休息，咋还做起英语作文了？”
思妍抬起头，眼睛亮晶晶的，嘴角挂着一抹笑意。
“哎呀，你没觉得贺老师特别不一样吗？她上课讲得又有趣又清楚，我可得好好努力，给她留个好印象。”
说着，她还不忘冲我挑挑眉，像是在向我炫耀她的“宏伟计划”。
我撇了撇嘴，心里一阵无语。在我看来，老师不过是走马灯似的换，能有啥特别的？无非就是讲讲课、布置作业，和以前那些老师没啥两样。
特别是咱们二中，这环境就像个大染缸。新老师刚来的时候，或许还怀揣着年轻教师的热忱，满心想着对每个学生都尽心尽力、一视同仁。
可在这个到处充斥着功利氛围的环境里待久了，潜移默化之下，最后都变成只把心思花在成绩好的学生身上，对我们这些所谓的差生，完全放任自流，不闻不问。
“得了吧你，你这英文作业交上去，留在她那仅剩下的好印象将会彻底化为泡影。”
我还不了解思妍？她的英语考试从来没及格过，能做出像样的作业来？
思妍若有所思地抚了抚下巴，似乎觉得我说的话很有道理。
“哼！现在学也来得及！”
“我虽然笨，但勤能补拙懂吗？早起的鸟儿有虫吃！”
“好好好，你好好补，好好吃吧~”
“滚！”
思妍被我这话气得满脸通红，像个鼓足了气的气球。
“别打扰我，从今天开始我要努力学英语！”
“你能撑一个星期我随你怎么说。”
思妍什么人，我还不清楚？
同样的话刚上高一时她也是这么说的，后面就是意料之中的坚持了不到两个星期又开始彻底摆烂了。
“等着瞧吧！”
说着，她用力把一本不知道从哪抢来的作业本，“啪”的一声拍在桌上，那架势，仿佛要和英语课本“决一死战”。
我就知道，她所谓的给老师留下好印象，原来就是抄作业啊！
......
下午的课程，我依旧提不起兴致，单手托着下巴，打着盹，迷迷糊糊地望向窗外。
窗外，不知何时起风了，校园里那棵老槐树的枝叶沙沙作响，光影透过枝叶间隙，在地上摇曳出一片片斑驳。
忽然发现教学楼后的这片竹子不知不觉间已经长这么高了，快要超过二楼的窗户了。
去年我也是坐这个座位，那时明明还只有一米多高。
老师的声音仿佛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我浑浑噩噩地等着时间。
......
